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看局面开始有些僵持,事情也闹得差不多了,泰宗帝出面道:“先头要比试射箭也就罢了,朕怎么不知道,朕什么时候又同意了你们要拿人做靶子了。老八,嗯?”
齐允昌连忙道:“父皇说得是,是儿臣一时糊涂。”
陶千宜对此深表遗憾。不过,若只是作壁上观也就算了,现在既然都已经站了出来,泰宗帝自然没有就此收手的道理,只见他继续:“原还当你会有分寸,现今看来,净是胡闹。”
这是对齐允昌说的。“你今日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是对陶千宜说的。“老八。”
泰宗帝沉声道:“还不给陶三姑娘赔礼?”
见齐允昌不愿,泰宗帝:“莫以为朕来得晚了就不知道,本就是你自己鲁莽,冒然冲撞了女眷,还好意思再要小姑娘陪你比试?朕一开始不过是给你留脸面,未想你却是越发的不像话了。回京后,将《礼运》抄诵百遍予朕。”
“是,儿臣遵旨。”
齐允昌憋屈应道,然后转向陶千宜:“今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陶三姑娘见谅。”
陶千宜←_←:不想见谅行不行?泰宗帝→_→:不行。陶千宜—_—:……好吧,谁叫你是皇上,你最大呢。“八皇子言重了,小女愧不敢当。”
一直还等着要看好戏的齐允义,左右瞧了瞧,虽然说,这等到回京之后,能够有人陪他一起抄书是件好事,但如果让老八这么轻易的就逃过一劫,他心里总觉的亏得慌。只可惜啊,这姜还是老的辣。不等齐允义再搞出点什么动静来煽风点火,泰宗帝便先一步看了过来,问道:“怎么,老十是想要陪着老八一块儿抄?”
“……”那还是算了吧,他自己那头还有一堆的功课没抄完呢。“不不不,没有的事,父皇,儿臣就只是随便看看,什么想法都没有。”
泰宗帝懒得理他,只是在考虑着,他是现在转身就走,还是该给小家伙一些补偿呢?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泰宗帝觉得吧,如果他不先一步堵上小家伙的嘴,后续可能会被小家伙借题发挥,再坑去更多的东西。忍不住瞪了老八、老十一眼,就这两个混小子给他惹事。权衡之下,泰宗帝将手上的象牙扳指赏赐给了李雁。旁人只当他此举是为了安抚忠信侯府,谁又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能堵住某个财迷的嘴。叶·财迷·蓁:感觉像是被当成叫花子打发了。陶千宜半点不满意泰宗帝的抠门。御用之物对于旁人,或许是金山银山都比不上,可在陶千宜看来,眼前的画面就约等于是明星表演结束后,将还带着汗的手套送了出来。哪怕粉丝们会激动万分,但是她又不追星,真心十分嫌弃的,好不好?一个射箭用的破扳指,卖又不能卖,戴又不合适,还不如十两银子来得有价值呢。可不管心里面怎样吐槽,面上都只能感恩戴德的收下。形容下陶千宜的状态,大概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误入了一个满是战斗活粉的粉丝群里,虽然对明星(皇权)不以为意,但也绝不敢发表意见,生怕被打死。保持着这种兢兢业业怕被打死的营业态度,陶千宜听着泰宗帝又说了几句,然后保持着低眉顺眼的样子,恭送走了一群没事找事的皇室成员。旁边的陈回岚欲言又止半天,然后多瞄了李雁两眼,也同样选择先行一步。陶千宜觉得好笑,即便是站在一边,她都能看明白陈囡囡刚想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她受了委屈,想要留出空间,让李雁能够好好的安慰安慰她。“出去走走?”
李雁问道。虽然靶场上现在看起来没了旁人,但到底也是皇家的地方,陶千宜点头同意。没有再带合春她们,二人各自牵了马,骑着便一路往外行去。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骑了多久,直到再看不见标识,陶千宜突然一勒缰绳,探身从旁边同样停了下来的李雁马上拽过稍弓与箭囊。挽弓搭箭,一箭又一箭。一开始射出的箭矢,还能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树上,然后准头就越来越偏,有好几支甚至是射进了草丛里。“你刚刚为什么要站出来?”
陶千宜质问:“我不是让你不要管这事的吗?”
李雁抿着唇,表情同样不太好看,但在陶千宜的对比下,就显得冷淡到过分了,硬梆梆的回道:“被人那样一而再的挑衅,我怎么可能不应战。”
“应战、应战,你难道还是小孩子吗,这么容易冲动。更何况你那是应战吗?你那是站出来做靶子!”
“那难道你是想让我做个缩头乌龟?再说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陶千宜就气得想要拿东西扔他,可左右看了看,手边只有危险物品,干脆改用手里的弓要去拍他,结果却还不等落下,就被人一把握住了弓臂,动也动不了。陶千宜也不说话,只自己闷头用力的往回抽。拽了好几下也没拽动,干脆把自己手中那部分往下一甩,气道:“是,你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胆子多大啊,你悍不畏死,行了吧。”
用手背抵着口鼻,陶千宜好悬没被他给气哭了。“你吓死我了都要,你干什么嘛你,我都说了我能处理,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万一刚刚他没能改变主意,你要怎么办?”
“傻子都能看出来那是个圈套,偏偏你还要自己往里跳。”
“若真只是让你给我当靶子也就算了,大不了我认输就是了,又不怕丢脸的。可万一到时候等我认输了,那混蛋再要耍诈,你有想过要怎么办吗?”
“你要是不站出来也就算了,可站都站出来了,那对方要是再无耻一点,非说你既然能给我做靶子,难道不能给皇子做靶子?借此而要故意害你的话,你怎么办?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越是后怕,就越是生气,恨不得能直接劈开眼前这家伙的脑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