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你少挑拨离间!”
初晴站在不远处,听到后立刻皱眉。主子总是不相信,沈清宁和洛云斓夫妻俩是一丘之貉,阴险狡诈无比,就算给主子治眼疾也存着目的,想要挑拨主仆关系。作为神医,沈清宁应该有的是办法才对,她就是故意的!也只有拓跋明月认为沈清宁心善,纯良,可也不想想,要是沈清宁真的心软,沈焕一家会被搞得家破人亡?初晴怀疑拓跋明月对沈清宁的认知有很大问题,不仅眼睛瞎,还选择性地偏心眼。“放肆!”
初晴的话惹怒沈清宁,她被请来是为拓跋明月治疗眼疾,不是来做阶下囚的,轮不到一个下人和她叫板。什么挑拨离间,说真的,这些人不配,根本不配她费心思。“初晴,你退下。”
拓跋明月抬起手,声音冷凝,初晴头皮发麻,发觉自己又踩到主子的底线上。“沈神医,一切按照你说的来办。”
拓跋明月不在乎,只要他能看清楚,别说是用一人的眼睛,哪怕是性命又何妨。沈清宁说的没错,初晴作为手下,已经多次挑衅他在意的人,这等人不能留了。初晴是一条忠心的狗,也是因为此,拓跋明月一直给初晴机会,但是现在狗得了癔症随时反噬主人,那只得斩杀了事。“拓跋公子,你的眼疾是天生如此,除非换上另一人的眼角膜,否则没法恢复光明。”
沈清宁想到白氏和小豆包,用最后的耐心对拓跋明月解释,这个手术比较精细,对她来说不算难,但是也不简单。在手术之前,沈清宁要求见亲人,否则她无法安心。“好。”
拓跋明月答应得很干脆,好半晌他才道,“你还是不懂我。”
哪怕他带着目的性,却也不会伤害沈清宁的家人,拓跋明月深知这是沈清宁最在乎的。虽然,他对所谓亲情一直很不理解,弱肉强食才是本能,一旦有人影响到拓跋明月的利益,他只会快刀斩乱麻,杀人灭口一了百了。沈清宁下去休息,拓跋明月仍在原地,他抬起头感知光的方向,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看到这世间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私藏,也不晓得那些头颅有没有艺术感。血腥,想到血腥之物,他从骨子里为之疯狂。“主子,您为何相信沈清宁的话,难道只因为人质在手里?”
初晴很难过,她对拓跋明月忠心耿耿,哪怕去死也没有二话,主子不相信她,却相信一个外人。“你说谁是外人?”
拓跋明月语气冰冷,在他心里,沈清宁不是外人。她见过他最黑暗的一面,初晴也见过,可是初晴除了服从和恐惧外,还有对上位的野心,别以为他不晓得。沈清宁从没有,在她眼里,拓跋明月是一个正常的人,哪怕他以杀人为乐,沈清宁也不会把他当成异类,只凭这一点,她是与众不同的。拓跋明月的想法沈清宁一点不知道,否则绝对会顿足捶胸,她被盯上的理由真的很冤枉。不惧怕血腥,是因为前世她本就是女法医,重案见的多,重口味的案子也不少,累了都能在解剖床睡觉的人,她会怕血腥?不怕血腥,不代表沈清宁对变态无动于衷,拓跋明月已经给她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反正,她从未有过拯救扭曲变态的心思,她又不是菩萨。掌灯时分,拓跋明月设宴招待沈清宁,席间,白氏和小豆包也被领上来了。“清宁,娘的女儿!”
在路上,白氏曾寻过逃跑机会,奈何拓跋明月的人无处不在,她又带着儿子,几次刚逃得不远,又被请回来。白氏发现对方的人手在附近埋伏,与她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后,懒得再费力气。吃好喝好,照顾儿子,只当回西北老家探亲了。“娘!”
沈清宁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娘亲。母女俩有半年多未见,沈清宁很想念白氏,再看已经可以站立扶着走的小豆包,沈清宁更是欢喜。离开家时,小豆包还不会坐,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大姐!”
小豆包张开手臂,闹着要抱抱,他对沈清宁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很是亲近。亲人重逢,沈清宁心情好了几分,不理会拓跋明月,她抱着小豆包亲亲,和娘白氏商议断指手术的事。“是该做了。”
白氏一直在发愁这个问题,尤其是宫变后,沈为康再次身居高位,京城里其余的人家时不时地来走动,给豆包送玉佩等物件。每次白氏都找借口不让那些夫人见孩子,可长久以来不好隐瞒下去。“娘,手术后恢复的很快,小豆包的手指只是多出来一根,其余的很正常。”
现下豆包快一岁了,正是切除断指的好时机。“清宁,你……”白氏张了张嘴,到嘴边化为一声叹息。如果不是她没有防备之心,也不会成为女儿的拖累。“娘,您就放宽心吧。”
沈清宁抿嘴笑,既来之则安之,如果拓跋明月抓的是爹爹,家里更是得鸡飞狗跳。拓跋明月有求于人,不会对家人下手。“您准备留在西北几日,还是直接回京?”
沈清宁倾向前者,快到农历六月,这天就和火烤的一般,路上坐马车几个时辰,如不能及时洗漱,身上都会起痱子。山野多蚊虫,沈清宁随身带着不少药膏和药水,还是中招了。“娘打算回娘家住一段时日,陪陪你外公外婆。”
白氏娘家也是大家族,家里人口多,如今家人搬到衢州,正好借此机会团聚。不然娘家在西北,白氏又常年在京城里,相隔甚远,相见一面都难了。“皇上把你舅舅调任到京城,顶替了许侍郎的位置。”
吏部侍郎,绝对是有实权有油水的衙门,皇上看沈为康的面子,也是存着弥补白家人的心思。“那好了,以后您在京城里,可以经常去白府蹭饭。”
对于薅娘家羊毛这件事,白氏一向身体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