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香港贸易司的机会
冬麦过去找沈烈的时候,沈烈恰好进小区,沈烈一到冬麦,笑了:“我刚才已考察过了,这次的店面位置不错,你赶紧过去看看,如果可以,我就订下,就这个了,这个地点做什么都方。”
冬麦:“是吗,那太好了,那我等下去看看!刚彭姐过,眼下有一个要紧的事,我正要找你。”
沈烈:“什么?”
冬麦将彭天铭过的事了,沈烈一听,自然重视,当即先骑着自车,过去了工厂,取了一样品,又和江春耕提了这件事,让他准备准备。
沈烈是想着,万一人家看了样品满意,不定会工厂看,虽工厂总体秩序不错,但如果客人,还是希望呈现出更好的精神面貌。
江春耕听沈烈这么一,当即让工人对工厂进清扫除,又和大家耳提面命,最后连库房都归置了一番。
沈烈自己则是骑着自车,先回家,之后简单洗了洗,换上了熨烫过的白衬衫和西装裤,这还是之前在上海买的,平时整天忙,没机会穿,只有上次去新疆穿了。
他想着这次人家香港的客商过,还是应该稍微体面一下,这是对人家的尊敬。
沈烈准备好后,这才赶过去陵城招待所,到了那里,倒是早了一,在附近站着等了一会。
看时候差不多,才进去,进去后,彭金昌正和港商话,彭天铭从旁陪着。
彭金昌对沈烈很是欣赏,现在看到,忙给沈烈介绍了。
沈烈这才知道,这位港商姓徐,在香港有一家贸易司,叫荣进贸易司,做纺织原材料类生意,这次他认识的一家美国司需要一批羊绒材料,他正帮着找好的货源,因为批次大,质量要求高,已回找了好几家,都不是太满意。
沈烈稍微了解了对方要的批次,知道是长期供货,每年竟然是五六吨的量级。
听到这话,沈烈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知道,如果能把这个生意做了,那至少能解决陵城一部分的问题。
当下他越发谨慎,向人家介绍了目前自己的情况,又拿出自己的样品,这次他特意拿的长『毛』绒,是他最好的批次了。
徐先生拿着沈烈的羊绒,对着灯仔细看了一番,又用手捻了捻,之后笑了:“这个质量,好。”
彭天铭的羊绒已给徐先生看过了,人家觉得不错,现在她帮着引荐了沈烈的,自然是希望沈烈能卖,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暗暗替沈烈高兴。
当下一人先去吃中午饭,饭桌上要的最好的菜,开了茅台,彭金昌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沈烈和彭天铭从旁陪着。
喝了几杯酒后,徐先生话匣子打开了,他的母亲就是三十年代从大陆过去香港的,他母亲临终前,一直都在念着要回去故乡,他对大陆一直很有感情,所以这次为美国司寻找采购渠道,第一个想的是回大陆寻找机会。
这一番话得倒是有动情,彭金昌年纪大了,又历过那么多事,眼圈都红了:“无在哪里,咱都是中国人,都是心念祖国!”
谈话间,沈烈和彭天铭目前工厂的管以及梳绒流程,徐先生倒是挺感兴趣,意思是下午有时间过去看看。
彭金昌因为身体原因,先回去了,由彭天铭和沈烈陪着,先过去了彭天铭的工厂里,徐先生看了彭天铭工厂里的梳绒机,非常意外:“这是你用的梳绒机?”
彭天铭知道徐先生的意思,笑了:“这是用梳棉机改造的。”
着,彭天铭提梳棉机和梳绒机的成问题,这样的改造,很大地降低了梳绒业先期投资成,让更多人加入这个业。
徐先生很有惊奇,蹲在机器前看了很久,又研究着从梳绒机里吐出的那层薄薄的白絮。
最后他身,负手而立,叹道:“之前中国大陆和美国联合研制的大型梳绒机,那个我过,效率比你这个高,但是提纯度竟然还不如你这个,这可是奇迹,奇迹!”
