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孙海媚进来众人都有些惊讶,李沉解释:“奴才去到造香局发现淑妃娘娘在训斥这名宫女,上前一探方知这名宫女竟也往淑妃娘娘用的香里加香茄草,这才把娘娘请了过来。”
“淑妃,你一贯都用那香可感觉有什么不妥?”
皇后皱着眉。“臣妾没有感觉不妥,算来现在应是姜兰怒放之时,又趁着空闲才想亲自去造香局,却不曾想撞见那贱婢在做此等害人之事!”
孙海媚声音里充满了愠怒。“陛下,奴才在张贵嫔的一个妆匣里发现了一大包香茄草粉。”
王尽跪在地上将一个妆匣递到俊昭面前。是张玫自导自演把她也给骗了?江予恩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三四个月相处下来让她有相信张玫的底气,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玫闻言笑了,想要说什么却看见俊昭拿起那个妆匣狠狠摔在地上,首饰散落了一地,香茄草粉扬起粉尘。“你还好意思笑?张玫,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俊昭额头上青筋暴起。“臣妾在笑,谁会用这种方法害臣妾两次。”
张玫不卑不亢。完了,就算她没错但提了哲贤贵妃,俊昭必定是怒火冲天要治她的罪。江予恩扶额看了看孙海媚,她脸上疑惑更甚似乎没想到自己想借机扳倒的妃嫔会是张玫。孙海媚接收到了皇后递的眼神,开口:“陛下,这造香局的宫女还什么都没说呢,臣妾不要平白被人陷害啊。”
俊昭强忍着怒意拉回了理智:“王尽把帘子拉开,那个宫女给我拖到院子里问,边打边问。”
看来俊昭还是很怀疑在场的妃嫔,让王尽在院子里打人给她们看,这是杀鸡儆猴。纯妃本想出言阻止,今日永寿宫见血会阻了她的运道影响腹中皇嗣的呀!见俊昭如此,又不好说什么。伴随着棍子落下的沉闷响声是那名宫女凄厉的哭喊和求饶,尽管痛成那样也不肯说出关于香茄草的一个字。四十大板过后换了一位手持竹片的姑姑上前扇耳光,出人意料的是没扇几下那宫女哭诉了起来,总算是要说实话了。“陛下,奴婢说什么都说……是德妃娘娘的意思!她身边的冬至六个月前第一次见奴婢,让奴婢把那粉往张贵嫔专用的香里加,奴婢不想答应啊!可是冬至却拿奴婢家人性命相威胁,又说事成不败露德妃有办法送奴婢出宫嫁给去年殿试中得中武探花的大人做妾。奴婢知道就算是当了妾后半辈子以及家人生活都不用愁,就答应了。奴婢不求活路,只求陛下救下奴婢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宫女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磕头。“你还知道些什么?”
俊昭问。“奴婢曾见过冬至和纯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兰芳交换东西说话也躲着旁人。宫女之间见上面说几句悄悄话没什么稀奇,奴婢也就没多想。”
那宫女爆出一个惊天大秘密。一室寂然无声。“此话当真?”
纯妃有些接受不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兰芳,“兰芳,本宫给你机会,你可有做过此事?”
兰芳知道拿宫女说的都是真的,事情败露德妃失势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赶紧认错提供些有用的信息好让惩罚轻一些。“娘娘饶过奴婢吧,奴婢事被逼无奈啊!德妃娘娘让奴婢有机会就一定要服侍您左右,一有什么动静她都要知道。如若不从,奴婢就会被驱逐出宫,这是给家族蒙羞,娘娘……”兰芳跪地求饶。“兰芳,你太让我失望了。”
纯妃愤恨道。俊昭脸上显露出疲惫的神情,说:“纯妃在永寿宫担惊受怕,即日起搬去凤仪宫养胎。皇后,你好好照顾她。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
说罢就离开了,不看任何人。江予恩觉得皇后是个一碗水端平大师,每次接下烫手山芋来处理,都能够处理的不偏不倚。“把这两个宫女拉去慎刑司依归处置。至于张贵嫔误送熏香,伤及龙嗣,念其出于善意,又同为受害者罚宫份一月,禁足怡月宫。近日若无事大家就安于各宫,尽量少走动。蕊茵,我们回去。”
皇后表现得波澜不惊,处理这种事也游刃有余。“玫玫,我觉着今日这事不简单。你不觉得查到德妃头上太过顺利了吗?她表面上温顺有礼,城府却很深,按理来说怎么会找这样两个嘴不紧的宫女为她做事?肖贵妃虽仅次皇后娘娘之下,但满宫妃嫔谁不知她德妃才是真真仅次于皇后娘娘呢。”
魏环玉磕着瓜子说。张玫向她扔了一把瓜子壳并把剥好的瓜子仁全塞进了嘴里,魏环玉气得翻了好几个白眼把所有的瓜子收了起来,连同藏在江予恩和梁昕手里的也被没收。两人把幽怨的目光投向张玫,张玫只得好声好气去哄魏环玉又拿过瓜子剥了一把给她这才和好如初。“纯妃出身于银烟,她的父亲至今也只是那里的地方官。这样的出身还能在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的后宫里活下来混个妃位,能力也是可见一斑。她那么爱香的人得到新的香不会研究一番吗?既知道我把这刀递给她,就要懂得善用,借刀杀人。”
张玫的表情是轻松且自在。梁昕有些不明白,问:“娘娘如何肯定纯妃一定会用这把刀杀别人而不是捅向您呢?”
张玫喝着露珠呈上来的牛奶,示意江予恩回答。江予恩便答:“背后的人会是两个。贵嫔不算在内,那样的做法是在往刀尖上撞。一,可能是陛下。如果是陛下,那这件事就不了了之,纯妃和贵嫔就会说因为受迫害得到许多赏赐。二,高位嫔妃。不是陛下所为,陛下就一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好让纯妃受了委屈。扳倒一个高位嫔妃,就少了一个与自己竞争的对手,纯妃娘娘何乐不为呢?低位宫妃也没那个能力把手伸那么长。如今不管是谁所为,德妃是一定要担下这个罪名了。能不能活就看陛下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