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枫岚的眼神坦坦荡荡,苏华被她盯的有些受不住地扭过了头。“嫂子这话说的,就算我当初在海外也知道,封澜庭破产,你们嫌弃嫁给封澜庭以后只会吃苦过不上好日子,但又害怕毁了这桩亲事被外面的人说闲话,说你们拜高踩低,一圈权衡下,你们强逼着当时大学刚毕业的斐然嫁了过去。”
纪枫岚轻笑一声,盯着苏华,接着道,“你们强逼着斐然嫁人,强逼着她离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要是当初你们履行婚约,把斐妍嫁过去,现在站在封澜庭身边的就是斐妍了呢。”
苏华不敢看着纪枫岚,只气愤地说,“你懂什么,你自己也说了,在海外这么多年,怎么能对我们家的事这么了解,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纪枫岚冷笑一声,伸手把纪斐然拉到了自己身后,“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凭着我跟她一样,身体里一样流着纪家的血,你呢,一个外姓人反过来指责我们,你又有什么立场。”
纪斐然站在纪枫岚身后,看着姑姑跟记忆中一样,哪怕自己长大了,还是会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拉到身后护着,感动的不得了。“就凭纪斐然是我生出来的,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她时常忤逆我跟他爸爸的意思,就已经说的上不孝了,你又进来掺和什么。”
苏华渐渐有些忍不住,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纪枫岚觉得她简直是强盗理论,哪有人占尽了一切便宜后还要反过来责怪被占便宜的人的。“苏华,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封澜庭为什么一直不肯对纪家伸出援手,真的是斐然在中间作梗吗,斐然是她的妻子,每次回来你们要不折磨她要不就是骂她,封澜庭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帮你们。”
苏华愣住,即使心里已经有一些认同纪枫岚说的话,但嘴里还是咬牙切齿地不肯松口,“你瞎说什么,我生出来的女儿自己最知道,肯定是这个扫把星在背后说我跟她爸的坏话。”
可能是她们在外面的说话声音有些大,一直在房间里呆着的纪斐妍突然拉开了房门。看着纪斐妍的样子,就算躲在纪枫岚身后,纪斐然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穿着长袖高领的衣服,就算遮的严严实实的,纪斐然还是能从她活动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她身上的痕迹,这倒没什么,让她震惊的是纪斐妍的脸色。在她的印象里纪斐妍是一个极其爱美的女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让自己保持最精致美丽的外表,她还从未看到她这样憔悴的样子。眼睛凹陷,下方一片乌黑,皮肤也不负之前的光彩暗沉一片,眼睛里毫无神采,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这哪里像是结婚了,这简直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捞了一条命回来的样子。对这个侄女,纪枫岚到底还是有一点感情的,见状惊讶道,“妍妍,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了。”
纪斐妍冷笑一声,眼睛怨毒似毒蛇,缠绕在纪斐然的身上,她阴狠道,“我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拜我的好妹妹所赐吗,怎么,妈说的话委屈你了?”
话音落下,苏华已经是控制不住地在旁边低声啜泣了。纪斐然简直无语,真的是能颠倒黑白,她这两天光是工作上的事就要忙死了,哪里有闲暇的时间插手他们这些破事,结果到现在他们过的不顺心还是要赖在她的头上。真的是大转盘吱悠悠地转,她的名字下面被安了一块吸铁石,不管怎么转,转盘总是转在她的名字上。“那你说,我怎么了,从你们结婚到现在,我跟你们可是一点接触都没有,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赖在我的身上。”
纪斐然话音落下,纪斐妍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苏华见状,连忙上前揽住她,嘴里不住地叫着,“我苦命的女儿哦。”
这幅场景在自己面前上演,纪斐然还觉得有些生气。当初她在封家被高兰那样欺负,也没见她妈心疼成这样,她当时做的最多的也不过在电话里淡淡地说,“为人媳妇,要听婆家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在封家生活的怎样,都不必再跟她说。”
要不是看着眼前母女俩抱头痛哭的场景,纪斐然还真信了这番鬼话。但凡当时她能给自己说两句话,她也不会平白受欺负那么久。“你为何不告诉我,玉流川曾经碰过你,纪斐然,你怎么这么浪荡啊,都结婚了还不忘去勾引别人,封澜庭知道你的脾性吗,你竟然连你姐夫都不放过。”
纪斐然听的一头雾水,在玉流川那里,他明明是一个受害者,怎么到了纪斐妍的嘴里,她还变成加害者了。纪斐然气笑了,毫不留情地反击道,“纪斐妍,你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度,是,我跟玉流川是见过面,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被他派一群壮汉堵在卡座里,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封澜庭来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怎么到了你嘴里,我还成了勾引他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苍蝇的,你自己喜欢但也不要强迫别人把他当块宝,因为这件事,我当初明里暗里地暗示你,他不能嫁,你是怎么说的,你竟然说我嫉妒你,真是好笑。”
纪斐然话还没说完,被刺激到的纪斐妍突然暴起,嘴里喊着,“纪斐然你就是一个瘟神,从你出生开始,我们纪家就开始走下坡路,你看看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跟你有关。”
说着,纪斐妍尖利的指甲越过纪枫岚,直冲着纪斐然的脸而来。都说疯子的力气谁也比不过,纪斐然眼睁睁地看着她尖利的指甲朝自己冲过来,但除了将双臂护在脸前,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