安宁郡主一句话,把沈清宁问得愣神,一时间不晓得如何回答。“难道,你们真的没有圆房?”
之前,安宁郡主只是有猜测,她在看到沈清宁惊讶的表情后,顿时明白,原来还真让她猜对了。“没有。”
面对姐妹,沈清宁足够坦诚,她爹娘后悔把她嫁早了,原本要留到十八岁以后再出嫁,如果不是陈太后非要出幺蛾子冲喜,沈清宁这会儿还没嫁人。“原来,一个真爱你的人,哪怕委屈自己,也全身心的为你考虑。”
从没听说洛云斓身边有女子,以至于经常有断袖的风言风语发酵,洛云斓不解释,听之任之。安宁郡主也怀疑过,但是看到洛云斓对沈清宁的细致后,她打消了怀疑。以前她以为卫子丰对她雪中送炭,是莫大的恩德,以至于一颗真心交付,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清宁,我总觉得是男子生来自私,是我想错了。”
安宁郡主啧啧有声,想通之后,她发觉没有嫁给卫子丰一点都不可惜,万一老天有眼,她没准也能遇见对她全心全意的男子。“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不一样,得去权衡,找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模式相处。”
沈清宁没有经验,她习惯把话敞开说,信任最重要。马车一路行进,沈清宁不赶时间,偶尔路过城镇,她和安宁郡主带着丫鬟进城闲逛,吃吃喝喝又采买当地的特色。“蒜香烤肉,还不如咱们在边城吃的正宗。”
安宁郡主就当散心了,陪着沈清宁找当地特色的铺子,品尝各地美食。她打听了下,上次被洛云斓派到边城做蒜香烤肉的兄弟几人,是百年老字号的手艺传承。只为沈清宁一句话,洛云斓在小细节上煞费苦心。天暖后,挨着边城的几座城池在夜晚有不夜街,类似现代的夜市,摊主晚上摆摊卖吃食和小玩意,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喧闹。“走,咱们喝一杯。”
没有外人,沈清宁和安宁郡主很是随性,二人找到一家卖麻辣虾的摊位,要了一壶竹叶青,跟摊主闲聊。“姑娘,虾的味道咋样?”
生意不错,摊主游刃有余地招呼客人,笑问道。“这是正宗的海虾,还能保持得如此新鲜,真不错。”
天暖以后,隔夜饭都容易变了味道,更别提海鲜等物,沈清宁也是看到摊位干净才选的。“以往咱们不卖海虾,这边又不靠海,走货运送成本合不上,海味只有大酒楼才有。”
摊主兴致勃勃地介绍,他打开棉花包裹的箱子给沈清宁看,“咱们食材最新鲜了,虾身还带着冰呢!”
“哎呦,那您卖这个价钱公道,已经算很便宜了。”
沈清宁稍微有些震惊,原来虾是从泗水城送过来的,想不到短短数月,北地贸易已经如此发达了。“是啊,咱们有商队专门往返送货,每日晌午到。”
摊主是个健谈的,感慨道,“之前咱们谁也没想到我大齐可以收回泗水城,全靠大齐战神啊!”
提起洛云斓,摊主抱拳肃然起敬,泗水城收回以后,又开辟一条近路,往年走货担心有蛮子打劫,如今有将士们护送,走货的商队比以往还要快。几日一个循环,走货非常稳定。原本城内只有大酒楼才能有鱼虾等物,现在贸易打开后,成本下来了,价钱越来越低,虾蟹等物上了普通百姓的餐桌。“这日子啊,只会越来越好呢!”
摊主说到此,手下更麻利了些,对未来的好日子满是憧憬。“这得谢谢你夫君。”
安宁郡主举起酒杯,对沈清宁道,“我替百姓们谢谢你。”
“你也跟着胡闹是吧?”
沈清宁虽然这般说,还是举起酒杯,姐妹俩畅饮。安宁郡主的脸做了植皮手术,虽然没有恢复如初,却也达不到出门吓人的地步,路人多看她几眼,在最开始的不自在后,她也习惯了。姐妹俩频频举杯,突然二人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宝蓝衣衫的公子哥。此人稍微比三块豆腐高点,圆滚滚地胖成一个球儿,肉眼泡绿豆的小眼,看到沈清宁的容貌以后,竟然流出了口水来。“嘿嘿,我要他做媳妇。”
胖公子指着沈清宁,拍手大叫道:“美人,美人抢回家,今晚给小爷暖床!”
“哪里来的大傻子?”
安宁郡主皱眉,死胖子的口水差点流到她的碗里,那她不能无动于衷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遇见糟心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丑八怪,你说谁是大傻子,活的不耐烦了吧,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何人?”
一个老婆子抖了抖帕子,冷哼一声,“我家公子看上那臭丫头,是她的福气,别人想进我梁府,连大门都不晓得在哪里开呢!”
“梁府?”
沈清宁看向安宁郡主,在大齐好像还没有敢这么和她说话的人,老虔婆真的很勇。“梁嬷嬷,两位姑娘是远道而来,路过咱们这,不晓得城里的规矩,您别见怪。”
摊主见此,赶忙上前打圆场,又小声地对安宁郡主道,“姑娘,梁公子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不好得罪的啊。”
城里的百姓都很惧怕梁家,平日梁公子多半去花柳之地,谁知道今儿咋心血来潮,跑到他摊位来了。摊主不要钱了,只求二人赶紧跑别回头,否则被梁家爪牙抓到,定然遭受蹂躏了。哪怕是强龙,在城里也得给梁家人脸面,强龙不压地头蛇。“呵呵。”
沈清宁冷笑,她偏不走,什么强龙,什么地头蛇和她有啥关系呢?一个知府的小舅子就敢胡作非为,大齐是洛家的,也不见洛云斓放肆啊。梁家的脸面,她不给。“臭不要脸!”
安宁郡主啐了一口,突然觉得有点意思,想当初她在京城是一霸,就是徐向晚也不敢明面上如此找茬,今儿算是碰见对手了,只希望死胖子抗揍,千万别打两下就趴下了,不然不够尽兴多没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