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里。她推开屋门走进去,抬眼就去看屋里左侧的炕尾,她从家里带出来的所有东西都堆在那里。一只不大的藤编行李箱里只有两身打满补丁的夏装,一身红色的薄棉衣裤,两件背心、裤衩和一双打了补丁的袜子。姚甜甜把整个箱子都翻了一遍就翻出两张大团结,几张一毛几分的零钱和四张半斤的全国粮票。啧,这二十块钱还是原身离家时,姚母舍不得家里的厚棉衣,给她买布料、棉花的钱。他们是料定了以她破败的身子肯定会在乡下活活熬死,才会舍不得多给她一分钱吧?!姚甜甜看着手里的钱冷嗤了声,将之收进空间,再把翻出来的衣服一一叠好放回藤箱里。“咦?这门怎么从里面锁上了?”
姚甜甜听出来人正是跟她向来不对付的女知青苏圆圆,这才时间过的飞快,她都还没收拾多少东西就已经中午了,忙出声道,“等一下,我这就开门。”
“姚甜甜?你不在老赵家呆着,回来干啥?”
苏圆圆阴阳怪气的嚷嚷起来。姚甜甜立即警觉起来,她可没忘记赵建松跟她说的事,苏圆圆传她谣言的事她虽然没证据,可全知青点也就这女人心理变态,不踩别人就不舒服似的。除了她,姚甜甜想不出来还有谁会这么害她。下炕去开了门,姚甜甜一边转身回自己的床铺,一边回道,“我的病还没好,赵建松帮我和大队长请了假,我不用出工,为什么不能回来休息?”
苏圆圆一噎,见众人一个个的越过她都进了屋,眼珠子一转,就嚷嚷道,“你和赵建松那个痞子在河边搞破鞋的事,整个大队都传遍了,不是说你就要嫁给他了吗?现在你回来知青点,该不会是他又不想对你负责了吧?”
姚甜甜把整理好的藤箱“啪”的一声用力合上,转身看向苏圆圆,面无表情道,“什么叫我和赵建松在河边搞破鞋?我前天发高烧想去河边摘点草药煮来喝,结果在河边晕倒了,被路过的赵建松好心送去了卫生所。当时河边还有很多大娘大婶在洗衣服,村里也有不少孩子在那儿玩,那么多人都看到赵建松见义勇为了,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搞破鞋了?凭空捏造、污蔑见义勇为的英雄,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人?简直就是给我们知青抹黑。还有前天晚上,赵建松叫人来知青点传话,让叫两个知青过去陪我在卫生所呆一晚上。为什么你们没人去,也没人去交代一声?是不知道?还是有人收到口信了,故意没告诉你们,第二天却在外头乱传我跟赵建松睡了的谣言,想要蓄意谋杀我?”
宁安县这里的陋习有多可怕,下乡第一天,大队长就会开会郑重提醒所有女知青,让大家务必谨慎、自爱,不要让人有可趁之机。黄霞脸色难看的站出来道,“还有这事儿?我没有收到口信,也没有见到你说的传口信的人。”
黄霞是知青点的老人,也算是众人默认的女知青当中的负责人。姚甜甜说的事要是真的,这件事的性质就不是桃色事件而是蓄意谋害了。竟然有人想借宁安的陋习害女知青,其余人顿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纷纷都紧张猜测起嫌疑人来。姚甜甜就只盯着苏圆圆一个人,眼里满是愤怒与嫌恶。早在她大声说出有人收到赵建松的口信却故意没告诉大家,想要蓄意谋杀她时,苏圆圆惊慌的眼神和紧张到紧揪着裤腿不放的动作已经爆露了她。很快大家也都发现了姚甜甜的眼神,和她看着的,面色苍白,紧张不安的苏圆圆。黄霞严肃的质问,“苏圆圆,赵建松前天让人带的口信,是不是传给你了?”
苏圆圆被这么多人盯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犹似不甘的嘴硬道:“传口信的人是跟我说让叫两个人去卫生所陪床,那又怎样?我们干了一天农活,累的走路都打晃了,凭什么姚甜甜生病叫我们去陪床,我们就得去?她姚甜甜又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凭什么要我们去侍候她?她一生病是不用干活,可我们第二天还有大把的活干呢?晚上休息不好,第二天的农活她能帮我们干吗?凭什么她一生病,就要我们牺牲晚上的休息时间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