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稚童的置之不理,陈弘远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喂,小兔崽子,没听见我叫你吗,就你,就你,快说话!”
陈弘远一边说,一边用筷子的一端敲着桌子,桌面上的盘子,也跟着震颤起来,但那稚童依旧是无动于衷。一旁的梁忆嘲讽道:“连人家小孩子都不愿意理你,可想而知你是有多讨厌!”
陈弘远有些无奈,“不理就不理,吃饭,吃饭!”
说着陈弘远就伸手去撕另外一条鸡腿,然而手指还没触碰到,就有一根筷子飞来,陈弘远反应灵敏,迅速缩回了手。跟着就见到那先前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稚童,朝着自己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然后撕下那条鸡腿,咬了一大口。陈弘远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小子饭量还真是不错,都和大人差不多了!”
稚童很快就将那条鸡腿啃完,然后将鸡骨头丢在一边,用袖子摸了摸嘴上的油,矮小身躯从凳子上跳下,离开饭厅。陈弘远向王开济感叹道:“还真是嚣张啊!”
王开济笑而不语。繁星如灯,一盏盏戳破夜幕。陈弘远与王开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人手里各拎着一壶酒,一同仰望夜空!陈弘远突然问道:“人都走了?”
“帮里的人都被我强行派出城了,至于城里的百姓,他们不愿意走,总不好强逼!”
王开济收回视线,低下头,拔开酒塞。陈弘远笑道:“当然要有些人,不然谁见证这一切,将之载入史册!”
王开济忽然问道:“你的那位梁姑娘也送出城了!”
陈弘远点头道:“当然,我只说如果你不想被人拔去衣服,最好还是出去的好!”
王开济怪异一笑,“你会有这么好心?不太像你的性格啊!”
陈弘远笑了笑,然后指向坐在秋千上荡悠的稚童,向王开济问道:“他怎么没有走?”
王开济调侃道:“他脾气倔的很,不听我的话,呵呵,这点你是最清楚的了!”
陈弘远拔开酒塞,仰头灌了一口酒,苦笑不言。院内蟋蟀轻鸣,似乐如歌。王开济忽然长长呼出一口气,感叹道:“自从我加入登云帮以来,这里还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一直都是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如今却是这般冷清!”
陈弘远慵懒的向后仰去,后背抵在树干上,说道:“没有人也好,这样说起话来,不用有什么顾忌了!王老大,你不知道,三天前,我见到了一个人!”
王开济显然对这个问题不太感兴趣,他随口问道:“是其他公司的人?”
“不是!”
陈弘远没有再让他继续猜下去,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剑神,白落帆!”
王开济眼睛猛然一亮,他忽然转过头来,盯着陈弘远,“什么,你见到了剑神,是在哪见到的?”
陈弘远不急不缓的说道:“就在这城里,估摸着他此时应该还没有离开!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见他,因为你见到之后一定会失望。呵呵,跟传闻中完全不一样。不过我见到太后,有了一些意外收获,那就是我觉得你这次查的案子,跟他有关,他好像知道这件事!”
王开济皱眉不语,满脸凝思。陈弘远忽然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说这场诡异灾难,会不会是人力所为!”
王开济神情微变,有惊讶之色一闪而逝。更鼓响起,子时已至!陈弘远仰头望天,“什么也没有啊,会不会是史书记载有误啊!”
话音刚落,夜幕之中有一抹三尺雪白亮光,风声呼啸,由北而来!陈弘远与王开济一同站起身来,手中酒壶均是不自禁的掉落在地,摔成粉碎。那道亮光由远及近,将要靠近陈弘远与王开济头顶上方之时,大地猛然一颤,随即哗啦啦一声响,有一柄柄铁刀,拔地而起,飞向高空!陈弘远瞳孔一缩,只见那漫天铁刀竟是互相纠缠在一起,叠成一面刀墙,横亘于夜空之中!那道白光撞在这由铁刀结成的刀墙之上,无数铁刀先是哗啦啦一阵声响,出现些许松散,然后又重新凝结,竟是硬生生将这道夺目的雪白亮光给拦了下来!触目惊心!陈弘远稳了稳心神,问道:“这道光从哪里来,这刀墙又从哪里来?”
王开济茫然摇了摇头,痴痴望着夜空。陈弘远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感叹道:“可别告诉我,这些是武道高手做的!”
突然,那道白光猛然向后飞去,拉开与刀墙的距离之后,又猛然向飞去,竟是想撞碎这面刀墙。轰一声响,刀墙猛然一颤,紧密结成的刀墙也有溃散的迹象!那道白光也是愈战愈勇,一次未能撞碎刀墙,跟着又向后飞去,然后拉开距离,又是一次猛撞!轰一声响!刀墙再次出现松散!白光犹不罢休,接二连三,一次次后飞,一次次撞向刀墙!终于那道刀墙已开始支离破碎,然而仅仅过了片刻之后,那道刀墙又重新凝聚,牢不可破,硬生生将那白光看似一锤定音的最后一撞给拦了下来!这一刻,陈弘远望着自己头顶的道墙,猛然想起那日见到剑神白落帆时,他曾告诉自己,浩烟门内有一柄刀,很锋利的刀,他口中的刀指的难道就是这刀墙!陈弘远没有继续深思下去,而是向王开济疑惑道:“这白光好像有自己的意识!”
王开济没有回应,他此时已是目眩神迷,呆若木鸡。突然,陈弘远又发现一处怪异之处,他问道:“王老大,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座宅子,被一种令人发颤的刀意给包裹!”
王开济终于回过神来,他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好像是有!”
陈弘远闭上眼睛,细细感知,忽然又睁开眼来,震惊道:“这刀气竟然是与天上的刀墙相连!”
王开济惊骇问道:“你是说那刀墙是被我们这座宅子里的人控制!”
话音刚落,陈弘远望向王开济,满脸震惊诧异!受人控制,这个宅子里,除了你我之外,那不就只剩下他了!陈弘远与王开济一同瞪大了眼睛,望向那在秋千上荡悠的稚童!稚童停止了秋千晃动,然后从秋千上一跃而下,落在地上,他转过身来,面朝陈弘远这边,神情狰狞可怖!陈弘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不是小孩!”
那稚童突然怒喝道:“你妈才是小孩,老子的年纪比你大!”
他说话声音粗犷,哪有半分孩童的稚嫩气!稚童忽然抬手撕下了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丑陋苍老的脸孔来,朝着陈弘远阴冷一笑!陈弘远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乔装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