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不信，张源生真能找出其他人证来。
而且，就算找来了又怎样？
要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他们才不会认账呢。
说不定还被张源生收买了呢。
“就是啊，老张，你可别随便拉个人来糊弄我们。”
“老张，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这种数据，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信。”
“你就别狡辩了！老老实实把真实的实验数据交出来算了！”
“对啊，老张，别耽误大家时间了！”
……
导演部的其他军官也纷纷附和着，自从看了张源生给的数据，他们就不再相信张源生的话了。
“哼，我说的那个人，你们都认识。”
“总不至于是个无名小卒吧！”
张源生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看向南海那位军官。
让他多说两句，回头自己一定一字不差地告诉肖正邦！
“哦~我们都认识？”
听张源生这么一说，白参谋长倒是来了兴致。
他之前也有些疑虑，就像南海那位军官说的，如果张源生随便找个人，那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但现在，张源生居然说他们要找的人都认识。
在场的人身份都不简单，能跟他们有交集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老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谁？”
白参谋长催促道。
其他人也都不吭声了，好奇地盯着张源生，想看他到底能说出谁的名字。
南海那位军官依然不屑地冷哼，他们南海可是有真正的核动力潜艇，他对核动力潜艇的正常性能了如指掌。
他才不信，真的有核动力潜艇能达到那种数据。
等张源生说出人名，他就要打电话去确认。
哼！
他倒要瞧瞧，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张源生一起撒谎！
“好，那我就告诉你们！”
“我说的那个人，就是……”
“南海海军军舰长，肖正邦！”
……
张源生一字一句地说出肖正邦的名字，然后冷冷地看向南海那位军官。
“不知道肖正邦算不算你口中的无名小卒？”
肖正邦？
南海军舰长？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张源生口中的人证竟然是南海的军舰长！
这……这……这怎么可能？
导演部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南海那位军官，想看他怎么应对。
张源生一说出人名，南海那位军官本想反驳，但一听是肖正邦，他直接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源生口中的人证会是他们的军舰长。
这怎么可能啊！
这绝对不可能！
南海的这位军官张着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白参谋长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老张，你说的是真的？”
“老肖真能给你作证？”
白参谋长也疑惑了，他刚才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
就是没想到张源生会说肖正邦。
在他们印象里，谁都可能替张源生作伪证，但肖正邦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这次举报的就是肖正邦啊。
“当然是真的！”
张源生自信地点点头，幸好那天晚上肖正邦来了东海军区，赶上了数据测试。
不然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我们测试数据的那天，肖正邦刚好从南海来东海。”
“他亲眼见证了整个测试过程。”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给肖正邦打电话确认，或者调我们军区的监控。”
“当时监控应该能拍到肖正邦来我们军区。”
……
张源生看着南海那位军官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心情大好。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经不起查的。
要不是自己的核动力潜艇不知怎么就突然下潜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直接现场测试不就完了！
白参谋长看着张源生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也犯嘀咕。
难道张源生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数据都是真的？
还是说，张源生在装腔作势？
白参谋长心里有些不确定，拿起无线电电话。
还是给肖正邦打个电话问问比较保险，虽然他不信张源生会拿这种事骗他，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我这就给老肖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白参谋长想了想，还是决定拿起电话，拨通了肖正邦的号码。
旁边的南海军官此时紧握着手上的数据，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隐约记得，他们家的军舰长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天晚上突然乘坐转机离开了。
该不会就是那次吧？
很有可能就是！
南海军官看着张源生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接着，他开始回想军舰长回来后的各种表现。
似乎就是从那次外出回来后，肖正邦就正式下令南海核动力潜艇部队准备参与军演，
而且对东海海军的重视程度也大幅提升。
南海军官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
“喂，我是肖正邦！”
某指挥室内，肖正邦接起了导演部的电话。
他原以为导演部是打来告诉他东海调查结果的，
却没想到电话那头一上来就问了个让他措手不及的问题。
“肖舰长，请问您军演前几天是不是去过东海海军的军港？”
……
肖正邦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圈。
啥情况？
不是来告知消息的吗？怎么改成审问自己了？
稍微愣了片刻，肖正邦便实话实说。
“没错，我军演前几天确实去过东海的军港。”
……
“那您有没有亲眼看到东海海军正在测试他们的核动力潜艇？”
白参谋长瞥了一眼张源生，听到肖正邦的回答后，他基本上已经确定张源生没有撒谎。
肖正邦应该真的去过东海军港，并且目睹了那艘核动力潜艇的各项数据。
“是。”肖正邦坦诚回答。
“那您还记得那艘核动力潜艇的数据吗？”
白参谋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各项数据？”肖正邦皱了皱眉，他的记忆力并不算特别好。
那些繁杂的数据，他实在记不住太多。
“抱歉，具体的数值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清楚地记得它的航行速度。”
“那艘核动力潜艇的航行速度，远远超过了当前世界上最快的核动力潜艇。”
