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奶奶说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一个个都是不敢置信的看过来。
有些地方的确是有这样的习俗。
虐待家里的女孩子，这样就能吓得女孩不敢到他们家来投胎。
后面就能生儿子了。
这种话虽然听说过，可他们这种就在县城附近的，上面各种思想传播到位。
也已经几十年没有听说过，有人这么做了。
那孩子妈脸白得跟一张纸一样。
满眼都是不敢相信，她又去看男人，男人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就这一下，叫她啥都明白了。
她男人也是知道的！
她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的女儿伸手，可又蜷缩了回去。满眼痛心。
那孩子奶奶还在嚷嚷，“说好第二个孩子跟着我家的姓！”
“可你一直生的丫头片子！还说就只生这么两个就不生了。我有啥办法！”
“你这是让我家断子绝孙啊。”
“我就只是想要个孙子，想要让我家香火传下去，我错了吗？”
“那丫头片子是我孙子，我就算是掐了，打了，用针扎了两下咋了？我就是打死。那也是我家的家事儿。”
“公安凭啥抓我？”
刘爱芳看着这老太婆的一张脸，只觉得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面目可憎的人。
她爸是个小领导，当初说好了。
他们家给男人解决工作，生下来的孩子，一个跟她家的姓，一个跟男方的姓。
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她家说，第一个就跟男方姓。当时对方还推脱。
她还以为对方是感恩，可如今才知道，人家其实都就是看不上！
看不上她生的是个女儿。
第二个孩子还是女儿，生的时候难产。她爸妈觉得生孩子危险，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就想让她去上环，节育……
可谁知道，这个老虔婆居然就因为这个，要害死她女儿……
看着女儿惨白的脸，没什么生气的眼神，她眼底一片血红，直接扑了上去，“我跟你拼了。”
“我弄死你个老虔婆！”
“我杀了你！”
她的女儿，才刚刚满月，就被这个老虔婆往脑袋里塞了五根针……
脑袋里啊，生生插进去了五根针。
只要想一想，她就肝胆俱裂的画面。
她扑到自己婆婆身上，直接抓烂了她的脸，“我跟你拼了。”
那老太婆一声尖叫。
“你疯了！”
还好公安在，直接拽开了两个人。
看到公安直接上来就要直接给她上手铐。
那老太婆嚷嚷了起来，“那是我孙子，我就是扎她两下咋啦？这不是还没死吗？”
那小公安看她，也觉得这老太婆实在是，“什么你家的孩子？你家的孩子也是人。也必须按照法律来。”
“你这就是谋杀！”
那老婆子也知道的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承认。
这会也着急了。
她道，“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那是，她那是自己不小心扎进去的。”
“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她眼泪都下来了，“我也没有想到啊……”
孩子妈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去糊弄鬼吧！”
那男人急了，“爱芳！妈不是故意的。她也是……”
那女人眼里一片血红，“也是什么？”
“她往我女儿脑子里，扎了整整五根钢针！”
“她要是也往自己脑袋里扎几针！我也能原谅她！你看她敢不敢！”
她指着面前的男人，“你也知道！”
“你，你也知道！”
“那也是你亲生女儿！”
“不是，妈就是，就是想要个孙子而已，她没文化，没脑子。我们这就带二丫去医院去看病，去做手术都行。好不好。”
“你别跟我妈一般见识。”
可是，亲生女儿被如此折磨。
这让她怎么能算了？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丈夫居然是这么想，她指着面前的男人，“公安抓住他！”
“他也是作案的。是他指使他妈做的。”
那男人蓦然变色。
“刘爱芳！”
可是刘爱芳这会恨得几乎要咬死这个男人，“你个连亲生女儿都要害的，禽兽不如的狗男人！”
她看着公安，“他妈是被他指使的！”
那老太婆声音都尖锐了，“没有！都是我自己做的！”
“跟我儿子没有任何关系！”
白芷抱着孩子，就这么看着他们掰扯。
眼底没有一点情绪。
只是余光亲眼看到一个身影钻到了制作蚊香的那个院子。
因为门口的闹剧，屋里的人生怕白芷吃亏。所以院子里的人一个个全都出来帮忙了。
所以，那个制作蚊香的小院子作坊，此时此刻完全就没了人。
早就等机会的贺老太赶紧回去取了早就准备好的药，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偷偷钻了进去。
当然，她是想要让刘晓茹去的。
可刘晓茹害怕，不敢去。
借口也很充分，她这个没啥关系的婶婶。她没理由进贺钧他们的地方。
但是，贺老太可是不一样的，她是贺钧的“奶奶”。
真是出啥意外，也可以敷衍过去。
最关键的是，她给贺老太说，她这个人胆小，她嘴巴不严……
怕被人发现之后，稍微一问，她就说出了啥不该说的话。
这话一说。贺老太都想掐死她。
可到底是是知道，这个儿媳妇儿是真的靠不上。所以只能自己去干这事儿了。
白芷在有人闹开之后，在贺老太等人的身影刚刚出现，就立马盯上她。
