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恂初才不在意他心里会怎么想,笑意不达眼底地睨着对方:“长公主刚才的一番话,也着实伤透了王妃的心,皇兄不知,王妃平日里时常念叨着长公主的好,还说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和她处成密友,可惜长公主今天的举动,显然是王妃一厢情愿了,日后别说是密友,怕是连姑嫂的关系也要处不成。”
云千裳配合地用袖子掩住脸,这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伤心得要哭了。
沈影安要是信了他俩,那就是见了鬼了。
不过他二人这一唱一和的表演一番,还真让他找不到什么话题发作。
只能辛苦隐忍着,装作一脸惋惜的样子:“那还真是可惜了八王妃的心意,不过刚才本殿也训斥过冬凌,想必她日后定是不敢再这么对八王妃了,那边还有事,本殿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匆匆离开,从那决然的背影足可以看出,他此时定是被气得不轻,却找不到出口发泄。
云千裳的眼底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意,带着沈恂初去了不远处的一处小亭子里坐下。
看着前面重新被人群围在中央的沈影安,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小年晏他被刺的一幕。
心下疑惑万分,是谁会不顾被株连九族的风险,在皇宫里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都要刺杀他?
他可是太子啊,虽然背后也有不少人恨他,但那些人还不至于这么胆大,在宫中行刺。
所以他是无意间惹到了什么亡命之徒?
她摇了摇头,想不出所以然来,也就不再多想了。
沈恂初提起她的裙摆放在自己膝上,用一块银白色包边的帕子一遍遍擦拭着。
那绣着海棠花样的裙摆处沾染着一抹脏,及其的刺眼,可是他擦了许多遍,都没能把脏东西彻底擦掉,心情没由来的烦闷。
这裙子是他提前让影一在锦衣坊定制的,图案什么的都是他亲自描绘在纸上,让锦衣坊的人照着绣。
足足等了一个半月,为的就是云千裳在过年时穿上。
结果却偏生有不长眼的东西捣乱。
云千裳注意到旁边来了人,便不让他擦了,把裙摆扯过来,打算回去后自己洗一洗。
她挺喜欢这裙子的样式和图案,只穿一次就扔,太可惜了。
海公公转了好大一圈子,才终于找到了沈恂初,当即走上前来道:“哎呦,王爷让咱家好找啊,皇上有事要召见王爷,快随咱家过去吧?”
沈恂初的脸色一黑,又推辞不掉,只得和云千裳说了一声,冷着脸跟着海公公走了。
没一会,高悠娉便从赋诗会那边走了过来,在云千裳身旁坐下。
两人一碰面,刚才被沈冬凌带坏的心情一下子又好转起来。
高悠娉指着陆二公子的方向,眼里全是笑意,嘴上却嗔怪道:“这人真是的,出得题难倒了一群才子佳人,我看他是铁了心想搅和太子殿下的赋诗会。”
云千裳知道,陆二公子虽然身子病弱,可他当年却是位居榜首的状元郎,他要是不想让人破题,那旁人就是绞尽了脑汁也白搭。
她在这处观望许久,眼看着那边的一群人兴致越来越低下,从原来的争先恐后地接题,到现在没有几人站出来说话了。八壹中文網
都在想,反正他们也破不了题,还接什么接,不够让人笑话的!
那沈影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云千裳又看向陆二公子,发现他端坐在人群中央,手中拿着一柄墨竹折扇,展开挡住半张脸,露出来的一双眸子眯了起来,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凡是有人接题,他都连眼都不睁,慢悠悠地摇摇头给驳回。
丝毫不给沈影安半分面子。
云千裳看见沈影安吃瘪的样子,心里就想笑,暗道高悠娉和陆二公子不愧是夫妻,为人都有趣得很。
这边高悠娉又在抱怨:“王妃是不知道,前些阵子我家老夫人大寿,我那弟妹起哄非要我给题诗祝贺,我在闺中只学了如何做生意,堪堪识几个字,可哪里会作诗?
好半天硬是憋不出来,还好夫君帮我应付了过去,可回去后,他竟然拿这事,笑话了我足足半个月,真是气煞我了,王妃会作诗吗,若是会的话,帮我写上几句,这次定要叫他好好长长眼,看他还敢不敢笑话我。”
云千裳听着想笑,甚至一度以为高悠娉这是在向自己炫耀他们夫妻感情和睦。
她弯了弯唇,还真拿起桌上的墨笔,她刚才见过陆二公子出的题,思考一番,便在纸上写了几句。
高悠娉把纸拿过去,念出了第一句,顿时眸光一亮:“我看这诗行,一定能破他的题!”
二人都没注意到,一个面生的小丫鬟从亭子旁边很快地走了过去,往赋诗会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