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陵城罢了,他竟然到了这样神奇的机器,徐先生觉得,自己不虚此了。
彭天铭笑了:“徐先生,这个机器就是沈烈研究出改造的,他不但自己改造了使用,还给我改造了,我陵城不少人都用的他改造过的机器。”
徐先生诧异了,抬头看向沈烈:“你研究出的?”
在他看,这是一个伟大的技术革新,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就这么研究出的?
沈烈笑了下,和徐先生解释,解释了当年国家纺织工业部组织人手在唐山做的改造试验,这个试验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搁浅了,但是留下一宝贵的验,而他又多次前往天津纺织工学院,造访了专家,最后请教了当年的试验人员,得到了人家的帮助,这才改造成功。
然而沈烈这一番解释下,徐先生对沈烈却更添了几分欣赏。
相貌端正,谈吐不俗,即是在这样的创举面前,丝毫没有自大自夸之嫌,不贪天功为己利,气度沉稳,胸怀坦『荡』。
当下徐先生越发敬佩,又提想去沈烈工厂看看,沈烈自然欢迎。
一人过去,过去的时候,已到了傍晚吃饭时间,只三五成群的女工人正过去食堂打饭,徐先生好奇地看了看,却发现女工人排队整齐有序,丝毫没有一般食堂的杂『乱』拥挤。
而就在食堂的角落里,竟然放着木架子,架子上放了报纸以及一科普类书籍。
徐先生翻了翻,这上面的报纸种类齐全,都是最新的,而且上面还有画过的痕迹,看不是做样子,而是确实有人在认读。
这让徐先生更加惊讶:“我对大陆了解并不多,大陆工厂里,都是这样管的吗?”
沈烈和徐先生提,自己当过兵,所以他管工厂的工人就用的军队式管方式,他又和徐先生提晨间的跑『操』以及梳绒机『操』作规范等,只听得徐先生目瞪口呆。
他过两次大陆,去过几家工厂,那几家工厂和沈烈的相比,根无相提并,甚至于如今亚洲四小龙其国家和地区,很少有把工厂管成这样的。
徐先生震撼不已,赞叹连连,和沈烈话时,言语间比之前更添了敬重。
离开工厂后,徐先生给沈烈和彭天铭留下了名片,大家详细地谈了谈,徐先生显然是对两家的羊绒都感到很满意,是想采购他的羊绒,不过他考虑到出口指标问题:“你需要指标才能卖给我对不对,你能弄到指标吗?”
这下子算是出了关键,彭天铭表示:“目前没有,不过既然徐先生有采购的意向,我肯定想办,提报告打申请,希望能申请到出口的指标。”
徐先生点头:“我能解,不过我的采购时间比较紧,希望你能在两周内做好这个指标,不然我之前的一切计划都要随着延迟了。”
沈烈:“徐先生,我能明白,我会尽量,一定想办尽快拿到指标,到时候拿到指标,我马上电话和你联系。”
送到了徐先生后,彭天铭和沈烈对视一眼,沈烈脸『色』凝重:“这个指标,你有办吗?”
彭天铭:“没办。”
沈烈:“没办?”
彭天铭:“没办,得想办,我让我爸豁出去老脸,得弄到出口指标!”