一直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最后的结果，也是真的不出她的预料。
但是，白芷没有喊，没有闹。
她也拉住了到处乱看的贺坵。
贺坵眨了眨眼，指着自己身后的那个小院子。
白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坵张了张嘴，再看看好像也早就知道的大哥，眨了眨眼，乖乖点头。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一眼，接着一眼的往那个方向看。
白芷拍拍他的肩。
小坵这才努力的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不乱看。
面前的闹剧也已经差不多都结束了。
那老太婆自己也已经承认了。
几个小公安，也一点都没客气，将那个男人也一起抓了。
那女人扑到了白芷跟前，眼泪流得满脸，小心翼翼的伸手要从白芷手里抱走孩子。
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孩子依旧没什么精神。
她几乎要给白芷跪下了，“谢谢，谢谢……”
“我，……”
“白大夫，我，我，我女儿这个情况，能治吗？”
“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
脑袋里扎了这么多根的钢针。
就算是钢针再怎么细，只怕都不是一个小事儿。
可白芷不是神经外科的，她即便是敢试一试，怕是也没有医院敢让她上手。
她想了想，道，“你去县城医院找沈安民，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他认识不少帝都的外科大夫。只能说试一试。”
“还有，这些钢针刚刚扎进去。现在取，还有一线希望。”
“继续等下去。恐怕……”
刘爱芳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赶紧点头。
如今医术最好的地方，除了帝都，也没有其他地方了。
没有熟人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往帝都撞，肯定是找不到好大夫的。
要是有人能给介绍个好大夫，那最好不过。
她娘家就她一个，不在乎钱不钱的。
看她这样，再看她怀里的孩子，刘婶也有些受不了。
“那老虔婆，这世界上怎么就有那么恶毒的人。”
白芷也想知道。
为什么，就有人能够狠辣到这个程度。
那边的孩子奶奶显然也已经知道，自己再狡辩什么，都没有意义。
这会儿在破口大骂，“你敢害我儿子！”
又在苦苦求那些公安，“公安通知，你们可不能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这事儿跟我儿子没有一点关系。这都是我自己做的。”
那男人也在喊刘爱芳，“爱芳，我我妈就是一时糊涂。”
“她就是被江湖骗子给骗了。那是我们孩子，是她孙子，她哪里有不心疼的。”
“你相信我，我陪你一起带孩子去看病……”
可能在亲生骨肉的脑袋上扎钢针的蛇蝎货色，刘爱芳如何还能相信。
她只怨恨，只恨得眼睛都要红了。
只恨不能将对方生吞活剥了。
眼看着公安将人都抓了。
红旗生产队的人也不掺和了，都在低声讨论呢。
“看吧，我早就说了。白大夫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看错。”
“就是，白芷医术那叫一个厉害，从开始给人看病到现在，啥时候给人看错过？”
“就是，我呸。真是缺德的。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国家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就算是想要男娃，也发没有这么作践自己亲生孙女的。”
“那男人也不是个东西。他肯定是知道她妈做了啥的。猪狗不如的东西……”
“所以人家都说不能低嫁吧。瞅瞅瞅瞅，这男人装得人模狗样的。在城里站稳脚跟了，就是这么个德行。”
“就是可惜了那小孩子，也不知道小沈大夫能不能帮忙找到大夫给那孩子看好。”
“脑子里扎了这么多钢针。咋看好啊。就算是看好了。以后怕不是也要成个傻子？”
想到这一点，虽然不认识对方，可云一个个心脏都不好受了。
“刚出生，才一个月的小孩子，长得还怪可人疼的。咋就被自己亲生奶奶这么折磨。”
“真是没有想到，对自己亲孙子，就能狠辣到这个程度。”
“咋没有想到的，公社那李老太，还有贺老太不都是这么个东西吗？”
“我以前都不相信的，现在真是相信了的，那恶毒的人，真是啥样恶毒的都有。”
“就是，都说贺老太咋虐待小坵，小坵都是那老太婆给害得摔坏的，我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我是相信了。”
“对了，我刚还看到贺老太他们一家了。这会儿咋跑了？”
“怕是也想到自己干过的缺德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芷喊住了刚刚从门缝溜出来的贺老太。
“等等。”
贺老太却还是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听到，顺着墙根还要走。
白芷却一下子拦住了人，“我让你等等。”
贺老太一脸迷茫的样子，“你干什么？”
“白知青找我是有事吗？”
白芷淡淡道，“你趁着我们都忙的时候，跑到我们制作蚊香的地方干什么？”
贺老太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