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贴身衣物划过少年健硕的肌肤,令人动心且羞涩,不经意间的光亮投射在侧脸,映出俊朗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茂密且修长的睫毛都使人为之动容,空青只坐在浴桶中,眼神不时瞟去,担心与忧虑胜过了这俊俏所带来的心动,在心中泛起涟漪,她将头埋在水中,伴着那浮在水面上的鲜红花瓣,闭着眼,屏着息。随着少年的缓步靠近,屏风后的心跳也在加快,就好像是有感应一般,少年突然止步,盯着屏风望了良久,嘴角仿佛似笑非笑。转身,又穿上了那阵柔软的温柔、披上了裘衣。关门的声响惊扰了尚在恐惧中的少女,“离开了?”
,她在心中这么猜测着,于是慢慢将头浮出水面,花瓣随着水流挂在了发丝之上,留下一阵余香,浮起的面庞缓缓睁开了双眼,正好撞进另一双明媚的目光中,水流划过面部的轮廓,透出一阵清新的红润与惊恐,她面前的那双眸似乎也受到了刺激似的,瞳孔放大,目光有着难以安定的惊讶。就这样,仿佛时间冻结、钟表停摆一般,两人的情绪逐渐在对方的眼眸中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少年避开眼神,看向了身后的屏风,目光由从容变得慌张;少女低下了额头,双手抱紧自己,脸上泛起一阵潮热。一言不发的时间被两人拉得很长,女孩的一声咳嗽打破了这场宁静,男孩随即反应过来,似乎是从容地走出了房间,只是耳朵之上的红润暴露了他难以平复的情绪。空青于是立即擦净了身体,换上前几日刚刚洗好的织物,顶着还未干透的头发慌乱跑出了房间......“嗯?忍冬,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你不是帮公子带了许多行李吗,如何能这么快?”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庞上还留有一道几乎覆盖半张脸的疤痕,有着一股可靠但不好惹的架势。“啊......这一路上光顾着赶路了,如今饿得很,暂且先垫垫肚子,之后再行整理吧。”
少年忍着自己刚刚经历的慌乱与这自己也难以言说的心乱强装镇定,眉头从舒展到紧锁,“北野兄,这最近,各方好像都不太平啊,你这一路上可看到或听到了些什么?”
“哈,如今乱世,大家都蠢蠢欲动罢了!”
北野黎手拿酒壶,眼眸微垂,“各大帮派如今也是纷纷站队,想要分一杯羹!哼!几个卑鄙小人,现在是恨不得这个巴结巴结,那个也攀附攀附!”
“是啊,如今是谁也不好惹,谁也不敢惹了。就这一块饼,最终指不定是一片残局,不如坐当渔翁。”
少年轻抬眼眸,藏起心头的愁绪和无人可知的计谋。“各位客官,后厨已经开始准备饭菜,只是不知另一位贵客何时光临,菜凉了就没新鲜的滋味了!”
李阿婆咧着嘴,谄媚地对面前的两位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子贪婪和低微。“马上便到,只是掌柜的,再晚些这酒菜可得多备点,要光临的贵客估计不止一位......”北野黎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高声讲着,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客栈外的马蹄声打断。“吁!祥云,好名字!这可是好兆头!”
“就这家了,各位师兄弟收拾行李,就在此处安顿!”
“是!”
“要说冤家路窄啊,这去洛阳的路这么多条,怎么能恰巧碰上?”
“......”纷乱的马蹄声混着飞扬的沙尘,一个个跋山涉水的脸上都藏着猜不透的心事。门外的嘈杂声不绝于耳,李阿婆可不管什么冤家不冤家、咸阳还是龙阳,来者便是客,那可是一个个长腿的银子啊!“空青,快出来!这么多贵客看不见吗!”
“额啊......好,来了来了!”
突然的喊声将她的思绪从那个匆匆一见的男人身上拉了回来。空青慌乱的将自己湿漉的头发盘起,着急却又不失从容地将各位帮派引进客栈,发丝间渗出的水滴伴随沐浴过后所散出的花香使这个冬日平添了些温暖,不似阳光的耀眼夺目,却是潺潺流水般的温柔细腻,“各位这边请。”
忍冬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的女孩虽身着旧布,却难掩曼妙的身姿,向上望去的双眼,透着清澈的洒脱滋味:“确实难忘......”“什么?”
北野只是听见忍冬的一阵喃喃自语,不由好奇起来。“......这各路豪杰相会的场面真是难忘。”
“哼,豪杰?我看,也不尽然!”
北野轻笑一声,举起酒壶一饮而尽,眼眸紧闭。“诶!两位原来在此处!这来了许多人,真是让我好找!”
不远处,一位少年赶来,一身的书生气息十足,腰间一块美玉点缀着金边,好不贵气。“公子。”
忍冬和北野向着少年作揖。“不必多礼啦!以后还得仰仗两位。”
公子仰着头微笑道,两双手拍着他们的肩膀,“这今天是什么场面,难不成都是为了洛阳这块风水宝地?”
“公子所说不错。如今各大帮派皆虎视眈眈,一朝夺权,万众瞩目,多少人看着这块肥肉呢。”
忍冬低着头回话。“唉,真是乱世......”“三位大人,这是菜肴。”
空青在一旁听了许久,这菜再不上就凉了,但也不敢过于冒昧,便小声提醒。“好,辛苦了。”
公子率先注意到这位有几分姿色的佳人,“姑娘,你这身上的衣裙怎如此破旧,怕是从前的衣裳小了缝缝补补而来的吧?”
“哈...不瞒大人,确实如此,无奈家中穷苦,也无银两添衣,这衣裙不碍事的,怕是穿久都有感情了,自己不舍得换,不想竟害的大人们费心,真是惭愧......”眉头微蹙,伴着逐渐哽咽的声音,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这种戏份真是好久都没做了。“啊......真是可怜,等着,我这就让忍冬去我包袱中拿些银两!唉,在这乱世中,姑娘真是不易......”公子的圣母心还未泛滥完,忍冬便打断了这场苦情戏,“是啊,姑娘真是不易,在这乱世,头上所带的木簪竟还是上等的木质所作,这脚上的绣花鞋怕是出自这华云坊吧,真是难得啊!”
“......”空青一愣:我不就是去他房里洗了个澡吗,再说了,指不定谁吃亏!阴阳怪气的。这年头挣点钱容易吗!长得人模人样,怎么这么会横刀夺财?骗得又不是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