彭天铭咬牙切齿,这么。
沈烈点头:“尽量想办吧。”
他略犹豫了下,还是道:“我让冬麦联系下苏阿姨,看看她能有什么子。”
万不得已,他当然不愿意动用苏彦均的关系,但是这个指标太重要了,如果能拿到这个出口指标,他的产品可以出大陆,卖向香港,又从香港卖向美国,向世界,他就可以挣港币,挣美元。
他可以把乡亲积压的产品卖出去,还可以帮着国家挣外汇。
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把生意干到今天,其实对他自己,已足够了,他挣的钱够一家子花一辈子了。
但是作为一个曾的军人,哪怕退役了,心里依然有着昔日的情怀,他终究有贪念,有着不会轻易所出口的抱负,比如造福一方,比如报效祖国。
为了这,让他低下头去求人,怎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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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听了沈烈的,喜出望外,知道这事重要,觉得不能耽误,当即跑过去工厂,自家工厂里安装了电话,用电话给苏彦均拨通了。
苏彦均很少接到冬麦的电话,还以为出了啥事,一听是这个,想了想道:“我尽量想办。”
冬麦知道并不好办:“妈,我不知道这个不好办,主要是现在人家香港的客商都确定想要了,如果因为没有出口指标而卖不出去,太可惜了,这件事对沈烈,对陵城都很重要,我才和你开口,你尽量办,如果办不成没什么,就挺难的……”
苏彦均听女儿这么了,笑了:“冬麦,我知道陵城羊绒业现在遇到的问题,如果能出口,对整个业都是一件大好事,有机会能帮到你,帮到陵城的话,我肯定很高兴,这件事我尽力而为,不是什么为难事,我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是随口的事。”
冬麦听了,倒是有不要意思地笑了:“谢谢你,妈妈!”
挂了电话后,冬麦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她可以感觉到苏彦均对自己的爱,那种急切地想补偿自己,什么都可以为自己努力做的心情。
她知道这次沈烈开口让自己找苏彦均其实是没办了,而她开这个口,多少有不好意思,但是苏彦均的话,抚平了她所有的忐忑和难为情。
傻想了片刻后,她抽空过去看了看面。
这条街上有一整排的面,靠近县委大院,就在工商局旁边,而现在要出售的这家,处于中间位置,挺大的一个店面,连在一大概有四五间,面后面有院子,还有一排平房,适合开糕点店的布局。
关键是这处店面就在苏彦均那套房子和工厂之间,距离两边骑自车大概各自七八分钟,对冬麦很方了。
冬麦很是喜欢,问了下店的情况,知道这是前两年工商局建的,这家子当时要开店就买下了,不过这种工商局建的房子,土地证是在工商局的总证上,不能自己办。
冬麦听了后,略有犹豫,她还是希望像社里那套房子那样,自己办土地证,拿在手里踏实,在人家工商局的总证上,多少有不放心。
不过这房子实在是喜欢,她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房子,还有后面的院落,修建得实在齐整,就连后院的平房都是前出厦的,可以想当年修建时的用心,冬麦看着这房子,甚至可以想象到时候在哪里当库房,在哪里当工作间,或许还有两间房子可以当工人的宿舍,不大不小的面房,是五脏俱全了。
人家那主家看她犹豫,道:“你可以再看看,毕竟这是大事,不是让你马上做决定。”
冬麦感激地点头,笑着:“工商局总证的事,我打听下,如果没问题,我就考虑要,到时候咱再细谈。”
主家连忙点头:“好嘞!那到时候咱再谈。”
谁知道冬麦出的时候,恰好看到陆靖安和孟雪柔,陆靖安牵着孟雪柔的手,两个人笑笑的,正往这边。
两个人看到冬麦,是意外,不过双方彼此关系一般,了面就算不话都是火『药』味,现在微微点头,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当下冬麦过去工厂,想着和沈烈商量商量,谁知道沈烈并不在,一问才知道,原沈烈过去商业局了。
她知道估计是为了进出口代的事,应该是想让陵城想办,往上提报告打申请,毕竟这件事并不好办,多方面努力争取会稍微稳妥一。
她想了想,还是过去找了苏闻州,到了苏闻州办室,苏闻州去开会了,她等了一会,苏闻州才过。
苏闻州看到她,有意外,笑着:“怎么突然有时间过我这里?”
