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相信王妃。
让明月退下,云千裳去了前厅,看见沈恂初正端坐上方,由顾太医把脉。
两人一见云千裳,眼底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几分笑意。
沈恂初今日穿一身月白色云鹤纹直领对襟长衫,三千墨发全部束在脑后,俊逸的脸上总是透着病态气息。
他朝云千裳招手,让人坐在自己身边,眸色不似刚才那样冰冷,里面含着宠溺的笑。
“用过膳了吗?”沈恂初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暖手。
云千裳接过去,点点头道:“在屋里吃过了。”
顾太医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他今日穿一袭深色长袍,玉冠束发,已是而立之年,眼角有几条不太明显的细纹,整个人添了一份沉稳。
那双眸子,眸色变得浅淡,染上几分笑意,似乎是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是羡慕。
云千裳注意到他的目光,侧首看着这个谪仙般的人物,心里下意识对他生有几分好感:“顾太医,不知近几日王爷的身体如何了?”
她开口问,想起来,沈恂初体内的南蛊,好像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作过了。
它就像是在他的体内沉睡了一样,又或者这只是假象,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顾太医听到她的话,垂首回答,他的嗓音不似寻常男子那样低沉,而是有些轻灵,像琴,像笛,增加了空灵的韵味。
“回王妃的话,王爷的身体情况,比之前好转许多,只是仍有些气血亏,多用汤药调补即可。”他像是在回答云千裳的话,又像是对沈恂初说的。
沈恂初深邃的眸子在顾太医脸上扫过,没说什么。
云千裳知道沈恂初的身体虚弱,和气血亏一点边都不沾。
只要他体内的南蛊不除,就是喝一辈子汤药也无济于事。
如此一看,这位顾太医并没有发现南蛊的事情,如此便可放心了。
她佯装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应和道:“是吗?那便好,有了顾太医调配的汤药,想必王爷的身体很快就能彻底好转。”
顾太医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收拾药箱子,提着药箱的手修长,冷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筋,他貌似不经意地抬头看向沈恂初,眼中含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
自从上次落水被一个男人救起来后,沈冬凌便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寑殿大门。
她正值妙龄,虽然性格嚣张跋扈,但其实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还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情,就连男人都没单独见过。
可是那天她的衣服被湖水浸湿,紧紧地包裹住曼妙的身体,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竟然还敢用手抱着她。
这相当于间接性抚摸着她的身体。
虽然是救人,可旁人难免不会多想。
沈冬凌感觉就连她身边的那些宫女,这几日看她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总感觉那些落在身上的视线藏着深深的鄙夷,和令人不能忽视的耻笑。
这令沈冬凌快疯了,当晚便把整个寑殿的宫女全部处死,换了一批新的,可是那种难以忍受的耻辱感还是驱逐不散。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沈冬凌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是,皇后让她和救了她的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大婚。
过了正月十五,她便是不再是长公主,而是那个男人的妻子了,同时也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