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有一个硬仗要打。第二天的天气不算太好。晚上下了几个时辰的小雨,白日里即便已经停了,空气中也带着潮润的湿气,地面你还残存着一些来不及打扫干净的泥泞。好在宴会进行的地点是在屋内。一家人整装待发。正当他们要分两波离开时,却有仆人提醒:“郡守府注重规矩,尤其在意男女不同席,几位小公子年纪小,可以跟在夫人身边,但这位大公子,最好还是宋大人身边比较好。”
相当的直言不讳。郡守府的下人自觉高人一等,面对县官时也不怵。对方就这样定定地拦在跟前,大有一副他们得分配好了才能走的姿态。苏子奕此行坚持跟着一起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照顾好三只小奶包,现在对方要把他们分开,无异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少年郎板着一张脸,强调自己的年龄并不大,“我还未束发。”
仆役分毫不让:“但看您约莫已经到了舞勺之年。”
被捅破了年龄的苏子奕不高兴地抿唇。舞勺怎么了!舞勺他也还是个孩子!两人的目光似乎在空气里擦出了阵阵的火花。再这样坚持几个时辰下去估计也不会有结果,顾玉竹意识到了这点后不得不做出的退让,拍拍苏子奕的肩头,“放心,郡守夫人是个好人。”
“玉竹姐。”
苏子奕并不放心。郡守府能有好人?就算有,一个外人怎么比得上家里人可靠。顾玉竹冲他摇了摇头。人在屋檐下,他们得安分点儿,免得打草惊蛇。少年板着脸,默默走到了宋成业的另外一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仆役识趣地让开了一条道路。和宋成业交换了一个眼神,顾玉竹领着三只小奶包往另一边走。内宅和外宅,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青溪阁看着距离这边不远,但隔着弯折环绕的回廊,以及几条羊肠小径,实际要走上好一会儿。顾玉竹再一次见识到了郡守府的大。腿都能走断的那种大。眼见着快到了,连引路的丫鬟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宋夫人,这里就是青溪阁了,夫人如今正在里面宴请宾客,宋夫人请……”小丫鬟并未进去。她只躬身站在了门口。这种地方规矩就是繁多。顾玉竹低下头温声和三只小奶包说:“小心看着点门槛。”
“知道啦娘亲。”
三只小奶包异口同声地回答,脚步轻快地跨过了门槛。但就在这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姐姐——”矫揉造作的声音混合着香风,腻歪得像是一坨腐烂了的棉花糖,顾玉竹还没看到人就差点被刺激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