苏闻州对于这个表妹倒是颇为疼爱,他自己三十多岁了不打算结婚,没小孩,家里没小孩的人,对冬麦生的两个孩子就颇为亲近喜欢,偶尔会过去看看孩子,出手大方,时常给孩子买这个那个的。
冬麦把自己看中一处店面的事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土地证的事有没有影响,是工商局的大证,我怕将万一有啥事不方。”
冬麦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土地有着天然的情感,而自己的父亲江树以前曾拥有过一房产,虽然后那都上缴了,但是她下意识里,对于拥有自己的土地或者房产还是有一种渴望,没有单独的土地证,写在工商局大证上,这让人没安全感。
苏闻州听了后,开始认给她分析,分析当下国家的土地政策,以及将的形势,最后总结:“将国家怎么改革,什么方向,我普通人没办预测,但是从目前看,即使没有土地使用证,只要『政府』那里有台账记载或者交过税,那就被国家认可,将有什么事,就可以去国土资源局申请确权,这个按和自己的土地证是一样的。”
冬麦听了,又详细地问了具体情况,知道这种转让虽然没肉眼可以看到的土地证让人踏实,但是到时候会去工商局的土地总证那里去更改台账记录,这样的话,不怕对方反悔什么坏心。
苏闻州这么一分析,冬麦心里就踏实了,打算干脆把那块店面给买下,苏闻州此,自然是支持:“虽然沈烈现在事业做得挺好,但是你既然喜欢,有自己的爱好和事业,这个比在家照顾孩子强,女『性』还是应该独立。”
话间,提那个香港客商徐先生的事,苏闻州有无奈:“进出口代并不好弄,其实今天我听这个事了,问了问,不是『政府』不帮着想办,实在是难,羊绒出口代现在大多都把控在那三家手里,咱根没那个能量拿到人家的代权。”
冬麦:“那就有悬了,不知道我妈那里能不能想到办。”
苏闻州摇头:“姑姑许能拿到,但指标总额肯定是有限的,你要知道,首都多少家司,都在盯着这个指标,僧多肉少啊!”
每年国家会编制当年度的对外贸易计划,会详细地规定该年度离开中国口岸某种出口商品的具体数量和金额,其中涉及到各省份自治区的出口额、中央部委的进出口司的出口额,还有就是外贸进出口司的出口额。所有单位的出口额都是被事先规定好的,想拿到这个指标无异于从别人口中抢食。
而具体到他的羊绒业,目前就三家有羊绒进出口名额,因为羊绒业的特殊『性』,以及各区域发展的不均衡,这名额未必被全额占用,但是把在人家手里的名额,那就是资源,关系没到那份上,很难拿到,更不要动辄大几吨的羊绒出口指标了。
冬麦听得绝望了,心想就算拿到了一指标,出口一吨半吨的,无济于事啊。
当晚回去,到了吃饭时候,沈烈还没回,她估计他忙着,就先照顾两个孩子吃饭,吃过饭,陪着孩子玩了一会,让孩子先睡了。
沈烈回的时候,已很晚了,神『色』并不好看。
冬麦看他这样就知道了:“是不顺利?”
沈烈:“孟雷东和徐先生搭上话了,徐先生对他的羊绒有兴趣。”
冬麦:“这倒是没什么,反正人家要的量多,再咱的质量比他的只有好,不会差,现在关键是出口指标的问题。”
提这个,沈烈紧挨着冬麦躺了,枕着自己的两只手,望着屋顶,叹道:“今天商业局组织陵城十几个做羊绒生意的一开会了,提现在羊绒业遇到的困境,现在不少羊绒散户囤货积压卖不出去,商业局的意思是他会尽量协调解决这个问题,希望我积极自救,团结,帮着大家伙一找个销路。我私底下打探了下,是县里在想办争取名额,不过估计难。”
冬麦:“今天我给我妈打电话了,她在首都人脉广,兴许有办。”
沈烈抬胳膊,将冬麦揽住:“这一次麻烦你妈了。不过我琢磨着,就算阿姨那里能拿到名额,不会多,杯水车薪,顶不了大用。”
如果苏彦均要拿指标,从地缘和人脉辐『射』上,应该是在天津土畜产进出口司做文章了,但是天津自己身就是营分梳过的无『毛』绒,且出货量还可以,想从他手中分一杯羹,并不容易。
那么金贵的指标,哪那么容易拿到。
冬麦犯愁了:“那怎么办?”
