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满目凄凉,放眼望去是一幅凄冷寂寞的冬景。残荷收敛了风姿,留在寒风中独舞。光秃秃的柿子树随风摇摆,瑟瑟发抖;霜打的冻柿子像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容颜不再。尹依依独自站在窗口,对着那颗柿子树发呆。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思念如潮,回忆散落一地。转眼三个月了,思念的人儿依旧音讯全无。尹依依叹了一口气:“唉!”
“咯吱!”
莺歌端着一个火盆推门进来:“姐姐怎么站在窗口?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莺歌随手关窗,招呼尹依依过来取暖。“这一日冷似一日,再过几日就是霜降了,令大夫也没个消息。”
莺歌开口道。尹依依回答道:“趁着湖上没结冰之前,我要回悬世堂一趟,说不定师父已经回来了。”
“姐姐我陪你一块去吧。也不知悬世堂和胭脂铺的姐妹们近来如何?”
“莺歌,与其在这担心,不如我们即刻坐船回去看看吧。”
“说走就走吗?”
“嗯。”
两人辞别了众人,收拾细软,乘船回到了悬世堂。远远的,只见悬世堂门口坐满了穷人,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据打听,这些穷人都是冲着令神医来的。令沐华离开悬世堂后,花粉迷的姑娘们想方设法筹粮,每隔几天会过来施粥救济穷人。现如今洛川城米价金贵,花粉迷的姑娘们即便施粥,穷人们喝得也是碗里见不到几粒米的米汤。光喝这些米汤自然是不顶饿的,不过,总好比被饿死。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句:“施粥啦!施粥啦!”
饥民一窝蜂挤上去,翘首以盼。莺歌不解道:“姐姐,前面根本就没人施粥,他们这是怎么了?”
尹依依同情道:“那是他们太饿,脑子里出现幻觉了。”
“唉!”
尹依依开口道:“走吧,我们进去。”
进了悬世堂,薛掌柜出来招呼道:“莺歌姑娘,总算见到你了?你可知尹姑娘最近去了哪里?自打令谷主走后,尹姑娘也不知去向。”
尹依依开口道:“薛掌柜,我这不是来了。”
薛掌柜打量一下尹依依,疑惑道:“你是尹姑娘?怎么瞧着不像?”
莺歌捂嘴笑笑:“薛掌柜,她真是我姐姐。”
尹依依小声附和道:“为了避人耳目,我故意易容了。”
薛掌柜又惊又喜,诉苦道:“那太好了!尹姑娘,你们不在这段时间,我们悬世堂可忙坏了。你也瞧见了,来的病人十个有八个是饿病,悬世堂哪能救得了这么多穷人?现如今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我们自个都要断粮了。”
尹依依开口道:“薛掌柜,近来伙计们都辛苦了。知道悬世堂的日子也不好过,我特意从鲜花岛带了一些米面。”
“那太好了,可解了燃眉之急了。实不相瞒,若非花粉迷姑娘们的接济,我们也早断粮了。”
“薛掌柜,我师父他人难道还没回来?”
薛掌柜摇了摇头:“不曾回来。”
尹依依眉心微蹙,说道:“看来我师父是被什么要事给耽搁了。”
莺歌着急道:“外面兵荒马乱的,令大夫会不会遭遇不测?”
“少在那胡思乱想,我师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
尹依依又开口问道:“薛掌柜,今日花粉迷的姑娘们会来施粥吗?”
“不,花粉迷的姑娘们一般每隔三日会过来施粥,因为僧多粥少,即使施粥也是一人一碗米汤而已。”
“我见门外好多饥民都饿晕了,今日悬世堂来放粮施粥吧。”
“好,就依尹姑娘的。”
尹依依吩咐道:“莺歌,你带着阿力他们去弄点蔬菜。”
“姐姐,准备要做什么?”
“我突然想到济公活佛曾做过一样可以填饱肚子的美食,那种食物只需要用到很少的面就可以让人吃饱。”
莺歌惊喜道:“真的吗?究竟是何种食物?”
“这种东西叫做脚饼筒,形状和大小就像人的手臂一般,一人吃了半个就能缓解饥饿,让人产生饱腹感。”
“姐姐,我们需要买些什么呢?”
“土豆、萝卜、胡萝卜、芹菜等等,只要是蔬菜都可以。”
莺歌不解道:“究竟要怎么做呢?”
“待会我教你。”
厨房里,尹依依将麦粉调成糊状,在平底锅里糊上一层薄薄的大饼。然后将准备好的各种蔬菜提前炒熟放凉。之后,在大饼上包上料菜,放再去平底锅里剪。直到脚饼筒变成两面金黄的时候,用饼作皮,包成筒状的脚饼筒就做好了。几个时辰之后,随着一声“施粥”的高喊声,饥民们蜂拥而至,排队领粥。尹依依吩咐悬世堂的伙计们给每人一人发一碗粥再加一根脚饼筒。领到粥的饥民们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连日以来喝的都是稀得不能再稀的米汤,今日的米粥不但碗里有米,还吃上了脚饼筒,饥民们难得有了饱腹感。“好吃,太好吃了!”
饥民们一个个大家千恩万谢。“菩萨呀,救人一命的菩萨!”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伯伯哭道:“活这么久,老汉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即便今日死了也不是饿死鬼了。”
尹依依见到这个场景也是无比心酸,人活一世,光是活着已是极为不易。尹依依感叹道:“要是懂杂交水稻技术该有多好,能救多少世间的穷人啊!”
看来不光医术能救人,技术和思想也能救人。活佛济公发明的脚比筒仅是改变了烹饪食物的方法,用极少的面粉做出了能使人吃饱的食物,就能解人饥饿,救人性命。这时,晴掌柜走过来说道:“如花姑娘,莺歌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
尹依依笑道:“晴掌柜,原来是你。胭脂铺的姐妹们,近日可好?”
晴掌柜拉着尹依依的手喊道:“走,我们回胭脂铺细谈,姐妹们都很想你们。”
莺歌问道:“晴姐姐,前几天我们命人给你们寄来的粮食你们收到了没?”
“嗯,收到了。鲜花岛的姐妹们都还好吗?”
“走,咱们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