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这份功劳也不能让八王爷全占了,他们也得来分一杯羹。
云千裳和沈恂初对视一眼,前者放下手里的绣活,似笑非笑道:
“父皇派我们来赈灾,一是想真心让灾民们渡过难关,二是想考察一下殿下与王爷的能力。
本王妃认为,我们应当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为百姓解忧上,难道殿下前往边疆赈灾,目的不是为了让百姓们吃饱穿暖,而是只为了一己私心,图那一份功劳吗?”
沈影安听了,脸上表情微微一变。
他赶忙开口解释:“本殿身为太子,为了让百姓们都不用再饿肚子,应当尽心尽力,这也是本殿的职责,皇嫂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了。”
云千裳听了,勾唇笑了笑:“既然殿下自己也这么说了,还谈何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们都是为民着想,父皇就算要奖赏,也该回去后再说。”
她深深看了眼沈影安和史大人:“灾情还未结束,殿下便过来与我们谈论功劳,本王妃差点误会了殿下,心里没装着百姓呢。”
她的话音落下,沈影安和史大人的表情顿时僵硬。
二人的面部肌肉都一抽一抽的。
沈影安算是看明白了。
他这个皇嫂不是一般的伶牙俐齿。
她这么说,是真的不想要那份功劳了吗?
他才不信!一定实在和他装糊涂呢!
明摆着谁能成功解决灾情,日后谁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便会一跃千丈,谁也最有可能继承皇位。
他们能不着急?
沈影安的眼神渐渐阴沉下来,他拉不下来面子继续和云千裳周旋,只得甩袖走人了。
史大人看了看他的背影,这次竟然没有跟上去拍马屁。
他走到沈恂初和云千裳身边,脸上露出那抹熟悉的谄媚笑容:
“王爷,下官就看出来王爷和王妃非比寻常,比我们普通人呀不知精明几倍,果不其然,王爷王妃一出马,那群土匪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云千裳听了,笑吟吟地看着他:“大人之前当着殿下的面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史大人闻言表情一僵,随即尴尬地赔笑:“那是殿下面前,下官迫不得已才那么说的,其实这才是下官的真心话,王妃……”
云千裳打断他,轻声咳了一下,随即目光看向了门口的方向:“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史大人听了,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门口满面怒气的沈影安,眼底充满了恐惧。
“殿、殿下,您听下官解释,下官、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沈影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语气阴森:“既然史大人更愿意跟随皇兄,那本殿成全你,来人,把他的腿打断,看皇兄会不会要一个废人!”
他对外面的侍卫们道,说完转身就又怒冲冲地走了。
史大人被侍卫们强行拖下去,求救般地望着云千裳和沈恂初:“王爷王妃救命!下官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下官不能死啊……”
云千裳和沈恂初在边疆又待了十几日,粮食陆陆续续的运往边疆,灾情也正在慢慢好转。
转眼间到了该回朝的日子。
临走时,柳大人前来相送,一路上过路的灾民无不驻足观望。
云千裳坐在马车里,看着粥棚里排队领粮食的百姓们,心情已不再像刚来时那般沉闷。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皇后得知消息后,大发脾气,把整个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摔到了地上。
满地狼籍,周围的丫鬟们各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那两个该死的贱人,运气怎么能这么好!这么快就解决了灾情,还把当地的土匪给全抓了。”
“太子呢?他怎么那么没用,本宫费尽心思把他送去边疆,最后竟然还是给人家当了陪衬!”
底下的丫鬟怯懦地开口:“回娘娘,殿下跟八王爷和王妃一同回来,现在应该已经进了云城边界……”
皇后闻言,心里火气更盛。
等过几天云千裳和沈恂初他们回来了,就把功劳全都夺走了,哪里还有太子的事?
不行!她决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绝不!
“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皇上。”
明亮辉煌的宫殿内,皇后一袭盛装,正朝沈政款款而去,语气娇柔道:
“皇上,臣妾有件事情要与皇上商议。”
沈政放下奏折,抬手揉了揉眉心:“可是与恂初和影安他们有关?”
皇后勾了勾唇:“皇上猜对了,眼看太子殿下和八王爷马上要回朝了,皇上不如让百官前去迎接,也好给他们接风洗尘。”
沈政听闻,面上飞速划过一抹阴沉。
他看向皇后,沉默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这件事便由皇后去着手安排吧。”
皇后闻言,眼底浮现一抹笑容:“臣妾遵命。”
皇后走后,海公公走上前来,帮沈政倒了一杯温茶:“八王爷他们要回来,皇上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啊?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海公公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退了回去,表情变得谨慎。
队伍已经进入云城边界,再走上一日,便能进入京城。
途中经过云城一家藕华楼时,楼里的姑娘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趴在窗边,把手里的香帕子伸出来招揽客人。
沈影安和其中一位姑娘看对了眼,立马叫停了马车。
云千裳和沈恂初的马车在后面,前面马车停了,他们也不得不停下。
“前面怎么回事?”云千裳问道。
车外的明月回答:“回禀王妃,太子殿下说要在云城休息一日,明日再重新启程,那咱们要不要绕一条路继续走?”
闻言,云千裳皱了皱眉头,她刚要说什么,一旁的沈恂初便开了口:
“你怀了身孕,一路舟车劳顿,本就对身体有所影响,在此地休息一日也好,朝廷派来迎接的人也要明日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