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你这么做真的值得?”
“没看出来我现在很高兴吗。”
陈东险些当场晕厥。周良疯了。他如果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花七八万多的巨款,买下万均元等人又老又旧总共十七家房子呢?周良正清点着合同。一份不多,一份不少。而且经过再三的确认,所有能够想到得到潜在的问题,都已经完全地限制在了合同条款之中。换句话说,李新国和代成他们的房子,不再属于他们,已经变成了周良个人私有财产。陈东道:“良哥,要不这样,我现在替你挨家挨户的跑一趟,尽可能帮你把钱要回来。”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你应该首先要知道诚信,还有一旦双方自愿签订合同因此产生的法律效应。”
周良扬了扬手中的合同,严肃道。小刀凑到陈东面前,推了推他,说道:“钱又不是你的,你着急个啥?”
陈东瞪了他一眼。“不提了。总之,我只做该做的事,只做对的事。”
周良换上笑脸,道:“你们嫂子可能已经在家里把鸡给炖好了,我再去买点卤菜,咱们今天晚上好好搓一顿。不过,我得事先再提醒你们一句,千万中的千万,绝对不能在你们嫂子面前提今天的事。”
小刀嘴馋,笑道:“我只吃饭,不说话。”
“我就不去了。”
陈东接了一句嘴,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了去。周良其实早就看出来了,陈东今天心里有事,而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周良一清二楚,也懒得当面揭穿。周良去康二娘的凉菜摊买了一斤卤猪头肉,随后便和小刀一起回家。可是,两人刚走到四楼,小刀突然停了下来。“我回去了。”
“啥?”
“根本没有鸡肉香味,有杀气!”
话音刚落。小刀顺手夺过周良手中的卤猪头肉,然后下了楼,回到了一楼的107。回到家。童童坐在小板凳上,正吃着零食。而汪小惠不见人影,厨房的灶和煤炉子连一点热气都没有,甚至早上汪小惠杀好的大公鸡,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锅里。“妈妈呢?”
“她生病了。”
童童擦了擦嘴上的残渣,牵着周良来到卧室,在打开卧室电灯的瞬间,只见床上睡着一个人,不是汪小惠又是何人。周良心中一紧,冲到床边,急切道:“小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汪小惠侧着身子,半天没有回应。周良见状,更急了。连续又喊了几声,同时还推搡汪小惠后,她终于有了反应,冷幽道:“我好得很,只是不想吃饭。你要吃,就自己煮。”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想要的不就是能够吃上一口热饭热菜么。汪小惠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孩子的妈妈,此刻她的表现真的合适吗?不过,周良脑子里并没有类似的念头,依然还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又问道:“要是身体不舒服,千万不要为了省钱而逞强。要不,现在我背你去二叔那看看?”
“我没病,我没病,你还要我说几次!不要来吵我,我要睡觉!”
汪小惠显得极不耐烦,干脆把身子翻了过去,不再搭理周良。周良不是医生。但即便不是医生,通过汪小惠此刻的反应和表现,也能看出个大概。他挠了挠头,旋即牵着童童退出了卧室。坐在板凳上的周良,从盒子里取出一支烟,深吸了两口,脑子里不停的前后想着。想来想去,好像今天并没有什么地方惹到汪小惠。既然没有惹到她,她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不止连晚饭也不做,甚至任凭童童吃着零食填肚子呢?周良将童童叫到面前,问道:“你今天和妈妈去哪里了?”
童童道:“早上去工作,对,就是工作!但是,妈妈没有工作,然后中午妈妈和我去了爷爷家。再然后,我和妈妈就回来了,妈妈就一直睡在床上,我一直看电视,后来我听到她在哭……”听起来有些乱。但是,周良从童童的回答之中听到了重点。汪小惠今天起了个大早,随后带着童童就出了门。她出门的重点,就是听说丝绸二厂在招工,她想要去丝绸二厂上班挣钱,以补贴家用……她自身的条件并不差。有文化,又年轻,学习能力也快,而且还在威远自行车厂上了几年的班。往低了说,最起码去丝绸二厂当个普通的工人,肯定不在话下的。今天和汪小惠一起在丝绸二厂面试的三十多个人,三十多个人中至少九成以上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不上她,但折腾了一两个小时,竟然到最后只有汪小惠一个人没有被录用。汪小惠为此想不通。她随后带着童童去了一趟娘家,找到汪从军诉苦,想要借汪从军朋友之口,向丝绸二厂今天的面试官讨要个说法。但汪从军当面就拒绝了她,还声称是汪小惠自己没本事。“妈妈她生病了,我们让她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吵到她,好不好?”
周良牵着童童的小手,道:“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去,嘘,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