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倾诉,妇人大吐苦水。等把心里的苦闷说出来,心里舒服了许多。“过日子,还得朝着好的一面看。”
这句话,沈清宁不仅是劝慰妇人,也在劝说自己。她的日子已经很好,无上荣光,虽有那么点责任在身,却也过得充实。夫妻俩和睦,如胶似漆,两个儿子正在慢慢地长大。有几个至交好友,得爹娘疼爱。沈清宁仔细想,如果她再抱怨,那就是庸人自扰了。按摩疏通很疼,妇人说起家长里短,分散注意力。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见了奶水。“快把小娃抱过来喝奶。”
沈清宁招呼汉子,又是一阵忙活。看到一家人凑在一处,场面温馨,沈清宁默默地退出来。“郎中,请您留步!”
沈清宁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汉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他手中拿着个提篮,憨厚地笑道:“家里没啥能拿出手的东西,这是早上杀猪的鲜肉,您收下吧!”
汉子说完,双手托举。肉上包着油纸包,而一旁还有几样从园子里摘的青菜。沈清宁犹豫了下,笑道:“那好,多谢了。”
话毕,她又嘱咐汉子几句。如果奶水少,可以熬下奶的鲫鱼汤滋补。与汉子道别,夫妻俩这才回到驻扎地。护卫们已经从河里捞鱼,放在木盆里养着。“天热,晚上吃不下,不如咱们也喝点鱼汤?”
空间里有存好的山泉水,用山泉水熬汤,有一种鲜甜的味道。“那你也会下奶吗?”
洛云斓意有所指,羞得沈清宁面色通红,不想回答流氓问题。夫妻俩笑闹一团,等夜深人静,二人进入到空间内。自从有医药空间,出门在外方便多了。空间内有卧房,可以洗漱,做饭。夫妻俩亲密,也不必担心在马车上闹出动静。在空间里,温度适宜。沈清宁穿着吊带长裙,在厨房里煎鱼。野生的鲫鱼,两面煎得金黄,加入山泉水和豆腐。鱼汤浸入到老豆腐里,味道更好。“我喜欢吃鱼汤泡饭。”
沈清宁还不等说完,洛云斓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夫妻俩耳鬓厮磨,又是一番甜蜜。晚膳毕,空间外已经到入夜时分。马车一旁搭建营帐,点燃篝火,寂静无声。沈清宁没有睡意,与洛云斓在空间里遛小黑。等精疲力竭,夫妻俩简单洗漱后入眠。行在路上,游山玩水悠然自得。等到农历七月初,终于达到江南。“燕茹虽然不在了,约定还是要遵守的。”
一行人到江南府城,最先去了衙门。对于帝后二人路过江南,府城知府张松早已得到消息。由于帝后十分低调,为保密,张松只得把人请到自家的别院下榻。“张知府,燕家的灭门案,你可有了解?”
沈清宁直奔主题,理清燕家的案子,一行人就要回京了。“皇后娘娘,燕这个姓氏稀少,您问的可是做丝绸生意的燕家?”
燕家的案子,虽然总感觉有蹊跷,却查不出什么来。去岁,张松已经向京城的刑部报备过。燕家大火,一夜之间,燕家老爷夫人,燕大公子和媳妇儿子,一并烧死在火中。唯一的幸存者,是燕家的女儿燕茹。不过,经过调查,燕茹嫁人,与燕家人失去联系。“张大人,你口中说的蹊跷,是指的什么?”
沈清宁确认,燕家灭门案,正是燕茹的家人。“起火点在正房,实在像是有人故意纵火。”
并且,那日风大,火势迅猛,等邻居凑在一处救火,燕家正房已经陷入火海中。不过几个时辰,燕家的几人,烧成黑炭。“仵作说,正常情况下尸身不至于烧成这般,怀疑有人火上浇油。”
并且,到底是人被杀死后纵火,还是纵火烧死了人,都无法做出判断。“最开始,衙门按照纵火案来查,发觉燕家比较清白,除了生意上与人有小摩擦外,不至于有深仇大恨。”
查了月余,还找过燕茹的未婚夫许敬。“许敬与燕茹有婚约,燕茹却嫁了旁人。”
这是一条关键的线索,等查找起来,张松又发觉许敬对燕茹嫁人一无所知。并且,许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买凶的可能不大。最后,还是许敬忍痛,厚葬了燕家人。线索到这里又断掉了。“那燕家的下人怎么说?”
沈清宁接过卷宗,仔细翻看,上面有详细的记录。“回皇后娘娘的话,燕家生意出现问题,有一部分下人已经被转卖。”
剩下的在庄子上,正房内只有伺候的老嬷嬷和两个丫鬟,均在死在大火中。所有能查的,张松一条都没放过。到最后,仍旧没有一条有力的线索。“张大人,本宫此番路过江南,实乃受人所托,重启旧案。”
案子已经过去一年,想要再查找蛛丝马迹,相当不易。不过,关于杀死后焚尸还是烧死的问题,沈清宁是专业的,她这边会下一个定论。“皇上,皇后娘娘,现下天色已晚,不如先用晚膳?”
张松战战兢兢,头一次接待大人物。“张大人不必拘谨,等饭毕,咱们去一趟燕家。”
江南府城被张松治理得不错,几乎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日子富足,路上连乞丐都很少见到。也正因为此,去年燕家的灭门案,张松很重视。只可惜跟进几个月,一无所获。“臣有点不甘心,如果燕家人被人所害,凶手已经逍遥一年了。”
张松说完,不自觉叹口气。饭毕,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到燕家。燕家被大火烧过,断壁残桓,门口贴着封条。官差打开铁门,打着灯笼在前方带路。不知为何,明明是夏日,进入燕家会多出一股凉气。“燕家平日与亲朋不太走动,无人祭拜。”
府上的院子,也因此空下来。原本周围有几户邻居,邻居说晚上总能听见女子的哭声,怀疑燕家闹鬼。次数一多,左邻右舍全搬走了。天黑后,胡同无人,平添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