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老头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我应该怎么说，既能保下这个产业，又不显得太过突兀？ 就，挺为难的！ 肖恩说什么加上博彩，有百亿美元的产业空间，大卫老头是不信的。 扯淡，小子还是太年轻，这起码是500亿往上的产业规模！ 首先就是器材市场，然后民间的健身俱乐部内市场，转播，广告，商演，经纪……还可以朝着影视方面发展，如果能推广到全球范围，这市场就不会低于300亿！ 只要市场够大，以洛克菲勒家族的能量，完全可以推动进入奥运会！ 那会是什么规模？ 这又不是体操、田径那种不适合普通人的运动，这玩意是个人就能玩，无非下线比较低罢了。 但男人嘛，不，也包括女人，人身体内都隐藏着暴力因子，谁又没打过架呢。 再加上博彩，博彩是没有上限的！！ 当然，整个产业链不可能都被一家占了，但现在整个产业都是肖恩孵化的，拿到最核心的赛事举办权，规则制定权之类的，没什么问题吧？ 卧槽，几百亿的新兴市场，根本就没有对手，说丢就丢？ 你家有几个地球啊！ “咳咳……”大卫老头轻咳一声，“有一点你要明白，万事万物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没有真理。”
肖恩：？？？ 歪头看着老头，肖恩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奇怪呢。 “我们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现有的，成熟的，产业。”
“明白吗？比如石油工业体系，上百年的发展，想要在行业内深耕，那你就必须专注，但，这不包括不成熟的新兴行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肖恩眉头挑了挑，他听明白了，这是要直接吃？ 趁热！ 还要嚼一下细细品味，从牙缝里扯出来几根金针菇！ 呕……！ 看肖恩挑眉眯眼的动作，大卫老头嘴角抽搐，咬牙切齿，一把抓起旁边的烟灰缸在手里颠了颠，眯着眼盯着肖恩的脑……算了，亲孙，还是胸，肚子吧！ 肖恩‘噗’的笑出了声，连忙敬了个法国军礼，“别别别，爷爷，冷静，听懂了，明白了！”
大卫老头哼了一声放下烟缸，别看自己年纪大了，这沟通技巧啊，还是这么炉火纯青！ 都不用说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说服了这小兔崽子。 “发展到今天，咱们洛克菲勒也不是只盯着石油及化工产业，垄断这种事情，哪怕我们是美国的股东，也没是办法的。”
“这可不一定，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肖恩神秘一笑，到了网络时代，垄断不可避免。 比如操作系统，不是美国政府乃至整个欧洲不想拆分微软，你当其他大佬不眼红吗？ 比尔也没那么大能量让这些大家族退避三舍。 实在是，你无法强迫用户使用新系统。 也没有什么公司愿意开发一个新系统跟微软竞争，就看不到希望。 首先你就需要全产业链包括哪些电脑零配件制造商，芯片商，软件商为新系统重新进行适配研发，还要让用户忍着频繁出现的BUG等着你慢慢维护更新。 全世界都要跟着配合，他就不现实！ 大卫冷冷看着肖恩，你特么又打岔！ “好好好，你说，你说。”
肖恩嘿嘿笑道，老头年纪大了，这脾气就是古怪。 “在石油相关产业之外，我们洛克菲勒同样投资银行业，金融业，钢铁、工业制造、航天航空、军工、船舶、汽车制造、电子等等，横跨几十个行业，表面看起来我们也面临臃肿的问题，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大卫老头侃侃而谈，“很多东西，似是而非，我们的根基还是在”石油相关产业，但参天大树，除了主干之外还有枝杈，还要有树叶，这才能遮风挡雨，屹立不倒。”