沈烈沉默了一会,道:“明天我过去工厂,把事情给哥交待交待,然后我马上去一趟新疆。”
冬麦:“现在?”
沈烈点头:“对。”
他道:“最近我让人拍了一我工厂的照片,把工厂里的情况写了报告,我带着这材料,马上跑新疆,再试试,如果我能拿到新疆进出口司的合作机会,那指标的问题就不攻自破了。”
冬麦:“可是我看人家徐先生那里的意思,就是这么几天,新疆进出口司就算同意和我合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下流程的啊,根不及。”
窗外,秋月悬空,银白的光照进,落在沈烈眼睛里,他笑了下,道:“我想过,我先用徐先生这边的采购情况和新疆那里谈,可以让利一部分给他,这就是现成挣大钱的买卖,他很难不心动,一旦他同意合作,我就马上回,拿着新疆达成的合作意向和徐先生谈,徐先生的意思是,需要尽快找到渠道,可没马上就得供货,所以如果能顺利和两边谈妥,一边着流程想办拿进出口指标,一边谈价格签合同准备供货,只要时间拿捏得准,事情就可以成。”
冬麦听着,蹙眉:“这样风险有点大。”
几乎等于是踩着钢丝绳过河了,如果两边有一个毁约的,那就把自家给晾那里了。
沈烈:“现在陵城的羊绒业陷入了困境,再这么下去,这个业就完了,我自己不可能独活,必须想办找到一个突破口,关键时候,兵险着,未必不成,况且,这件事成功的把握还挺大,我明天再和徐先生谈谈,希望他能多等两天,给我一个机会。新疆进出口那一块,我以前和他谈过,了解他的打算,现在以让利给他,他同意的可能『性』很大,这点我把握很大。”
冬麦听他这么,终于道:“那,明天你赶紧赶过去吧。”
沈烈默了一会,微抬首,紧挨着冬麦,轻轻亲了下她的脸颊。
“你不要太担心,谈的时候我会注意,万一不成,不至于让我有太大的损失。”
“没什么,做生意哪有百分之百的稳妥,我觉得我到这一步已很好了,只要得正坐得端,哪怕遇到什么事,赔了,就赔了。”
沈烈一时倒是笑了,他声音清沉温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绝对不至于到路哥那个地步。”
“最近我没事就看书,看国家改革开放的相关文件学习,看一济金融方面的书,慢慢地领悟,路哥最初的出发点许是好的,但是这个领域身就不该做,『性』质模糊,根不应该是个人『操』作的领域,而且在『操』作过程中,他大撒手,放任奎豪营,管散漫,奎豪那人,读书少,风险意识淡薄,耳根子软,别人小恩小惠就心动了,最后把路越越歪,自然酿成了大错。”
冬麦轻叹一声,微靠着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怕那个做什么,你想干什么尽管干就是了。”
她是想着和他商量下那面房的事,不过看他明天又要『操』心着去新疆,想着还是得早点睡,就没。
到了第二天,沈烈很早就过去火车站,先买了前往首都的火车票,到时候从首都转车前往新疆。
买了票后,他去工厂找江春耕谈,再和徐先生谈,谈完就得再回去赶火车。
马不停蹄的,一直到快晌午时候,冬麦给他文包里塞了两张烙饼并一块腌牛肉,就这么送他上了前往首都的列车。
沈烈了后,冬麦回家先吃了饭,陪着两个玩了一会,将孩子哄睡了,想着那面房的事,她想既然决定要,还是趁早定下,当然了,价格最好是再谈谈。
虽然依自家现在的情况,买那么一套面房不算什么,但到底是一笔钱,能节省一是一。
谁知道冬麦过去找人家主家的时候,却恰好看到陆靖安和孟雪柔在,正站在窗户前,和主家不知道聊着什么。
