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芷榭。子桑晚菀坐在餐桌前,受伤的手臂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面前餐桌上丰盛的午餐。“公主,你就吃点吧,你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一旁的灵碧看着平日里贪吃的子桑晚菀,如今竟一口也吃不下,有些担心。“我手臂痛,心情不好,吃不下,你吃吧。”
子桑晚菀一脸愁容,再看看自己抱在胸前的手,想起以前在马场骑马的画面,心里又难过起来。“公主,不吃饭伤是不会好的。”
徐尤澈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走姿稍微有些奇怪,向子桑晚菀拱手行礼道。子桑晚菀看着那个昨日凌厉的少将军,如今走起路竟瘸瘸拐拐的,忍不住噗嗤一笑,想起就是因为他,才落的今日这样,又立马一脸严肃。“你还说?就是因为你我才受伤的,我都不能骑马了!”
子桑晚菀撅着嘴,一副傲娇的小表情。徐尤澈一听,笑了笑,“哦?公主喜欢骑马?”
子桑晚菀撇撇嘴,这不是废话吗,“我不喜欢骑马你喜欢骑马啊!”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呢。”
徐尤澈像是故意气子桑晚菀。这人怕不是个二傻子吧,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子桑晚菀被搞无语了。见子桑晚菀不说话,徐尤澈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吃了饭就带公主去骑马。”
徐尤澈说着便转身出了门。子桑晚菀一听可以去骑马了,瞬间来劲了,招呼宫人开始吃饭。灵碧打开那包东西,“公主,是荷花酥!”
子桑晚菀听到是荷花酥,两眼放光,指指自己张着的嘴巴,“快拿一块放我嘴里!”
匆匆忙忙吃过了午饭,子桑晚菀在灵碧的帮助下换好一身轻便点的红色衣服,就奔着马场去了。徐尤澈早就在马场等着了,看到子桑晚菀来了,牵着一匹白马走过来。“今日公主就骑这匹马吧,它比较温顺。”
说着把缰绳递给子桑晚菀。子桑晚菀吞了一口口水,仰头看着徐尤澈。这徐尤澈吃甚长大的,竟有这么高,本公主才到他的胸口?再看看一旁的白马,眉头一皱。“你竟让我骑这个温顺的白马?看不起谁呢,本公主从小学习骑马,可是大名鼎鼎的骑马高手,连我父皇都陈赞我呢!”
子桑晚菀冲徐尤澈大喊。徐尤澈看着眼前的小公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笑着说:“公主自然是骑马高手,只是公主今日身上有伤,不能跑太快了。”
徐尤澈也是一片好心,谁知子桑晚菀天生反骨,“本公主今日不但要骑马,还要骑整个马场最烈的马!”
徐尤澈拗哪能拗得过她,只能答应,步履维艰的去马厩牵马,看起来似乎比之前还要严重了。徐尤澈看着满厩的马匹,忍着疼低声对马场的宫人说:“去牵一匹温顺点的马过来。”
不一会儿就牵来一匹棕色马匹。“少将军,这就是马场最温顺马。”
徐尤澈点点头,牵着马走出了马厩。“公主要的最烈的马来了!”
子桑晚菀一听马来了,迫不及待想给众人展示一下自认为高超的马技,高兴的跑到马身边。“看着吧,本公主要展示了!”
子桑晚菀扬起下巴,一脸自信的看着徐尤澈。在灵碧的帮助下子桑晚菀艰难的爬上了马背,坐在马鞍上,左手抓着缰绳,没有右手的协调,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才走了一圈就差点掉下来,吓的她赶紧停住。她完全没有想到,打脸竟来的如此之快,一想起刚才那些话,后悔极了,顿时低着头,小脸一红。“我肯定是因为受伤了,才没有骑好的,以前我骑马真的很厉害的。”
子桑晚菀企图通过解释来挽回一点面子。一旁的灵碧也不想要子桑晚菀丢人,应和着:“对!我们家公主以前骑马可厉害了,她是因为伤势影响发挥了!”
徐尤澈看着子桑晚菀红扑扑的脸蛋,邪魅一笑。“下来。”
子桑晚菀刚刚丢了人,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乖乖从马背上下来。徐尤澈一个箭步跨上马背,霎时臀部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袭来,他强忍着痛,问子桑晚菀:“公主还想继续骑马吗?”
子桑晚菀不说话,点了点头。徐尤澈伸出手,将子桑晚菀拉上马背 ,低头痴痴的看着子桑晚菀,嘴角上扬,那一刻他竟忘记了疼痛,心里暗暗道:终于找到你了。子桑晚菀挠了挠头,扭头不耐烦的对徐尤澈说:“少将军,你到底走不走啊,骑到马背上来看风景吗?”
徐尤澈这才回过神来,驱马向前奔腾。周围的景物迅速后移,风从耳边呼呼而过,马蹄声哒哒哒的此起彼伏,马背上子桑晚菀被吓的大声喊叫“啊啊啊,救命啊!飞起来了!”
“少将军!慢点啊!”
“头……头要掉了!”
……徐尤澈见子桑晚菀如此害怕,伸出左手,紧紧抱住她的杨柳腰,健壮的胸肌贴着她的后背,给她满满的安全感。然后他俯下身子,轻轻凑到子桑晚菀耳边,发丝被风吹起,打在他的鼻尖,一股淡雅的清香随风而来,“臣知道,公主很厉害 。”
“啊!少将军说什么?我听不清!”
子桑晚菀大喊道。徐尤澈不语,抬头微笑看着前方,子桑晚菀也慢慢放松下来,享受着疾风带来的愉快感。夜晚,镇国将军府徐尤澈趴在床上,易川刚刚为他上完药。易川看到徐尤澈愈加严重的伤势,以为是那公主故意刁难少将军,逼迫少将军骑马,愤愤不平的说“您为了弥补您的过错,昨日去刑部受完刑后还特意去东宫询问那公主的喜好,今日更是叫我买了上好荷花酥带去,没想到公主竟还如此刁难于你,您堂堂一个将军,竟受此大辱!那荣昌公主真是可恶!”
徐尤澈见易川言语过激,立马教训他:“易川,怎能如此出言无状?说话做事严谨些,你这些话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易川立刻低头认错,“少将军教训的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徐尤澈若有所思“我今日骑马,并非公主刁难,是我自愿陪公主骑马的。而且,那荣昌公主也挺可爱的。”
“啊?受了仗邢还要陪公主骑马?”
易川挠挠头,一脸不解。想起三年前,徐尤澈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子桑晚菀,那时他就觉得她与寻常的那些胭脂俗粉不同,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她姓甚名谁,她便不辞而别了,自此便再也杳无音信。黄沙漫天的边塞,鼓角齐鸣,徐尤澈每日过着金戈铁马的生活。夜里陪伴他的,只有冰冷的铠甲和削铁无声的宝剑,偶尔午夜梦回之时,女郎红扑扑的脸便在梦里清晰呈现。惊醒之时,他便想起后背那道牙印。这些年,他也曾借着调查前朝余孽的名义,明里暗里的寻找过她,可都没有一点消息。他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当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