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公主醒了吗?”
“没有,公主一直在说梦话……”“公主?公主?”
“绿竹你在干什么?”
“冬菊,你看,公主的手指是不是在动?公主是不是要醒了?”
“快,叫御医,快叫御医!公主……”“……”温毓只感觉不远处一阵嘈杂,脑子里一片混沌,一时不知道身处何处。还不等她意识回笼,右眼就被外力掰开,然后是另外一只……双眼再一次闭上,精力不济,昏昏沉沉的重新睡了过去。等她睡好了,睁开眼睛,深夜已至,房间里已经不复之前的混乱,映入眼帘是自上垂下的帷帐,外层精致繁复的帘幕隐约可见。在外面十几步远的地方是一张漂亮的屏风,旁边书桌,座椅,软榻……处处透漏出古朴精美的气息。这里……是哪里?温毓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她好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是父亲和母亲送她过来的吗?应该不是吧,轻笑一声,当时虽已是昏迷,但是被撞的有多厉害她自己最清楚了,生机几近于无,等父亲和母亲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她断气的可能性更大。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公主,您醒了,”一位粉色宫装的女子进来,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粥是一早就温好了的,公主可要用些。”
“公主?”
温毓疑惑的转身,刚想开口,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喷涌而出。她是谁?温海棠又是谁?公主又是谁?自己明明是温毓,本是要结婚的,虽然不喜欢对方,两人心知肚明那就是一场商业联姻,但是,碍于双方长辈的面子,两人的婚礼也算是盛大。忙忙碌碌几个月,谁能想到,就在她坐在婚车上,前往婚礼现场的时候,从侧方冲出一辆货车直直的冲向她所在的婚车,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婚车便被撞翻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那一刻,离死神越来越近,她心知肚明。意外的,没有即将死亡的恐惧,没有生命逝去的遗憾,更没有梦想未来得及实现的不甘,有的,只是一切终于结束了的轻松……“公主?公主?”
“嗯?”
温毓回神,“哦,你放下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听见关门声,确定了房间里再一次剩下自己了,才慢悠悠坐在椅子上,一勺一勺舀着碗里的粥,也不喝,就看着。温海棠啊温海棠,你说咱俩真是冤孽啊,你想活,偏偏占了我的亡路,我没有活着的欲望,却抢了你的生机。温毓幽幽叹息,这温海棠也算是一个可怜人,刚出生就被掳走,这十几年颠沛流离,没少吃苦,前不久生了一场大病,机缘巧合在病重之际被找回来,可惜还没睁眼看看,这身体里就换了个人。还真是可惜啊,不过老天爷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算是浪费了,她早已没了生的希望,不如早点把这机会还回去,说不定还能给哪个需要的人。打定主意,温毓顺手便从梳妆台上摸出几个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不少的步摇发钗,一看便是精品。挨个拿起来在自己的脖子动脉处比划,透过铜镜,那步摇仿若闪着锐利的冷光,温毓不自觉的打了个颤,血溅三尺,太残暴了,不好不好。转而又瞄上了手腕,这里——也许不会太刺激吧,狠狠心,朝着手腕用力……——疼,太疼了……温毓放下手中的步摇,眼里还残留着一些湿润,这个办法不行,她是想死,但是她想漂漂亮亮舒舒服服的死,不想死前还受折磨。脑子里挨个把能想到的死法过了一遍,好像都不是很好,恹恹的重新回到桌前坐下,还是先喝点粥吧,她也不想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