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南寻的余光扫他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突然说:“他就算想通过内部,把人从天牢里弄出来,也要拿到相关的批文。
批文批下来总要费些时间。我这便去天牢一趟,找个人查那些档案,看看那些人是何时被转走的。”
他在大理寺办差数年,自然是有些人脉的,所以查档案的事不是问题。
云千裳知道,如果那些人很早之前就被转移了出去,那么此时一定已经被灭口了。
如果他们是这段时间才离开的天牢,那么韩卫很有可能还没来得及下手。
这就说明还有一丁点机会。
鹤南寻的行动能力很强,眼下当即向云千裳告退,离开了醉仙楼。
云千裳本来也想走,她瞥见韩逸云一直垂首坐在那里,前胸微微起伏,喘息声不是很正常。
以为对方是为自己亲生父亲有维护要害他姓名的大哥的嫌疑,而感到悲凉,因此就没太放在心上。
想起险些被韩卫和韩齐贤祭祀的韩念慈,她轻声叹口气。
人心之险恶,永远都不要去试探人性。
就是韩念慈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差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同父同母的大哥杀害?
房门关闭,韩逸云终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他犹如被一瞬间抽干了力气,身体疲软的瘫在椅子上,前胸剧烈起伏,粗重如牛的喘息声填满了整间包厢,这一刻他像极了哮喘病发作的患者。
两只手不受控制的发抖,颤颤巍巍的在怀里摩挲一阵,片刻后终于把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拿了出来。
盖子被粗略的拔掉扔在地上,韩逸云的眼睛里爬满了血丝,看着瓶中的药丸,犹如即将饿死的狗看见了肉一般,眼神带着疯狂的渴望,以及一丝清醒的抵抗。
但最终身体的本能战胜理智,他当即毫不犹豫地倒出几粒填进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片刻后,他的身体就不再发抖,喘息也恢复如常。
刚要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你刚才吃的是什么药?”
云千裳本来已经出门了,但她发现韩逸云的状态好像不对劲,脚下一转,藏在了门后面。
果然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刚才的韩逸云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泛了瘾的瘾君子。
她想起上次在栖霞寺的假山洞里,对方就是吃了瓷瓶里的药才恢复如初。
韩逸云看见云千裳去又复反,心中一时慌乱,竟险些把桌上的碗筷打落。
“这药究竟是治什么病的?”云千裳疾步走过去,想仔细看看瓷瓶。
可惜韩逸云反应迅速地把东西重新收进了怀中:“没什么,只是普通的药……”
见此,云千裳反手扣上他手腕上的脉搏,静待片刻后,眉心微蹙:“你分明没病,是哪个大夫给开的药?”
韩逸云看着她冰冷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窒息,他很快转移开视线:“是家中的大夫开的补药,他说我身体有些虚,需要调养。”
云千裳不悦地眯了眯眸子。
他拿她当傻子糊弄吗?
刚才他那副可怕的模样,明显不是单纯的身体虚。
云千裳也不打算拆穿,左右她与这人也没什么关系,他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只是当初是她医治好了韩逸云,若是他刚才那副犯病的模样被别人看见了,不知道又会给她招惹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