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白府做客,这一次这是来送别的。人算不如天算。那人设计各种套路,薛采桑以为很快如愿以偿。就在白慕言回京,白薛两家要定亲的时候,周氏投缳了。薛采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眼下只有两种可能。除非在热孝一个月内成亲,否则白慕言要为周氏守孝三年。薛采桑不甘心,还是决定来试一试。“白公子,我知道这个时候来不合规矩。”
薛采桑穿着一身白衣,面色哀戚。如果抛开算计,周氏性子爽朗,是个不错的人。薛采桑感叹自己命不好,亲事上多波折。“薛小姐,随我来吧。”
白慕言主动在前面带路。“白公子,我没想到伯母会想不开。”
在周氏死前,有将近一个月,二人几乎日日相见。周氏不同于佟德娘那么抠门,也不爱占小便宜。“伯母前几日,还托付银楼给我打造了首饰。”
薛采桑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眼中含泪。她有时候想,如果当初不得罪沈清宁和白春花,老老实实的,是不是就不会被嫌弃了。“既然是我娘给你的,你就留着做个念想吧。”
白慕言看到簪子,是一朵绽放的格桑花。她娘长在草原上,对有关草原的东西总是格外偏爱。看来,周氏必定很喜欢薛采桑。“我娘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白慕言问道。或许可以找到下毒之人一点小线索。二人到草原上跑马,周氏体力不如从前。“伯母经常说西北的事,想家了。”
周氏总是在描绘西北,草原上成群结队的牛羊。早起看日出,在草原上奔跑一日,伴着日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如果男子负心,女子再嫁,完全不会被看不起,也不会受名声所累。“伯母说完,采桑也很是向往。”
如果可以离开礼仪规矩的束缚,远离京城,只会更加自在。在薛家,已经压抑到喘不过气。“白公子,伯母的骨灰要送到西北安葬吧?”
薛采桑顿了顿,知道说这个话题不妥,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怎么知道?”
白慕言讶然,这是周氏的遗愿。“伯母和我提起过。”
周氏说过,却被薛采桑忽略掉。最近一段时日,周氏时常腹痛难忍。她曾经劝说过周氏找郎中看诊,周氏轻描淡写地带过去。“白公子,对不住。”
薛采桑主动找白慕言道歉,“我知道你对薛家无感,却还忍不住凑到伯母身边算计。”
指望薛家无用,爹爹只会怪她坏名节丢脸面。想要谋出路,只能靠自己。嫁给白慕言,是薛采桑最好的出路。“不怪你。”
难得薛采桑坦诚,白慕言刮目相看。“既然娘亲喜欢你,我可以娶你。”
此话出口,薛采桑愣住了。“白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周氏已经没了,没人再逼迫白慕言成亲。这个时候,白慕言却说要娶她。“当真。”
白慕言又补充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娘周氏生前,一直想看他成亲。既然周氏喜欢薛采桑,娶了又如何?反正,他早晚要成亲。娶薛采桑,白慕言是为让薛采桑以白家长媳的身份跟去西北,为周氏下葬。“我愿意!”
薛采桑眼神亮晶晶的。从很早以前,薛采桑便心仪白慕言了。“你要想好,毕竟白家也不是你心里那个白家。”
白慕言把婚姻大事,说得和交易一样。薛采桑名声不好,白家如今又多出来庶子庶女,也深陷泥潭中。“只要你不嫌弃我。”
薛采桑很卑微,更加感谢背后那人。“娘在生前,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二人进入正院,薛采桑看到周氏的尸身,真情实感地流出眼泪。她愿意讨好周氏,是从周氏身上真切地感受到母爱。所以,薛采桑很羡慕白春花,有这么好的娘亲。“伯母身子不妥当,总是感觉到腹痛。”
骑马只能骑小半个时辰,便直不起腰来。薛采桑听周嬷嬷说,因为周氏来了小日子,所以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