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顾嫣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吓了一跳。那丫鬟却是不怕的,冷冷道:“宋夫人,我们夫人并不愿意以强权压人,可是必要时候,也不得不如此,你今日若是不跟我走,他日可就是官府上门,你可要想清楚了。”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这次别说是顾嫣了,就连其他人都没忍住,苏子奕更是霍地站了起来,当场就想动手。顾玉竹却向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大丫鬟,“若是容夫人非要让我过去也不是不行,可你总得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丫鬟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代表着主人的态度,她不明白就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容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丫鬟不欲多言:“宋夫人随奴婢一同过去,自然就知晓了。”
顾玉竹沉思了一会儿,道:“好,我同你过去。”
看来今天这事是不能善了了,此事,她必须得去走一趟。“姐姐。”
“嫂嫂。”
“玉竹姐。”
大家表情都很是不赞同。三只小奶包或许是察觉到了危险,跑到顾玉竹跟前,抓着她的衣袖,拉着她的手,或是抱着她的腰,不想让她离开。“娘亲,我害怕。”
妞妞的声音更是染上了哭腔。顾玉竹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安慰三只小奶包:“没事的,娘只是去走一趟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
她又朝宋文他们摇摇头:“我相信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容夫人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们不必担心。”
随后又蹲下来给了三只小奶包一人一个拥抱,才和那丫鬟一同离开。容家别院。顾玉竹过来时察觉到了今日和昨日的不同,整个院子里安静到诡异,下人们走路宛如幽灵般不动声息,个个神情凝重,看见她时,便投来幽怨的目光。而且,她在门口还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王夫人。二人就在进门口的那一瞬间打了个照面,顾玉竹忍不住眉头一挑。王夫人似乎像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招呼:“我不知道宋夫人竟是也被邀请来了,早知如此,我二人大可以同行啊。”
旋即她又凑到顾玉竹身边小声地问:“宋夫人,你此次被我表嫂邀请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原来她也不知道吗?顾玉竹心头诧异,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所谓何事,等进去了自然就知道了,王夫人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又何必急于这么一时。”
王夫人一双眼睛不着痕迹地在她脸上扫了扫,看她如此淡定,心头不免冷笑。装模作样,等会儿就有你好看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一进去,顾玉竹就闻到了一股极浓厚的药味,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目光往屋内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内除了昨日见过的容夫人,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以及一位两鬓斑白,体态略有些发福的老太太。“表姑。 ”王夫人率先惊喜地唤了一声,快步走到老人的身边,“您身子骨不好,何必跑这么一趟,若真有什么事,直接把我叫到容府去就行了。”
容老夫人闻言,冷凝的面容稍缓,拍了拍她的手:“确实是有些话想问你,不过也不仅仅是问你。”
随后目光便落到了顾玉竹身上,目光带着一种恶意的审视:“这就是你昨天带过来的那女子?”
“是,这位是宋夫人。”
王夫人赶忙介绍。老人面对顾玉竹,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后直接朝坐在主位上的男子说:“严大人,还请您为我那可怜的孙女做主。”
中年男人轻轻颔首,一双仿佛鹰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顾玉竹,道:“宋氏,你可知罪?”
当头一个黑锅扣下来,饶是顾玉竹,也有片刻发蒙。半晌后,她无语地反问:“大人,不知我何罪之有?”
严大人闻言厉声道:“好一个何罪之有,那本官问你,昨日你与容夫人道别之后,可有在容家别院逗留,可有碰见容夫人,可有心生歹意,将容小姐推进水中?”
“什么?”
王夫人的反应比顾玉竹还大,一双眼睛瞪入牛目,“表姑,您说明儿落水了?那她现在如何了?可请大夫看过?”
容老夫人痛心地闭上了眼睛。她什么都没说,但王夫人还是从这态度里面感受到了,那死丫头估计不行了。她心头一阵得意,不枉费她昨日下了死手。王夫人挤出两滴鳄鱼眼泪,哽咽道:“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碰上了这种事情。”
王夫人演戏的同时,顾玉竹也终于从他们的话语中提取出了重要线索。——容夫人的孩子落水出事了。容夫人的孩子,小池塘,那不就是昨日的小姑娘?顾玉竹想起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淡然的神色中多了几分忧虑,下意识地反问:“那小姑娘如何了?”
糟了!此话一出,她就意识到了不妥。这会儿说自己见过小姑娘,岂不是更惹人怀疑。果不其然,那坐在旁侧的容老夫人尖声道:“看看,看看,我就说是她!这不就是承认了!”
容夫人更是强忍怒气,道:“我女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作何要对我女儿下手?”
这下误会可大发了,顾玉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叹气道:“容夫人,昨日我确实碰见过令千金,但她只是想恳求我为她做一样首饰,想送给她的母亲,也就是您当作惊喜。”
顿了顿,她又无奈道:“正如您所说,您的女儿可爱乖巧,我又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对她下手呢?”
她不明白,为何这几人就认定了是自己。“花言巧语!”
容老夫人叱道,“我且问你,你说明儿找你做首饰,为何偏偏要去小池塘那等偏僻之地?”
顾玉竹只能如实道:“容小姐说,这是惊喜,所以并不想让人看见。”
她心头叹气,觉得这话怕是不能让人相信。同时,她心头又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疑虑。她们到底是从何认定是自己下了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