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雨看着瞬间远去的身影,真想直接抓回来,但最终都化作无奈却甜蜜的一笑。华苒苒一口气跑到行李提取处才停下,心跳却久久未能平复。如果华苒苒知道,这是她和时慕雨分开前最后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吻别这个早已住进她心里,再也出不去的男人。不过这已是后话。华苒苒一出机场就看到华笙和蒋承礼在等着了。她毫不犹豫给了华笙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是有点尴尬而不知所措地拽着华笙,看着蒋承礼。蒋承礼怀抱都敞开了,但闺女却不接纳,这就很郁闷了,差别对待的太大了吧。对着这个爹,华苒苒始终还是半信半疑。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华笙。“妈咪,真是我爹地?”
“我听得到!”
“我说苒苒,你这是嫌弃我吗?还是你觉得凌际波更应该是你爹?如果你这么不能接受……”“那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就是你亲爹,你认不认都在这了。就是很伤心罢了……”蒋承礼话虽这么说,但表现出来却一副傲娇样儿,丝毫不委屈。华苒苒被蒋承礼逗得好笑,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作的行为,我相信我是亲生的了。”
说着,华苒苒自然而然就把行李推给了亲爹,环着华笙的手臂往外走去。“不过,这究竟怎么回事?”
“妈咪,你怎么连我爹地是谁都能搞错?”
华苒苒后面那句也是压低了声音问的。但无奈蒋承礼还是听到了。“怎么说话呢!华苒苒,虽然你是我女儿,但也不能说我老婆的不是。”
蒋承礼严格履行自己是女儿奴,但必须先是妻奴的标准。华苒苒真是哭笑不得。华笙可被这爷俩逗得不行。“说来话长,有空我再跟你细说,但的确是事实。”
“现在最关键的,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待会儿回到家里,就是……别被吓着了……”华笙是没法预估那个场面的,所以也只能先意思意思地给华苒苒提个醒。蒋承礼的傲娇劲儿可一直下不来。“放心。全是便宜亲戚,他们要敢把我们宝贝吓着了,我们就不进那个门。”
“好像说的你不是便宜爹似的。”
华笙是真受不了蒋承礼,嘚瑟什么呢,这谱摆的可越来越大。“我是啊!但我就是高兴啊,这么大个便宜可不是谁都能拣的。”
蒋承礼脸上的笑就没减过半分。无论是华苒苒问了不中听的问题,还是华笙怼他的话,他都高兴。喜当爹就高兴,又是个小棉袄,蒋家盼星星盼月亮都没盼来的小棉袄从天而降,能不兴奋才怪呢。华苒苒则有点后背发凉,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虽然华笙的话和之前时慕雨预测的情况,让华苒苒有了预想,但事实比起想象,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多了。蒋家老宅坐落在J城军区里,因蒋老爷子功勋赫赫,当时分配了就是永久性产权。车子驶入军区管理范围后,可能由于心理原因,华苒苒明显觉得周边气压降低,气氛也严肃了起来,心想着一个军政大家庭,约莫也是十分肃穆的家庭氛围吧。但看了看副驾上亲爹的模样,华苒苒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片面。蒋承礼是真像华笙所说的,笑得合不拢的嘴,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车子停在大门口前的院子里,华苒苒下车后看着紧闭的大门,内心不免还是有些忐忑。只是这忐忑还没来得及持续多几秒。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一个两鬓斑白,却西装革履的老大爷探出了头,只一眼就立马向屋里喊道。“是了是了。这次是了。”
“小少爷和小少奶奶带着小小姐回来了。”
华苒苒还没来记得消化这老大爷的称谓。就看见厚重的木门大大敞开了,老大爷走到华苒苒一家边上,视线却只看着华苒苒,满脸动容地说道。“欢迎小小姐回家!”
接着,就是乌泱泱的一群人蜂拥而出,当然,其实大家是簇拥着老爷子出来的。蒋老爷子在门口看到华苒苒的时候,还顿了顿,想着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然而,拄着拐杖走近这个已经亭亭玉立的曾孙女,握起华苒苒手的一刻,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有激动,有遗憾,有高兴,有愧疚。“苒苒?”
“苒苒好啊……如朝阳般充满希望,茁壮成长……”“好名字……蒋家有福气啊……好,好,好……”众人本来都兴奋着迎接新成员的,这一下却都被老爷子染上了几分情绪。华笙这段时日也不断感受着蒋老爷子和蒋家对她的各种好,内心一直就很感动,此时看到老爷子对华苒苒的态度,就更加动容了。蒋承礼体贴地紧了紧华笙的肩膀。如果说华苒苒在面对刚刚老大爷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丝丝不安,如今面对蒋老爷子时,那一丝丝不安,早就在一句句好字里烟消云散了。看着昔日叱咤战场的一代英雄,如今像个讨糖的小孩般拉着她的手,哪儿还有什么不安呢。华苒苒虽说不上激动,但也着实被蒋老爷子感动了一把。“我是不是应该叫一声,曾爷爷?”
华苒苒说着还故意看了看蒋承礼,但也不等蒋承礼回应,就接着说。“嗯……应该没错。曾爷爷,您要是晚一步出来,我可能就会喊您爷爷了。您这精神劲儿,哪是九十多,分明是六十多嘛。您这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那我以后还怎么给您撒娇呢?我这初来乍到的,您就要剥夺我的权利?”
华苒苒一边俏皮地说着,一边掏出纸巾给蒋老爷子把眼角拭干。大家听着华苒苒的话都笑了起来。蒋老爷子一点也不在意被华苒苒调侃,刚刚有多动容,现在就笑的多开怀。“哟。看来我们家老爷子真的要小丫头片子才能治得住。”
这句调侃出自华苒苒最小的堂哥。蔣璐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蒋承义甩了一掌。“你小子说话能不能有个正行?尽让人见笑。”
“见笑总比见哭好吧?您老天天那么严肃,也不怕吓到我小堂妹,对吧?”
蔣璐话虽如此,却也一点没有惧怕蒋承义的意思,还边说边对着华苒苒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