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他的亲人,第二次是他师妹。像他这样命运不济的人,或许就是算命先生口中的天煞孤星。他原以为他得用尽一生去咀嚼和消化这些不幸,直到某天他又遇到了她。他就像是一棵即将枯萎的树,几经浇溉,枯木逢春,奇迹般又长出了新芽。渐渐的,这些新芽越长越多,将他那颗满目苍夷的心慢慢抚平。尹依依、凌英镑、凌美元这三张脸浮现在他脑海里,令沐华一想起他们,一颗心恍若久旱逢甘霖,瞬间不那么痛了。拉回思绪,令沐华紧紧握着倪太后的手,柔声劝慰道:“皇祖母保重凤体要紧。”
南禹在一旁也跟着劝,倪氏这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尘儿,有皇祖母在,即便是拼上我这副老骨头,也定会护你周全。你母亲是本宫最疼爱的女儿,没想到年轻轻就与本宫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话说了一半,倪氏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令沐华劝道:“皇祖母,斯人已逝,还请节哀顺变。”
“好!好!”
倪氏拿起锦帕拭泪。“咳!咳!咳!”
倪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惹得众人担心不已。“皇祖母,你怎么了?”
“老毛病了,暂时还死不了。”
“皇祖母,尘儿略懂医术,不如由尘儿给您把把脉。”
“尘儿懂医?”
“嗯,略懂。”
身为骆国嫡孙,惨遭变故,沦落民间,尝尽人间冷暖。倪氏一想到他这些年所受得苦,就心疼不已。倪氏心疼道:“真是难为你了,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得?”
“还好。”
“唉!”
倪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是他们还在……”令沐华怕又勾起她的伤心事,及时打断她:“尘儿先替皇祖母把脉问诊。”
“好,好。”
诊脉之后,令沐华开口道:“皇祖母的病乃是元气不足,外邪侵袭,饮食所伤,乃致五脏病变所致。”
“老喽,不中用了。”
南禹劝道:“太奶奶千秋万载,万不可说这些丧气话。”
令沐华安抚道:“皇祖母这病,尘儿有办法医治,还请皇祖母放宽心。”
“嗯。尘儿,你暂时就在这待着,有你皇祖母在,没人敢对你不利。”
“一切敬请皇祖母安排。”
倪氏吩咐下去:“禹儿,你去调几百个大内高手好生保护尘儿。”
“遵命!敬请太奶奶放宽心。”
夜晚的宁古寺万籁俱寂,在一片朦胧月色的笼罩下,寺庙像一幅飘在浮云上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的静谧而沉寂。“叩!叩!叩!”
“请进!”
云风朗神色慌张,推门走了进来。令沐华放下手中的佛书,淡然道:“发生何事了?”
“公子,骆国大乱了。”
“大乱?”
令沐华站不住了,追问道:“究竟怎么了?”
云风朗开口解释道:“骆美美起兵造反,攻入寮都逼骆仲谋退位,自封骆国女帝,改国号为一,寓意天下大一统,九九归一之意。”
“女帝?她的野心倒是不小。”
云风朗痛骂道:“妖女倒行逆施,牝鸡司晨,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国之不幸。公子此时起义,众人定会一呼百应,助公子早日登上皇位,还骆国清明。公子众望所归,高举义旗,以清妖孽,匡复天下。”
“他们何时能到?”
“禀公子,不出两天我们的人必到。”
“好,天色已晚,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后,令沐华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感慨:身如柳絮,命如浮萍,此生谁料,心在东山,身老西山。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聚峰山庄尹依依大惊道:“什么?相公你要带我们去京城?”
凌云木点点头道:“嗯,明日一早出发,你尽快收拾一下。”
“发生何事了?”
“骆美美登基了。”
“我去!Ohmygod!”
尹依依惊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凌云木一阵见血道:“你师父东山再起的时机到了,我会助他一臂之力,谁叫他是娘子的师父呢?”
“那凌英镑和凌美元怎么办?”
“跟着我们一起去京城。”
“哦,我这就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