冬麦一这个,想那天自己过,好像恰好看到过这位,心生不妙。
当下径自过去,和那主家打了个招呼。
那主家乍看到冬麦,是有尴尬,连忙笑了声:“江同志,你过了啊。”
冬麦笑了:“是,李同志,我考虑了下,正想和你谈谈房子的事情。”
那主家很不好意思:“这房子,已有人要了。”
冬麦一听,明白了,看向旁边的陆靖安和孟雪柔。
陆靖安轻笑了下,道:“好巧,我看中了这房子,昨天过一就觉得不错,想着今天定下,刚才已谈好了定金。”
孟雪柔了,跟着道:“原冬麦你想要这处房子啊,早知道你要,我就不考虑了,可惜了,现在都谈了定金,不好再什么了。”
冬麦抿唇,没话。
孟雪柔笑着道:“我哥打算给我开一家服装店,卖港版的衣服,这几天我一直在看,看看去,这家面确实不错,如果开服装店,客流好,估计生意应该挺好。”
陆靖安点头:“对,我已考察过了,附近就这个位置人最多,平时下班的,接孩子放学的,都得过这里。”
冬麦看这两个人装腔作势的,倒是故意给自己听的,当下淡声道:“那是不错。”
着,望向那房主:“只能我没这缘分了,祝李同志你卖个好价钱。”
那房主了,倒是有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和陆靖安两个人谈了,就不想啥,道:“江同志,对不住了,以后有机会再。”
这当然是没用的客套话,冬麦骑着车子离开,离开后,越想越有闷闷的,已看中了,谁知道就那么犹豫一下,竟然被这两个给抢先了。
其实就是犹豫了那么几个小时而已,对于购置一套面房,自己算是痛快了,哪想到那两位手脚这么快呢。
如果之前没决定买就罢了,顶多是遗憾,现在已下定了决心就打算买这个,兴冲冲去谈,结果是这结局,怎么都扫兴。
天冷了,她有蔫蔫的,心里不好受,想回家,但是沈烈不在,家里只有两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有什么情绪没人安慰,她想给苏彦均打个电话,可是才给苏彦均打过电话,且估计她正帮着自己想办羊绒出口指标的事,这么盘算了一周,竟然不知道去找谁。
当下鼻子就有发酸,差点想哭。
不过很快自己觉得好笑了,至于吗,就这点事,又不是全陵城就那处店面好,她完全可以再找别的,怎么着得找一个比那家更好的。
她有钱,就算她没钱,沈烈有钱,既然有钱,怎么都好办,还怕买不到好东西?
这么一想,她干脆一个拐弯,想着再回去看看别家,就不信只有这么一家面正在出售!
谁知道是不巧了,她这么一转弯,没得及看,后面一辆自车恰好骑过,正好和人家撞了,“砰”的一声,两辆车子都倒下了。
倒下后,冬麦胳膊肘那里摔疼了,估计破了,但应该没什么大要紧,她连忙,看向那辆自车,是一个姑娘家,围着薄围巾,穿着的确良长袖衬衫和咖『色』长裤,倒是一个整齐利索的姑娘。
那姑娘正挣扎着从地上爬。
冬麦愧疚:“对不,实在是对不,我刚才突然一转弯,害你摔倒了?你没事吧?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一趟医院。”
确实是自己分心了,没往后看,就这么突然一个转弯。
那姑娘爬后,笑着下:“没啥,其实我没注意,我如果专心点,注意到,就能躲开你了。”
这么一话,冬麦才发现对方口音和自己略有相似。
虽然都是陵城的,但是陵城下面没处口音都有微差别,对方和自己就很像,一听就亲切。
那姑娘发现了,笑打量着冬麦,突然,她惊喜地道:“哎呀,你是不是油坊社的,不对,现在应该叫油坊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