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宴会的人都很好奇欧家几位少爷会送给欧老先生什么样的生日礼物,纷纷围在舞台附近,好奇地张望着。秦岁安还坐在餐桌这边,前方的视线一下子就被挡得住了,她立刻从餐椅上爬下来。可一站到草坪上,她的视线更矮了。她低下小脑袋,瞧了瞧自己的小短腿,再看了看前方高高的大人们。唉,看不到,安安什么都看不到。叶老夫人见小奶团好奇得很,忍俊不禁,轻轻牵着她的小手手,柔声说道:“走,我们去前面看。”
“好~”秦岁安立刻开心地点了点小脑袋,跟着外婆走。原本拥挤的人群,像是突然间感应到了什么,所有人同时让出了一条道路。叶老夫人牵着小奶团缓步往前走,在众人毕恭毕敬的视线下,来到舞台最前方的位置。秦岁安的视线终于不再受到遮挡,将整个舞台看得一清二楚。台上。欧老先生的大儿子正送上他们父亲的六十大寿礼物,是一尊以珍贵玉石雕刻的福禄寿。这尊福禄寿经过寺庙大师开光,佛光普照,光是看着便令人觉得心神宁静。台下的贵宾们哗然:“这不会就是前阵子被拍卖出去的那块稀罕玉石吧?天,加上雕刻人工,还有开光,这不得好几百万了!”
欧老先生笑得合不拢嘴,满意地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紧接着欧老先生的二儿子,欧二少爷送的礼物是出自书法名家胥容清的亲手提笔。“寿比南山”四个字,遒劲有力、结构沉着、点画飞扬,从字迹中也能明显感受到胥容清真挚的祝贺。这幅书法一出,台下的贵宾们再次哗然:“胥容清老师不是隐退多年了吗?”
“欧二少爷好有心啊,想找到胥容清老师,可得费上不少功夫……”欧老先生此时更是笑开了花,十分欣慰地看着二儿子。再接着,是欧三少爷送上的一套绝版珍藏紫砂茶具。欧老先生平日品茶时间多,这套茶具送得也是让他笑容不断。欧四少爷送的是一台复古式黑胶唱片机。台下有些人不解地低声议论着:“怎么欧四少就送了一台唱片机?”
“你没听说过吗?欧老夫人以前可是黑胶唱片机的狂热爱好者,欧家有一展柜,全是唱片机,是欧老夫人买的。”
欧老先生也是爱屋及乌,他的夫人去世后,他没事就在家里鼓捣他夫人留下来的那些唱片机。而欧四少爷送的这台,正好也是家里没有的款式。欧老先生眼里含着热泪,盯着唱片机出神,好似想到了往事。欧阳付在这个时候上前,调侃地说道:“爸,我的礼物还没送呢,您可别把我给跳过了。”
欧老先生快速地擦拭眼角,一边瞪了小儿子一眼,“你那礼物一千一百万呢。”
这么贵的礼物,他倒是要看看,小儿子到底买了什么画,需要花一千一百万这么贵。不止是欧老先生本人很期待,连带着台下的贵宾也在等着看欧家小少爷送的是什么画:“上千万的画,我可得多看几眼,看到就是赚到啊!”
“也就欧小少爷舍得砸钱买,我家最贵的画才九十来万。”
“主要是最近没听说哪位大画师有作品拍卖。”
“胥容清老师都请出马了,大画师肯定也有的,只是我们没听到消息罢了。”
“会不会是褚俢霖老师的作品?”
“虽然褚俢霖老师也隐退了好多年,但胥容清老师不也是吗?所以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在越来越激动的议论声中,欧阳付拍了拍双手,两名保镖小心翼翼地搬上他的礼物。欧老先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瞥眼看到小儿子那副笑嘻嘻的得意嘴脸,更是只想翻白眼。贵宾们都在看着,欧老先生还是给足了小儿子的面子,脸上挂着笑容,揭开盖在画上的布。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欧老先生的视线在触及这幅画之后,顿时愣住了。画上,年轻二十来岁的他抱着一个小孩,笑得很开心,而他身边站着的,也是年轻二十来岁的他的夫人,再周围,还有他的其他四个儿子,以及他的母亲、父亲。细数起来,这幅画里足足有九个人,每一个人,都是欧老先生看一眼就认出来是谁的程度。他想起来了,画里的时间点,是他的小儿子满一周岁时举办的周岁宴。那个时候,他的夫人身体健康,他的父亲母亲虽两鬓发白,但也还在世,他的儿子们稚嫩青涩,最大的儿子也才十几岁。那个时候,也是他最幸福美满的时候。在看到四儿子送的唱片机时,欧老先生情绪就有点波动了,这会儿看到这幅画,更是没忍住,情不自禁地流下两行眼泪。欧阳付吓一跳,预料中的笑哈哈场面没有出现,反而是把他爸给整哭了,他连忙递上手帕:“爸,怎么了?这幅画不是画得很好吗?您哭什么呀?您不喜欢吗?”
欧老先生接过他的手帕,擦着眼泪,却舍不得眨眼,目光直直盯着那幅画看,仔细地来回看。画得真好,画得太好了!那一天的场景似乎又在他的面前重新上演了一遍,令他不禁潸然泪下。台下,其余人也看到了这幅画,议论声逐渐加大:“这是哪位画家啊?这画功太厉害了!画得好真实!”
“难怪需要一千一百万,有这画功,我也舍得一千一百万了!”
“欧小少爷真有孝心啊,听说他为了找画家,飞了好多国家好多地方,才找到这位令他满意的画家!”
“我逛的画展不说上千个,上百个肯定有了,但这画风,看着十分厉害,还特有灵气,到底是出自哪位画家?”
“这幅画还有好多细节,全部画完,至少得花上一个星期吧!”
“有可能是褚俢霖老师吗?褚俢霖老师的画作也非常有灵气来着。”
“可是褚俢霖老师也隐退很久了啊……”台下热闹,台上的气氛也火热着。欧阳付见他爸盯着画一直抹泪,也不吭声,心里又慌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