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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第 68 章(1 / 1)

申时过后,顾仪自御花园回到了西苑屏翠宫中。

她只朝着飞快迎出门来的桃夹摆了摆手,甫一进寝殿便脱下锦靴,栽倒在了木榻之上。

一声闷响过后,顾仪把头埋进了柔软的锦被里。

桃夹追到床帐外,喜笑颜开道:“贺喜美人,恭喜美人,今日捶丸戏拔筹,晋了份位!”

顾仪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美人份位。

一千两。

按照美人的月俸,她要想存到一千两,要存整整一百年。

一百年太久!

只争朝夕啊!

她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和一千两白花花的银两失之交臂了。

越是想,越是气。

好比本来辛辛苦苦干一年,终于等到了要发丰厚年终奖的那一天,可领导却突然说,今年不发奖了,给你一个口头荣誉……

啊啊啊啊啊啊……

桃夹见榻上的顾美人双腿胡乱蹬了蹬,却猜不出为何明明晋了份位,美人还这般萎靡不振。

她思索片刻,只得出言安慰道:“奴婢……这就去膳房瞧瞧,给美人要一碟原先美人爱吃的酥饼……自贬了才人后,美人还没尝过呢,奴婢再讨一份美人爱喝的羹汤来……入秋后用恰恰好……”

我不想吃。

顾仪生无可恋地想,却连话都不想说了。

桃夹见她不答,索性蹲身一福后自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仪再次听到寝殿之中响起足音。

她埋头道:“我不想吃酥饼,你就先放那吧。”

高贵公公本欲开口唱声,却被皇帝示意噤了声。

他只好孤独地又退回了门外。

萧衍跃过他,绕过屏风走得近了些,见榻前的琉璃珠帘已换成了青纱帷帐。

只见纱帐之中,顾仪趴在木榻之上,四肢不动,可若是细察,便见她双肩似乎微微颤抖。

他心中一落,不禁撩帘,伸手拢住她的肩膀将她翻了过来。

蹙眉问道:“你在哭么?”

顾仪一看,来人是他。

顿时怒从心头起。

哭个屁!

我是气抖冷!

萧衍见她一双眼霎时亮得惊人,似有怒意陡然而起,顷刻之后,却又偃旗息鼓,只是瞪大了眼盯着他。

顾仪坐起身来,暗吸一口大气,“陛下金安。陛下怎么来了?”

萧衍观她神色,“朕知你今日或许不快……来瞧瞧你。”

“陛下慈心,臣妾并没有不快……”她是很不快!

萧衍见她额前鬓发早已散乱,几丝碎发落在眼前,也不知她是在榻上趴了多久,才有如此行状。八壹中文網

想来……心中定然有些不甘。

他缓和了语调,“今日捶丸戏不过是秋日消遣,胜负之欲不必太重。”

顾仪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一起一伏。

“臣妾争得并不是胜负之欲。只是有些痛心罢了……”一千两,此痛之巨,难言说!

“臣妾苦练捶丸数月,好不容易拔了头筹,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虽是晋了份位,陛下恩典,臣妾惶恐,但臣妾想要得不过就是区区赏筹,赏筹本就是为捶丸而设,臣妾赢了,为何没有……”

说到最后,顾仪又心酸了。

萧衍看她说得可怜,到最后眼尾微落,仿佛真要哭了。

他欲伸手,却又顿住,“朕今日不赏筹,是为公允,你明白么?”

顾仪一万个不明白,摇头说:“于臣妾而言,此并非公允,臣妾并无差错,为何受过?臣妾所求不过就是赏筹……”

萧衍望着她圆睁的杏眼,徐徐道:“胜负之争,端看筹码大小,非是好局,胜负之间争得不过公允二字。今日捶丸之争,你虽拔筹,婉美人亦拔筹,可她若是弄虚作假,将你二人齐齐赏了,辱没得便是你之不遗余力,若是今日只赏你一人,可若今后查实,婉美人确实被诬陷,那么于她亦是不公。”

顾仪听罢,凝眉道:“陛下何不先赏臣妾五百两,若是日后证实婉美人无错,再将五百两补给她,若是日后证实她有错,陛下再补五百两予臣妾?”

“诡辩。”萧衍轻笑一声。

这多合情合理啊,怎么是诡辩。

顾仪不服,却听萧衍又道:“君无戏言。捶丸戏本就是今日之局,若是不公,便只能作罢。”

见她眼露不服,萧衍垂首浅笑,“朕再与你细讲一例,昔年韶州杨登,王树二人于庭前殿试,二人皆才思敏捷,文章锦绣,天子亲策于廷,二人于题对答如流。先帝后来方知,王树重金买通了翰林学士,提前知道了殿试题目,因而夺魁。当年廷科未录一人。”

这才是诡辩。

虽然顾仪听到王树被提前漏题,心中咯噔一跳,有些心虚,毕竟她是上一周目就看过捶丸戏舆图的人。

但她依旧不服此论辩,“陛下说的例子,无外乎,是胜负之局不公,因而局中之人难定输赢,可今日捶丸,除了婉美人之丸球略重,其余诸人皆无过错,为何……”

“若是其余诸人皆有过呢?”

