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愁容,追问:“宇儿的身体会不会因此受损,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蓝枯草。凤箫吟从没听说过这种毒药。虽然她自称熟读医书,熟知毒物。可并不是所有东西她都知道的,而且随着时代变迁,这蓝枯草在现代医书不知道换了什么名字了。因为不清楚,所以它会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她心里都没底。龙啸霄对这种东西知道得也不多,现在跟凤箫吟说的,都是之前听大夫说的,如今不过是代为转告。他听出凤箫吟语气中的恐惧和不安,轻声叙述之前大夫所说:“蓝枯草只会让人血气亏损,身体慢慢被拖垮,最后致死。”
凤箫吟脸色又白了几分。龙啸霄看把人吓得不轻,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大夫已经给宇儿及时催吐治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让他好好修养,把身体养回来就行了。”
凤箫吟抬手行礼,恭恭敬敬地说,“多谢殿下,也替我谢过哪位大夫。”
如果没有龙啸霄帮忙,如今她回来,见到的,恐怕就是宇儿的尸体了。龙啸霄倒不是为了她的感激,心里还想着一件事,“因为这种草药无色无味,刚中毒的人就跟中了普通风寒似的,一般人很难查出来病症来。”
“所以,对宇儿下毒这人,就是以为你们院中不会有人看出端倪,想拖死宇儿,此人,其心可诛。”
凤箫吟仔细琢磨这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初楚音怀上孩子的时候,身体不就是一天天憔悴下去,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吗?按理说,楚音生为神医圣者,普通的风寒感冒,自己肯定能治好,偏偏被那个病拖到那般田地,最后甚至因为生凤箫吟,力竭而亡。难道她当年中的,也是这蓝枯草?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脸色也就越发冷冽了下去。龙啸霄看她没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凤箫吟很快回过神来,却没想跟龙啸霄细说,“哦,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龙啸霄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有些担心,可凤箫吟明显不想说。他也就不会刨根问底,就说:“我说,你得好好查一下这幕后之人。”
他分析目前的情形,“你在临安山被追杀,宇儿在家里被人下毒。”
“这人心思歹毒到想同时除了你们两个,不查清楚,你们这次大难不死,下次恐怕就危险了。”
凤箫吟心底早就有了答案,甚至不是怀疑,而是笃定,“还需要怎么查清楚,这京都巴不得我立刻就死的,也就只有那母女俩了。”
龙啸霄对凤家情况了解颇深,“侯府二夫人和她女儿?”
可他还有一点迟疑,“可昨天去杀你的,是两拨人。”
凤箫吟心里早就分析过这些事了,闻言眼神又冷了几分,“这也是我不清楚的地方,那个二当家已经被我杀了,问不出什么来了,如今就看关在你地牢的哪位供出来的是谁了。”
如果供出来的不是柳莺她们,那就是另一个也想杀她的人凑在了一起。如果是,那另一个人的线索恐怕随着那个二当家身死,彻底断了。凤箫吟不觉得自己真有这么倒霉,她倒希望收买那个土匪的,是柳莺母女俩。这样,她才能知道躲在背后的另一个人,是谁。龙啸霄心思缜密许多,此刻却有了一个猜测,“或许没你想的那么麻烦。”
凤箫吟微一挑眉,诧异地望着他,“怎么说?”
龙啸霄就顺从内心的想法,帮她分析了一波:“她们既然这么迫不及待想除掉你,也许是担心只请一个人任务失败,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这也不是没可能。可凤箫吟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她还是想再谨慎一点,毕竟除了柳莺,上次龙啸尘也不同样想杀了她吗?她如今没直接怀疑龙啸尘,只不过是觉得他一个二皇子要杀她,不会费尽心思,去请什么杀手或者土匪这么麻烦罢了。龙啸霄知道她心里有谱,就不问这件事了,转而问起,“你准备何时审问地牢那个?”
凤箫吟转了转眼珠子,眼底帮着狡黠地算计,“先不急,先处理完宇儿被下毒的事,在收拾他,反正人在你太子府的地牢,也跑不掉不是吗?”
龙啸霄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这是让我无偿帮你看守他?”
人关在太子府,自然是跑不掉的,可他为什么要替凤箫吟看着?凤箫吟倒是一点儿都不见外,“怎么能说无偿,不过是合作伙伴之间互帮互助罢了,太子殿下应该没这么小气吧?”
没那么小气的龙啸霄耸耸肩,没说帮也没说不帮。反正人已经在地牢了,凤箫吟就当他同意了。要回去的时候,龙啸霄倒是破天荒地主动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
凤箫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对付一个柳莺而已,如果我连她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对付龙啸尘。她话说了一半,想起面前的人根本不相信她真要对付龙啸尘,就不说了。她冲龙啸霄摆摆手,自己回去了。确定宇儿中的毒不会有后遗症后,凤箫吟放心了许多,回府就直接去看梅阁。她不知道的时,在她来之前,这里刚刚爆发过一轮争吵。凤止蕊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还是接受不了凤箫吟平安回来的事,毫无形象地怒骂,“这个贱人怎么每次都这么好运,偏偏就遇到了剿匪的,她怎么就是死不掉!”
柳莺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脸色不算好看,“你消停会儿吧,闹得我头疼!”
凤止蕊撅着嘴,根本冷静不下来,“娘,你让我怎么消停,这次又失败了,别说她了,就连那个小杂种也一点事都没有。”
她皱着眉,觉得有些奇怪,“也是奇了怪了,明明都说那个药最有用,不会被查出来的,怎么偏偏……”这件事是凤止蕊一手安排的,柳莺起初以为万无一失,所以没追问。现在她却不放心了起来,“你到底给他用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