“我说要精剪，要切割，不是说要放弃，这是为了避免太过分心，营养都分到了枝杈上，那样的树长的也很大，但长不高，也长不粗。”
“专注于核心产业，有余力的情况下分一部分资金到分支产业，但一定要保持清醒，做好主次之分，这才能健康成长。”
“这是资本家的第三个阶段，明白吗？”
肖恩抱拳拱手，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什么叫废话文学啊！ 老头这几十年真不是白活的，深普话术精髓，刚刚说过的，反手就给你再来一份解读，你还挑不出什么毛病。 功力深厚！ “明白了，综合格斗产业还是要保留的，但我只进行控股，具体的发展让下面的人来，给他们足够的空间，是吧。”
肖恩笑着说道。 大卫老头笑着点了点肖恩，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可……我一直都是这么干的，我一直不主动管事啊。”
肖恩摊摊手，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群完整的人都特别好，兢兢业业，从来都不骗我，也不黑我的钱。”
大卫老头手僵硬在空中，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他都不问什么叫‘完整的人’，不用问！ 但肖恩就是要解释，他喜欢看老头吃瘪的样子，特逗。 “当然，每年都有一部分人被综合格斗的魅力深深吸引，他们冲动地走上了擂台，我真的已经阻止了他们，但，很可惜。”
肖恩一副惋惜的样子，换来大卫老头一个冷哼。 这事真的跟肖恩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他做的。 都不是乔纳斯去谈，这种事自然有专门的人做，“去擂台上走一遭，然后钱还是你的，公司不但不追究你贪污受贿的责任，还会一直给你开工资，养着你，知道你死的那一天。”
自从公司多了十几个只能做轮椅的残废，好一点的胳膊腿截肢，再严重的高位截瘫，还有两个彻底傻了的之后，公司风气一下就变的特别特别的好。 从这之后，肖恩就知道，是人就有价值，杀杀杀杀的并不是什么最好处理问题的方式。 大卫老头放下手，手又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的烟灰缸摸了过去。 控记不住我计几！ “还有垃圾回收行业，调和油、废纸、废弃金属！”
肖恩立刻换了个话题，“没几个利润，麻烦还不小，肮脏！”
大卫老头手一顿，放到嘴边的咖啡差点一口全喷出来，一手捂着嘴咳个不停。 脸都憋红了！ 就这，还瞪大眼睛盯着肖恩，调和油，你特么认真的吗！ 你好歹身家百亿，搞调和油，你…… 丢不丢人啊！ 肖恩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大卫老头身后帮着撸后背，老头，我警告你，别碰瓷啊！ 你这样我会翻脸！ 他是真怕老头就这么过去了，到时候溅了自己一身血，解释都解释不清楚，那还怎么继承洛克菲勒帝国！ “那都是早年发家的时候，再说了，调和油有什么不好。”
肖恩连忙解释，“那些湿垃圾总要回收，无论是掩埋还是烧掉都是在浪费地球母亲的资源，我这也是为了环保嘛，这是回收再利用，妥妥环保项目，真不赚钱的。”
老头总算缓过来，斜眼盯着肖恩，“你吃调和油吗？”
“我给阿三人吃！”
肖恩挺胸抬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这不比恒河水健康！”
大卫老头顿时一脸崩溃。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特么竟然无言以对。 “行了，行了，别跟我这里胡说八道了，立刻，马上，做好切割，至于你那个什么环保的狗屁理由，可以用直接捐款来解决。”
大卫老头没好气地指着肖恩说道：“你是洛克菲勒家族的脸面，也是代表，到了我们这个身份地位，做事情要做好风险管控。”
“捐款既能避税，又有好名声，最重要的事情是即便出了事情，也跟咱们没关系，那是操作人烂了，我们也是受害者，明白？”
