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麻烦竟是一匹疯马的冲击!陈弘远抹了把额头,擦去冷汗,然后还剑归鞘,重新站起身来,他可不想被马的主人目睹这一切,于是抬眼向远处张望,见到距离自己大概五百米处的人群后,便迈步走去。挤入人群,便见到前方一片平整的土地上有一辆马车正在士兵的簇拥下由东向西缓缓前行,马车上端坐着一名身穿尊服,头顶冕旒的男子。毋庸置疑,这男子自然就是从楚地祭祀归来的洲朝的天子,洲平王。陈弘远内心惊叹沐熙禾定时定位的精准,不仅在时间上没有偏差,送入的位置也是极为准确,他现在距离洲平王不过百米远。陈弘远收敛心神,开始观察四周,依照史书记载,洲平王会在此时此地遭遇刺客,被冷箭袭击,最终是他的弟弟后来的洲献王姜公奋不顾身的挡箭,他在有惊无险的多活了一个月!自己既然是来调查杀害洲平王的凶手,那么在今日刺杀洲平王的刺客,很可能与一个月后在广林宫杀害天子的是同一人!陈弘远又望向渐行渐近的天子车队,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这洲天子显然还没有领会过华夏大地上刺客们的神出鬼没,果决狠辣,否则也不会只带着不足五十人的兵士出行!突然一声呐喊,有数十名持剑人突然从人群间窜出,直冲向马车!负责保护天子的士兵们先是一阵慌乱,随即在统领的一声大喝后,纷纷亮出兵刃迎击,很快便与合帮刺客厮杀起来。原本安静敬畏的人群也瞬间大乱,不少来看热闹妇人,皆抱着孩子纷纷逃离,也有不少胆大的壮汉与配剑剑客,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在远处停下了脚步,观看这场突如其来的行刺。而士兵与刺客间的厮杀也是血腥凶狠,这帮刺客虽然是提前埋伏在此,但先前显然没有经过周密的策划,他们出手的时机算不上最佳,与士兵硬碰硬的厮杀更像是在飞蛾扑火。陈弘远对于这场生死都已成历史的厮杀并没有太浓兴趣,他只是感到奇怪,史书上不是记载天子遭遇的是冷箭袭击吗,怎么会是一场剑斗,难道史书记载有误?正凝思间,陈弘远突听耳边传来一声嗖的响声,随即就见头顶的树冠里有一直羽箭激射而出,飞向马车里的天子。陈弘远恍然大悟,这些持剑刺客不过是在故布疑阵,这支羽箭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全力对付杀手的兵士们皆是触不及防,无法拦截这迅猛的一箭。眼见这一箭将要射中天子,突然有一人窜出,挡在了天子的身前,这一箭则穿入了他的肩膀。与史书记载一致,这一箭最终没能射杀天子,而是被天子姜公挡下。陈弘远立即抬头望向头顶的树冠,凶手就在其中!突然,一道身影从树冠窜出,双脚着地之后,立即向远处逃去。他一击不成,没有再出第二箭,而是选择了逃跑!随即,又有七八名兵士朝着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去。显然,对于这帮刺客,天子不打算放过一人。只见那那逃跑刺客先是钻进了一片灌木丛,然后又重新钻出,神情惊讶的继续向远处奔逃。陈弘远望见这一幕,立时醒悟,那灌木丛后是藏马之地,那马是这刺客留作逃跑之用,却阴差阳错的被自己所杀!突然,陈弘远又想起一事,大为震惊。史书上可没有刺客被抓住的记载,按照原先的发展,这名刺客应该是骑马逃走了,而现在因为自己的乱入,杀了他的马,等同于断了他的后路,如果他被士兵活捉,吐露了一些影响后事发展的轨迹,那么自己这无心的杀马行为,可就是改变了历史!正凝思间,那刺客已被后来居上的八名兵士包围,处境危险。陈弘远紧了紧腰带,不在犹豫,他要救下这刺客,才能让这刺客的个人轨迹与历史同步。陈弘远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他可不想入洲朝的第一天就成了通缉犯。他深吸一口气,接着向前疾冲,闯入包围圈,将早就准备好的现代武器致盲弹丢入人群,一道强光突然亮起,除了在准确时机通过低头闭眼躲过强光刺目的陈弘远外,所有人都出现了暂时性的目盲。陈弘远立即将刺客负上后背,背着他没入小路,借着树木的掩护向前疾奔。他背上的刺客惊呼道:“我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东西了,你是谁,要带我去哪?”
“闭嘴!我是来救你的,你的眼睛瞎不了!”
一块近两百斤的重量压在后背,陈弘远自然没有那个耐心温声细语的向刺客解释。他身后的刺客倒也极为听话,果真依言闭嘴。陈弘远背着刺客一连奔出了七八里路,确定士兵不会再追上来后,这才将刺客丢下,自己则瘫坐在地上,背靠大树,不住喘息。刺客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又立即闭上,在一串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里流出后,又反复的几睁几闭,最终终于完全张开,惊喜喊道:“我能看见了!”
陈弘远摆了摆手,没有理会。这名刺客立即单膝跪地,向陈弘远抱拳说道:“多谢恩公搭救,不知恩公姓名,我屠克一定报答!”
陈弘远望着这年纪该有三十多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陈弘远,你就不别客气了,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