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农历四月后,京城烈日炎炎。有点底子的人家,开始采买消暑的冰块,以至于冰的价钱飞涨。怀胎三个多月,沈清宁格外怕热。每晚都得去空间里冲凉,而后再弄出来冰块避暑。多亏用医药空间在北地存冰,足足省下一大笔银子。天热,心浮气躁,沈清宁的胃口不好。“皇后娘娘,奴婢做了解暑的绿豆糕。”
阿秋端着托盘,又熬了银耳莲子羹。里面添了几块碎冰,冰冰凉凉的。“没胃口,你们分食了吧。”
御花园的水边有一处凉亭。沈清宁在凉亭里放上小榻。四面清风,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农历四月都这么热,到三伏天怎么熬?”
沈清宁给自己算了算预产期。两个包子来的还算及时。生产坐月子,刚好躲过三伏天。等出了月子,也该过年了。“表姐也该出月子了吧?”
算算日子,沈清宁拍了拍头道,“金宝满月,本宫这个做姨母的,竟然忘记表示了。”
从医学的角度,没有一孕傻三年的说法。可不过自从有身孕后,沈清宁就很健忘。“皇后娘娘,玉鸳已经替您给傅大人送了满月礼。”
玉屏掏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有记录。平日人情往来,全数是几个丫鬟在管理。“幸好没忘。”
沈清宁扫了一眼册子,上面还有爹沈为康和娘白氏的生辰。手下人有心了。“您对咱们要求真低。”
就算是大户人家的下人,都要处理不少琐事。沈清宁对丫鬟管理宽松,哪怕忘了也不会多加苛责。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沈清宁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她马上又要睡过去,玉鸳来了。“皇后娘娘,还真被您说着了。”
己方的人,顺着如意客栈追查线索。并且,一直有人盯着徐府叫蔓菁的丫鬟。“蔓菁坠湖没了,如意客栈被出兑,换了东家。”
徐府的人工湖,水还不到腰。蔓菁就算坠湖,也不会丧命。如意客栈更是蹊跷,原东家用一个极低的价钱转手。“交易全程委托中人,更有意思的是,新东家和中人,对于原东家一无所知。”
生意人只求利益,根本不看别的。“那查到醉生梦死香了吗?”
对于这个结果,沈清宁一点不意外。“没有。”
玉鸳很失望,结果就是一无所获。“所以,你知道的这些,只是萧珏想让你知道的。”
一旦查下去,被牵着鼻子走。萧珏全身而退,己方白忙一场。萧珏,就好像滑不溜丢的泥鳅,就算抓到手心,也容易被挣脱出去。最好的办法,还是遏制住源头。而源头,就在外海。“有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沈清宁说的是拓跋明月,拓跋明月与萧珏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即便有亲缘,却不会成为亲人。“异族那边,因为万通钱庄和瘟疫,已经闹了好几场了吧?”
如果不是拓跋明月有雷霆手段,怕是已经退位让贤。最恨萧珏的,肯定不是沈清宁。“把所有消息都透露给拓跋明月。”
先给萧珏找点麻烦,两个疯批对决,不晓得谁会更胜一筹。“我竟开始期待了。”
沈清宁摇头失笑,被萧珏逼得,她整个人都不太正常。“皇后娘娘,沈嬷嬷送来消息,白大人带着忍冬从边城回来了。”
这一趟,来的人着实不少。忍冬回来见莫琦玉,周维在北地也坐不住了,顺便带着小多余进京。“您可是答应小多余拜师的。”
要见到姐妹,木香格外兴奋。“是啊。”
沈清宁对中医其实没有过多的研究。小多余正是打下基础的好时候,不如先给韩济教。“都在白府?”
沈清宁坐起身,问道。“对,连表小姐也带着小金宝回娘家了。”
今儿凑在一起,很是热闹。“白府开席面,怎么能少了本宫?”
沈清宁梳洗打扮,先去沈府接娘亲白氏,母女俩一同去白府蹭饭。谁料,到白府后,气氛很不对。“大嫂,慕言和春花呢?”
白慕言在北地,难得回来一次,是值得庆祝的喜事。“呜呜,小妹。”
周氏抬眼,眼眶通红。白慕言刚到府上,周氏喜出望外。她不过提起白慕言的亲事,谁料儿子当即变脸。“慕言他回来了,人在你眼皮底下,何必着急?”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家,再说亲不迟。“你可知他为谁回京,不是为我这个当娘的,也不是为春花有子嗣,而是……”为了莫琦玉。可不过莫琦玉不是莫家小姐,而是莫公子!白慕言心悦一个男子,这让她如何接受?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情爱,有违人伦!“大舅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白慕言的确对莫琦玉动心过,但是那会儿不清楚真相。他回京,或许只想见莫琦玉一面。以后,二人只有兄弟情谊。有些隐秘,最忌讳被戳破。周氏直言,白慕言必定下不来台。“我……我能误会他什么?”
周氏眼神闪躲,拉着白氏不断诉苦。她只有一双儿女,没一个服管教的。别以为她不知道,白春花为了摆脱婆婆傅夫人纠缠,花银子买了江南瘦马。这不,傅家后院乱了,傅夫人也没时间来告状。虽然治本,却是昏招。作为后宅主母,周氏不赞同女儿的做法。“大嫂,慕言有主意,你还是不能逼迫太狠了。”
白慕言刚回京,母子俩闹翻,这叫什么事啊!沈清宁见状,和白府下人打听,得知白慕言去了四海茶楼。“走,咱们也去茶楼坐坐。”
沈清宁直奔四海茶楼,发觉亲朋全数到场。“清宁,你出宫了?”
白春花把金宝从婆子手中接过,给沈清宁逗弄。小包子刚满月不久,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怀孕的时候多吃葡萄,将来生的娃眼睛会大。”
白春花就是信了邪,结果生出个小眼睛,她大失所望。小包子长得像个小老头,一点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