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军开车到达春水县时，已是傍晚。秦凌拿出手机，先给妹妹秦曦打了个电话。等到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了秦曦的声音。“喂，哥。”
秦曦说的极小声，显然在压制自己的声音。“你现在在家吗？”
秦凌问。“没有，我在学校上晚自习呢。”
“哥，我不跟你说了，我们老师要来了。”
“好。”
秦凌话音刚落，秦曦便挂断了电话。虽然秦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但秦凌还是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喷气、煎炸，还有刀切案板的声音。显然秦曦接电话的地方，离厨房不远。秦凌从来电记录里，找到了那个“张晓涵”老师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喂。”
张晓涵柔柔的声音传来。秦凌也没客套，直接问：“张老师，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在哪儿兼职？”
“我上次听同学说，在尚德街上的“巴洛克”西餐厅，见过秦曦。”
“好，我知道了。”
说完，秦凌便挂断电话，对高铁军吩咐道：“巴洛克西餐厅。”
……巴洛克西餐厅是独栋建筑，占地大约有八百平方米。餐厅大门前，设有小型停车场，只是已经没有空位。秦凌让高铁军，自己找个地方停车之后，就开门下车，向巴洛克西餐厅走去。进了餐厅，立马就有服务员过来接待。秦凌扫了一眼，没看到自己的妹妹秦曦。想着秦曦正在工作，秦凌也没有让工作人员去叫她。准备等秦曦下班之后，再找她谈谈。说明一人用餐后，服务员便把秦凌领到了，一楼角落里的空位。秦凌坐下，点完酒水正餐，等待上餐时，忽然听到了右前方，有人提到了“秦曦”的名字。秦凌转眼看去，就见距离他两个桌位的靠窗位置，有两男两女，互相对坐。两男两女，年纪不大。两个男生，穿的两套休闲西服，一黑一灰。两个女生，各穿了一套裙子，一白一粉。“秦曦那个小贱人，就是在这里兼职是吧？”
穿着白色裙子的长发女生，向黑西衣服的分头青年问。分头青年点点头，笑回了句：“我朋友来这里吃饭，都看到她了，还说花了五百块，让她陪睡了一晚。”
“怪不得天天晚自习不见她人，原来是跑到这里，兼职做鸡了！”
穿着粉色裙子，身材微胖的短发女生轻笑一声说道。穿灰西服的平头青年嘿嘿一笑，说了句：“如果秦曦真的做鸡，我花二十万，包她一年！”
秦凌在一旁听的眼角直跳，双拳也慢慢握紧。如果不是顾虑太多，餐厅内怕就要多四具尸体。忽然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秦凌转眼一看，就见秦曦从后厨，端着菜品走出。不过秦曦并不是给他送菜。秦曦给另一桌客人送完菜，转身离开时，靠窗的短发粉裙女生，忽然开口，叫了秦曦一声。“欸，服务员。”
秦曦转身回头，循声望去，当看到自己四个同班同学时，脸上有些意外。靠窗的短发女生，看到秦曦时，扮做十分意外的样子，大声说道：“呀，这不是我们的秦大学习委员吗？怎么在这里当服务生？”
秦曦走过来，挤出一丝微笑，目光在许依晴、刑昭琳、何旭、贾大春脸上转了转，然后询问道：“你们想吃点什么？”
刑昭琳嘴角轻撇，“回了句，餐我已经点了，我叫你过来，是给我们倒酒。”
许依晴、何旭和贾大春，都含笑看着刑昭琳刁难秦曦。听到刑昭琳让她倒酒，秦曦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但还是点点头，拿起红酒瓶，拔了塞子，依次为四人续杯。等秦曦放下酒瓶，过道旁，穿着白色裙子的许依晴，从自己带着钻石的精致小黑挎包里，掏出一张红钞票。许依晴两指夹着钞票，目光一转，瞟向秦曦笑着说了一句：“你的小费。”
秦曦并没有接，而是笑着摆了摆手回：“我们都是同学，不用了。”
临窗坐着的刑昭琳，立马冷哼一声，质问秦曦道：“什么同学？我们来这里就是顾客，你是这里的服务员。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还同学，怎么，想跟我们一起坐下吃饭啊？”
因为刑昭琳说的大声，周围吃饭的客人，都看了过来。秦曦神色难堪，双手有些不知所错，只是摇了摇头，向刑昭琳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刑昭琳质问了一句，也不等秦曦解释，便又轻哼一声说道：“你不是缺钱吗？晴姐给你，你还不赶紧收着？装什么清高！”
“我看秦曦是嫌钱少，毕竟出去一晚就能赚五百呢。”
穿着灰色西服，与刑昭琳面对面坐着的贾大春，笑呵呵说了一句。此话一出，许依晴、刑昭琳和何旭都跟着发笑。周围的客人听见了，也向秦曦投来异样目光。只有秦曦满脸疑惑，不知道贾大春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要算了，一百块钱也不是小钱，买顿狗狼，狗还朝我摇摇尾巴呢。”
许依晴笑笑说完，便又将一百块，放入了自己的挎包。刑昭琳附和了一句，“是啊晴姐，你给了她还不如给狗呢，你看她那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欠她钱呢！”
说完，刑昭琳又瞥了秦曦一眼。秦曦攥着双手，低眉垂眼，脸色通红。许依晴端起杯子，喝了口红酒，然后把杯子举起，抬眼对秦曦命令道：“倒酒。”
秦曦看了看许依晴，然后抿了抿嘴唇，一手拿起红酒瓶，一手托底，开始小心翼翼的为许依晴倒酒。在倒入半杯时，秦曦刚想抬起瓶口，哪知许依晴右手一松，杯子连同红酒，全部滚落到了许依晴的白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