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知道曾红不会骗他,特别是在这种严肃的问题,特别是与小刀有关。即使如此,他此刻看向曾红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小刀的爸爸是一个道士。小刀的妈妈是一个疯子。而小刀,以正常人的眼光,他又不是很正常。好像这样的一个家庭组合在一起,倒也谈得上合情合理……“我说的是真的。”
曾红重复说了三次,终于把周良思绪拉回到现实。“我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骗你的。”
曾红紧接着,说道:“我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如果不是你提到起唐轩的妈妈,我险些都想不起她的存在了。”
周良猛吸了两口烟,问道:“那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与小刀他的妈妈所有有关的信息。”
三分钟的时间,曾红将她对小刀妈妈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周良。当年,小刀的父亲唐成明,一次离村外出替人看病,回家的途中带回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天生就犯了疯病,说话疯言疯语。村里人问过唐成明。唐成明也说不清她的来历,也找不到她的家,无奈之余,便把她收留在了土地庙。自此后,唐成明经常会为这个疯女人上山采些草药熬成药汤。又过了几个月。唐成明的药汤好像起了作用,疯女人的疯病得到了控制,不再像以前疯言疯语,还渐渐地学会了梳妆打扮,就好像变成了正常人。而当村里人都在夸唐成明医术高明的同时,疯女人的肚子开始鼓了起来。她怀孕了,怀上了唐成明的种……周良挠了挠头,说道:“也就是,小刀妈妈的疯病被小刀的爸爸给治好了,生下小刀后不久,她抛弃了他们父子?”
“是的。”
曾红回道:“我很确定看见过她,但时间隔得太久,反正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她长得什么模样。不过,听我舅舅他们提过,她长得很漂亮,是个大美人呢。”
周良眉头紧皱着。吕长江虽然符合照片上出生的时间,但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他的可能性直接就被排除了……而从时间上来看,小刀的生日与照片上的时间很相近。从家庭环境来看,父子相依为命。而白秋月,她也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当初就是为了想要得到殷实的生活,抛夫弃子。把所有的信息在脑子里整合,重新梳理了一遍,这个时候,周良看着手上照片中的婴儿,甚至已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婴儿就是小刀。啪。周良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她怎么可能会是小刀的妈妈,不对不对,肯定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想,她可是一个坏女人。”
曾红见他自言自语,但根本摸不着头脑。“水,给我倒水,你他妈的快点,把水给我倒来。”
这时,卧室房间内传来动静。肖长华睡醒了。他坐立在床上,嘴上骂骂咧咧。曾红早就习惯了,取来一个碗,倒了半碗温开水。正当她要把这碗水送进去给肖长华喝,周良给她打了个手势,旋即抢先一步进入卧室房内,抬手便是一拳。吵闹声戛然而止。曾红大惊。周良笑了笑道:“他吵得烦死人了,影响我的心情。用不着紧张。放心,他死不了,我只是把他打昏了而已。曾红,虽然当时你年龄也不大,而且事隔现在时间的确也很久,但我还是想问你,假如你再见到小刀的妈妈,你还能认出她来吗?”
曾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是很确定。但假如真的再见到她,我想应该还是能够回忆起一点模糊的记忆吧。”
周良又道:“那我再问你,你不是和小刀一起长大的吗,那么你有没有听过小刀他爸爸提过小刀妈妈的事,而小刀有没有试图去找过他妈妈呢?”
“她出现到离开的这段期间,针对她的信息都是一片空白。没人知道她真名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家到底在哪里,离开以后她又去了什么地方。”
曾红道:“既然所有的信息都是空白,就算唐轩有这个想法,他也无从下手啊。而且当时他还是个婴儿,对于他妈妈就更没有印象了。而针对于他妈妈留下的唯一信息,就是洪明叔叔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小花,我们就叫她小花婶。”
虽然周良自己不愿意承认,但从曾红口中了解到的信息,以及白秋月以前的过往,两者似乎有一点可以重叠的可能性。假如真的重叠,并且就是事实。那么,白秋月想要找的儿子,他就是小刀。那么,白成龙这个恶人,他就变成了小刀的表哥……周良又想抽自己一巴掌,但这个念头突然之间变得很强烈了,无论如何的控制,它一直都在脑海里持续出现着。“曾红,你打算明天和小刀回三间村的事,缓一缓。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脱离现在糟糕的家庭环境的。”
“你再帮我一个忙。”
“明天早上,你来一趟人民医院,到了后,你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