“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
肖正邦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其他数据他已经记不清了，但航行速度这个数据，他确实记忆犹新。
当初因为这个数据，他还和张源生争执过，最后还被张源生狠狠地奚落了一番。
“是多少！”
白参谋长急切地追问，他们最需要的就是这个数据！
“好像是500节！”
肖正邦毫不犹豫地报出了自己印象中的数字。
“好的，我明白了。”
“感谢肖舰长的配合。”
……
白参谋长没有给肖正邦继续询问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参谋长的身上，想知道肖正邦到底说了什么。
“白参谋长，肖舰长怎么说？”
“对啊，那些数据对不对得上？”
“他真的给张舰长作证了？”
……
众人纷纷开口询问，张源生看着白参谋长的神情，心里顿时有了底。
看来肖正邦是如实说了。
白参谋长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一圈众人后，缓缓开口。
“肖舰长说的数据和张舰长给我们的数据有出入。”
什么！
听到白参谋长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源生也是瞬间愣在原地，震惊地看着白参谋长。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数据有出入？
这是怎么回事？
老肖，你故意坑我？
不可能啊！
张源生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怎么也没想到白参谋长最后会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给的数据竟然不准确！！！
为什么会这样？
而导演部的其他军官也都一愣，随后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已经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张源生。
他们原本以为张源生敢这么说，肯定是胸有成竹、自信满满。
却没想到，肖舰长给出的数据竟然和他不一样。
那这么说，张舰长是在撒谎？
还是说肖舰长在撒谎？
他们不清楚，但这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说了谎。
……
一旁的南海军官也是眉头紧锁，听到这个回答后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不一样呢？
他虽然对东海海军有些看法，但他不相信张源生会这么蠢。
怎么可能让自家的军舰长给他当人证，还说谎呢？
当时他看到张源生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否则，他也不敢让自家的军舰长来给他做证人啊。
然而……这数据怎么会对不上呢？
如果张源生想撒谎，随便找个其他人不就好了，何必要找他们南海的军舰长呢？
众所周知，肖正邦可是个出了名的老实人，从不说谎。
所以，肖正邦绝对不可能为张源生撒谎。
这位军官没有出声嘲笑，而是疑惑地盯着张源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被众人注视的张源生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白参谋长。
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按理说，肖正邦是不可能说谎的呀！
难道是他自己记错了数据？
可是当初他们因为这个数据还争执过，他怎么会记错呢？
张源生满心疑惑，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江辰眉头微蹙，他疑惑地看着白参谋长。
虽然他和肖正邦接触不多，也不太喜欢这个人。
但他能看出来，肖正邦是个正直的人，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难道说，不是肖正邦撒谎，而是这个白参谋长故意在撒谎？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辰百思不得其解。
“白参谋长，你刚才说什么？”
“你说数据不准确？”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这些数据明明就是我和老肖一起亲眼见证的！”
“怎么可能会不准确！”
“白参谋长，你让我给老肖打个电话，我亲自问问他！”
……
过了好一会儿，张源生才回过神来，仍然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参谋长。
这一瞬间，他仿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老张，别激动。”
白参谋长缓缓说道。
“你记录的数据，确实和老肖说的不一样。”
“这种事情我没必要撒谎，而且都有通话记录为证，我不会骗人的！”
白参谋长知道张源生在想什么，于是他继续说道。
“不过，虽然你给我的数据和肖正邦舰长说的不一样，但我已经相信了你给我的这些数据。”
白参谋长微微一笑，又说道。
什么？
什么？
数据不一样，但还是相信了张源生给的数据？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回过神来的众人再次愣住了，完全不明白白参谋长在说些什么！
这难道是公开偏袒吗？
张源生此时更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愣愣地看着白参谋长。
虽然他和白参谋长有些交情，但交情并不深，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再说自己明明没有撒谎！根本不需要这样！
张源生皱着眉头准备开口拒绝，他张源生一生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又何须偏袒！
“白参谋长，我张源生不需要你偏袒！”
“我行得正，坐得直！”
“这些数据，都是如实记录的，我相信最后上面一定会还我清白！”
……
张源生说得斩钉截铁，似乎一点都不给白参谋长面子。
这种偏袒对他来说，就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听到张源生的一番话，周围的军官不禁有些敬佩。
“老张，谁跟你说我要偏袒你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白参谋长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张源生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道。
“你给我的这份数据清单上，这艘核动力潜艇的航速是450节，对吧。”
张源生点了点头。
“但是你知道肖舰长告诉我的航速是多少吗？”
……
“不知道。”
张源生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知道呢。
“是500节！”
“比你报给我们的数据快了50节！”
“你说，这数据能一样吗！”
“啊！”
听到白参谋长的话语，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惊讶。
他们万万没想到，白参谋长所说的数据差异，竟然是这么回事！
张源生也瞪大了双眼，看向白参谋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