大卫老头今天终于找到说教肖恩的机会了，一时间心情都好了很多。 让秘书重新换了一杯咖啡进来，老头喝了一口，这才笑眯眯说道：“当初你要搞垃圾处理，我是支持的，虽然没有多少利润，但这是劳动密集型行业，能提供很多基层岗位，对你在新泽西站稳脚跟有很大帮助，能让你扩大对政府方面和民间的影响力。”
“但今时不同往日。”
“就像是洛克菲勒，已经过了用提供多少就业岗位来增加我们的影响力了。”
“全球谁不知道洛克菲勒呢，谁又敢忽略洛克菲勒的影响力呢，没有人！”
“所以，现在你不需要这个行业来为自己保驾护航了，切割掉。”
肖恩想了想点头同意下来， 曾经他以为提供最多的工作岗位就能让政府投鼠忌器，现在么……一个新世纪传媒就让任何一个政客都不敢忽视他的影响力。 倒不是说怕了他肖恩，而是没有足够的利益之前，没人愿意得罪他。 一抬眼，到处都是朋友，都是贵人！ 这个就不丢给乔纳斯那边了，跟自己打江山的人不少，这个就当给大家养老保障，回头把股份都分给弟兄们。 单纯的有钱其实没什么用，肖恩早就知道，给份能传承不绝的产业也好。 垃圾处理回收这玩意，只要人还活着，就会制造垃圾，这是个永远不可能被淘汰的行业。 其实真的不少赚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纽约，新泽西和周边地区回收的湿垃圾中提纯出来的调和油，年利润不下三千万美元啊！ 这东西先是在政府那边收一笔垃圾处理费，提纯又不麻烦，转手卖到阿三那边又是一笔钱，提纯后的残渣直接卖给ADM那边做生物化肥，真的是一点都不浪费。 垃圾处理那边还雇佣了很多人进行垃圾分类，分类出来的贵金属、贱金属，废纸等等，哪个不赚钱！ 除了贵金属回收污染太多送到了恒河进行处理，其他大部分都送到了北边。 北边当前情况是外汇紧张，大量的外汇都用来引进高价值设备，而出口的时候都是以原材料和代工产品为主，运送到美洲后回程的运力都是浪费的。 肖恩这边通过环球航运低价拿到了很多运力，正好用来运送这些东西。 废纸、废铁真的很赚钱，张女士就是靠着美国这边的废纸业务成为首富的，就说有多赚钱吧！ 整个垃圾回收业务，自从肖恩打开了北边市场后，总体年利润不低于2亿美元，大卫老头听的都沉默了…… 特么的，整个北美，年纯利润超过2亿美元的公司又有多少？ 这还是可持续发展的，关系航运在手，几乎看不到竞争的，常青树行业。 大卫老头沉默流泪…… 这，又有些不舍得了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要不还是切割之后通过肖恩银行体系进行幕后控股？ 看着老头听的再次沉默下去，肖恩差点没憋住笑。 算了，算了，能赚钱的生意太多，说实在的，肖恩到没有多心疼，就现在自己手里的这些产业，特别是微软、甲骨文、苹果等公司的股票，未来价值都能让他永远站在首富的顶端不可超越了。 虽然还要等上个十来年。 大卫老头决定换个话题，说说肖恩手里的电炉钢铁厂，这个总不会那么赚钱吧？ 这个确实不怎么赚钱。 基础行业，利润率比较低，这些年美国钢铁产业进入寒冬，而一个国家又觉得不可能放弃钢铁这种基础产业，哪怕政府决定空心化发展，政府也必须扶持钢铁行业。 “未来，至少三四十年之内，美国的钢铁厂都走不出寒冬。”
肖恩直接断言，这不是胡说八道，是有数据支持的，大卫老头手里也有。 毕竟美国早就完成了基础设置建设，下一步大建设要等老化。 传统冶炼根本就是赔钱，哪怕政府对进口钢铁进行高额征税也不行。 两人研究了一阵，最终决定对洛克菲勒手中的钢铁产业进行方向调整。 调整的方向就是扩大对电炉技术的投资，有效利用废旧钢铁，大幅度降低生产成本。 这个就不是指望赚多少钱了，算是为美国解决麻烦，虽让他们是美国的股东呢，不可能光想着赚钱。 当然，政府不会看不到，这是功绩，这是底气，关键时刻是可以拿出来说事的！ 说道有效利用废旧钢铁，等于问题又绕回了垃圾回收处理…… 大卫老头脸色渐渐漆黑下来！！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