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显然没兴趣和人分享这种私事，顾左右而言他，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齐允义还是大大咧咧的，也没注意到他那点小心思，直言道：“不做什么啊，只不过我原来听母妃讲，说是姑娘家几个生辰中，除了十五岁及笄的时候以外，就属十二岁时的变化最大了。我也不知道那还能是怎么个变法，这不是好奇嘛。”
说着，还伸出手来举例子，“不说大皇姐了，三皇姐她比我大得多，四皇姐时我也没什么印象，下面小五现在还不到九岁生辰。等于我都没见过，这不就问问你吗。”
说起来，泰宗帝也能算是个多子多福的人了，光是记入序齿的孩子，就有十七个皇子、五个公主。可是就算皇子生得再多，在后宫中也没公主的存活率高。十七个皇子剩下来七个，五个公主倒是活了四个。除了十皇子齐允义外，还有良妃娘娘所生的二皇子齐允玦、贞妃娘娘的六皇子齐允威、淑妃娘娘的七皇子齐允礼、魏昭仪的八皇子齐允昌、岑妃娘娘的十三皇子齐允鸣，以及苏昭容的十七皇子齐允释。至于公主里面，就还是要数贤妃娘娘所生的大公主最为得宠，在周岁时便有了自己的封号。其下，三公主与六皇子一母同胞、五公主和七皇子都是淑妃娘娘所出，剩下的四公主乃是徐妃娘娘之女。李雁他记了这么多年，但只要一想起来宫里的几位皇子、公主，还有他们背后的母妃、外家，都觉得自己就跟背了一整本族谱似的，乱得可以，简直是头大。所以说，这在家里面放那么多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不小心，回头怕是连个亲戚都认不出来。还是他们家好啊，他爹后院里就他娘一个人，清净，肯定认不乱。当然啦，这话李雁也就自己在心里面想想，最多是再跟小家伙念叨两句，肯定不会往外说的，即便对方是一起长大的齐子善也不行。他其实真的不傻。“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觉得万昭仪娘娘她给你定亲定晚了？让你没机会去亲眼见证一下人家姑娘的变化大不大？”
“嘁。”
齐允义撇撇嘴，“说你的事呢，你提我做什么？”
要是可以的话，齐允义真的一点也不想那么早就找个人来管着他，好不好？当谁都跟这只燕子一样的傻，早早给自己定下了个小媳妇，都不等过门呢，多用点银子还得找对方先报备一下。陶千宜：其实我也根本不想管这种屁事好不好？但谁叫这只燕子只要没个人管着，他就真能上天呢！冯金锭：哎呀，果然还是儿媳妇最亲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妍才能及笄呢~偏偏他母妃还拿什么长幼有序来跟他说事，说什么他若是不先定下来亲事，下面的十三就不好相看。到时候真要耽误了，就让岑妃娘娘过来亲自跟他说道去。想他堂堂的十皇子殿下，能怕了一个岑妃？他是看不惯对方那个酸样。连代掌着凤印的贤妃娘娘还没怎么样了，她倒是贤淑了。在心里过了一遍他母妃的话，齐允义又凑上前去跟李雁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那广成侯家的姑娘性子怎样，万一是个酸不拉几的，或者开口闭口都是个讲究规矩的，那还不得烦死了。”
这时候他才觉得李雁小小有那么一点的明智：“还是你好，打千哥儿还小时，你就给定了下来，这么多年，教也教出来了。”
“你再拿阿妍说嘴，我就翻脸了啊。”
李雁自己喜欢逗弄小家伙，可听不得别人说上一句。更何况就齐允义这人，再没有恶意，那话打他嘴里一过，听着也不让人顺耳。“得得得，知道你护得紧，说不得，说不得。”
见李雁瞪眼，齐允义连连摆手，“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再不说了。”
轻哼一声，这次李雁没再管他，直接夹了下马腹，去追前面都已经超过他们有好一段距离的陶千宜去了。留着齐允义一个人在后面，摸了摸头，暗自纳闷道：“我之前是要问什么来着？”
陶千宜听到身后面传来马蹄声，侧过头看了一眼，“说完悄悄话了？”
“胡说什么呢，我跟他有什么悄悄话可聊的。”
见俩人左右之间还有着不小的距离，李雁放慢了速度，又往那边靠了靠。陶千宜看他一眼，也没说破，这俩个人都做得出去偷看姑娘的事了，刚在后面还指不定是说了什么呢。想一想，陶千宜觉得自己亏了。得是多大的心，才能陪自己未婚夫去看别的姑娘家啊，果然待会儿回去之后，还是叫李叔叔再把他给揍一顿吧。点了点头，陶千宜觉得这个主意十分恰当。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燕子不打就上房。“想什么你？”
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李雁问道：“话都不说，就自己在那里点头的。”
“没想什么啊。”
已然在心中做好了该要如何打小报告的一二三四五计划，陶千宜心满意足，连看着李雁的时候，都觉得顺眼了很多。“我只是在想一会儿要去哪里玩而已。你不是说了，十公子他要去看周二姑娘，而咱们俩就只管顺便玩一圈的好。”
“真的吗？”
李雁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刚刚那样，不像是在想什么好事呢。说，是不是又想着要怎么坑我呢？嗯？”
陶千宜：“我哪有坑过你啊。”
这只燕子还挺敏锐？难道是挨打也能挨出报警雷达吗？“那次数简直就不要太多，你自己想想，你哪次没有坑过我。我感觉，自打你跟我爹打上交道，我挨打的次数都要翻了一番，府里藤条的寿命是越来越短。”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陶千宜捂着嘴偷笑，“你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啊，我最早认识李叔叔的时候，才刚一岁。那按照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打那时候起，就开始害你挨打了吗？”
“那当然了，当初从你的抓周礼上一回来，我就被我爹给揍了。唉哟，那一顿打的我啊，可真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