顾仪愣了片刻,“陛下是疑心臣妾?臣妾绝无……”

“朕不疑你……”萧衍打断她道,“朕疑得是别人,若是有心人设局暗害,焉知无人藏拙,予你二人胜局……”

顾仪眨了眨眼。

顿觉萧狗子心眼太多了,而她的心眼太少了。

估计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不配拥有一千两的憨憨……吧……

她颓丧地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再多说什么,此刻也无济于事。

别了,一千两。

别了,我的富婆生活。

萧衍见她脸上苦笑,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不解道:“捶丸戏并非只一朝,明年,后年,大后年,年年岁岁皆如是,明年,你若是赢了,朕赏你便是……”却见她只抬眼瞧了他一眼,似乎不为所动,萧衍沉声道,“朕赏你一万两。”

顾仪定定地看他一眼,将信将疑道:“陛下,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

顾仪嗫嚅一声:“谢陛下。”

可她并不觉欣喜。

按照剧情,明年的这个时候六宫早已散尽。

到了那个时候,她估计早就出宫过贫穷的生活了。

哪里还有年年岁岁皆如是。

哪里还有一万两。

不提也罢。

萧衍见她眉间仍旧郁郁,便也沉默了下来。

恰在此时,桃夹提了点心回来。

萧衍起身坐到了花厅之中,顾仪也只得起身同去花厅用了茶点。

一直在屏翠宫坐到了酉时。

天禄阁的宫人来报,登州府的信函到了。

萧衍才起身往天禄阁而返。

走到半路,乌云骤然聚顶,秋风起,大雨倾盆而至。

高贵公公并未备伞,便差了一个随行的宫侍疾跑去前方的落英宫借伞。

皇帝脚步极快,高贵公公勉力跟上。

行到落英宫外,借伞的宫人恰捧了一把鸦青油纸伞跑了出来,悬于皇帝头上。

雨珠顺着伞檐落下如帘,萧衍侧头不经意地一望。

便见一个黛青身影长跪于落英外石阶之前。

雨水瓢泼,将此人淋得狼狈至极。

只是此人背影分外熟悉,他见过此人。

萧衍定睛细看。

赵婉。

高贵公公见皇帝停下脚步,不解地随他目光一望,也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婉美人。

“陛下若是怜惜婉美人,奴才这就差人去扶她起来,送回秀怡殿……”

“去罢。”

赵婉跪在此处已有一个时辰,一刻之前,天空突降大雨,水花从头浇下,落到膝处,在她腿前淌成了一个小小水涡,她周身浸湿,如同被人从水中捞起,冰冷刺骨。

身后有疾步声传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才回头看。

是两个御前的青衣紫带宦官。

两人冒雨而来,一左一右夹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赵婉膝盖一软,人便往下栽去,幸而被两人稳稳扶住。

一人在她耳边道:“婉美人站稳些,陛下怜惜美人,奴才这就送婉美人回秀怡殿。”

赵婉闻言一怔,竭力远望,见到朱漆宫门外,重重雨帘下似乎有一道明黄身影掠过。

她匆忙地福身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落英宫中,宫婢冬草见赵婉被两个御前宫侍扶走,急急往寝殿而去,报道:“启禀娘娘,陛下似乎让人将那婉美人送回去了。”

德妃霍地起身,“当真?你见到陛下了?”

冬草摇头,“并未,只见到两个御前的宫人,不过方才有人便跑到殿中来借伞,想必是陛下方才经过?”

德妃怒道:“你方才为何不来报予本宫?”

冬草跪地,“娘娘息怒,奴婢,奴婢也是将将才瞧见……”

德妃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

今日捶丸戏,皇帝本就生了疑心。

司宾司的人不会乱说,可工匠所那个……

她看向冬草,柔声道:“你起来罢……”

“谢娘娘恩典。”

“工匠所都打点了么?”

冬草点点头,“按照娘娘说得,奴婢又差人去了一回,制球之人早就调往了别处……娘娘宽心……”

德妃微微放下心来。

不过是惩戒一个小小的美人,陛下,难道真会为了她,兴师动众一番……

德妃不信。

萧衍回到天禄阁中,骤雨方歇。

他的袍脚沾了雨污,自去寝殿换了一身鸦青常服,便见高贵公公捧了几封信函来。

摆在最上面的就是两封盖印的加急信函。

萧衍先拆了登州府的信函。

齐威,上书致仕,告老卸甲。

萧衍低笑了一声,将书信就着烛火烧了,烧得只剩青灰。

高贵公公垂首端着托盘,站得如同一尊石雕。

萧衍侧目再看金漆托盘中的另一封信函,却是从抚州而来,封上加盖小印是抚州知州顾长通的官印。

抚州下辖两县,只是个州衙门。

加急信函多是军机,再不济也是地方巡抚,府衙门以上的处所往京城发来急函。

非军国大事,无缘无故,地方不能擅自调用驿马。

萧衍不悦地皱了皱眉,才拆开信函来读。

一页薄纸,短短十数行。

他竟读了数遍。

读罢过后,他不禁一声朗笑。

“呈笔墨来,朕要亲自回予顾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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