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马车旁,云千裳率先上去,明珠明月也把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了上去。
沈恂初刚要上车,就看见之前的那对夫妻从前面走过。
妻子一脸幸福地抚摸着发髻上的红豆玉簪,和旁边的丈夫说着话。
他突然想起当时云千裳的眼神,心底有些不舒服。
那边影一正要驾车,就看见自家王爷不仅不上车,反而朝他走了过来。
还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四周,探头过来一脸心事重重,好似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影一当即放下手头的事情,打算认真倾听。
谁知沈恂初忍了许久,才压低了嗓音询问道:“你知道如何哄女人开心吗?”
影一:“……”
他当即深深地看了眼沈恂初,虽然面无表情,但那眼神仿佛在说,王爷莫不是吃错药了?
要不然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惊人的话?
沈恂初见他不说话,皱眉不耐烦地催促:“怎么不回答?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影一是真不知道。
他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女人。
连女人是什么品性都不知道,更别提谈论如何哄她们开心了。
“王爷,属下……要不然王爷回去问影二吧。”
影二经常偷跑出去和那些女人玩,他一定能回答王爷。
沈恂初见影一是真不知道,不禁叹了一口气,正打算上车,影一突然又叫住他。
“王爷且慢,属下记得,影二之前回来和属下抱怨过那些女人,他说女人多是口是心非,他们说不要,就是非常想要。”
沈恂初闻言,脚下一顿,转头看着他:“影二还说过什么,你一并告诉本王。”
影一皱眉深思许久,才终于想起来:“他还说……要想哄女人们高兴,就直接给她们买她们想要的东西,不能直接问,不然她们肯定说不想要……”
听到这里,沈恂初当即有了头绪。
他抬手打断影一的话,转身朝马车上走去。
徒留一脸蒙圈的影一站在原地。
车上,云千裳和明珠明月刚把买的东西装好,就看见沈恂初弯腰走了进来,表情有些不对劲。
“王爷刚才去干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马车这就启程回客栈了。”云千裳询问道。
沈恂初闻言,眼神闪躲开,语气生硬地开口:“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先在这里稍等,本王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下车。
身后的云千裳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要是真有事处理,刚才怎么不去,怕是说来唬我呢,还不知道他要去哪呢。”她的语气中带着抱怨。
一旁的明月见此,微笑着安慰道:“说不定王爷是临时有事呢,王妃,您就别瞎想了,王爷何时说谎骗过您?”
闻言,云千裳这才舒展了眉心,继续收拾东西:“行吧,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那就信他吧。”
沈恂初又一路折返回了刚才卖簪子的摊子前。
商贩见他衣着不菲,心想来了个大顾客,当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来给家中的娘子买簪子吗?您瞧我这簪子,好看还不贵,关键是质量好得没话说,比那些……”
沈恂初打断他,直接从摊子上拿起那支红豆簪子,并把一两银子放到商贩面前:“不用找了。”
说罢,他拿着簪子转身就走。
商贩像是看见宝贝一样,把那一两银子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笑得合不拢嘴。
“要是所有的顾客都能这般大方,我还不得发了!”
沈恂初沿着原路返回,满心满眼都是云千裳拿到簪子,开心的表情。
结果他刚走到一处宅子门口,旁边就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妇人,被人从门口抬着直接扔了出来。
正巧撞到他的手臂,红豆簪子不受控制地脱手,掉到了地上。
老妇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左腿上还绑着一个夹板,因为直接被人扔到地上的缘故,夹板被摔得断裂开来。
她的左腿呈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哀叫连连,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心中一惊。
沈恂初的视线从红豆簪子上移开,只在老妇人的左腿上停留一秒,就直直地看向了宅子门口的那人。
他的眼神像是覆着一层寒霜,令人下意识打起寒颤。
宅子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妇人。
穿着打扮很是艳丽,脸上妆容精致,只是那双丹凤眼里满是刻薄。
“呸!不要脸的老东西,夫君他要捐个官,你连五十两银子都不舍得拿,还好意思在我家混吃混喝,你哪来的老脸?!”
“还不赶快给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年轻妇人身后的两个小厮表情凶狠地对着老妇人,作势要上前赶人。
老妇人顾不上自己的左腿,当即从地上吃力地爬了起来,慢慢地往路边爬去。
“你们、你们忘恩负义,不孝子弟,上个月你们的儿子娶亲,老婆子我已经把全部的钱都给你们了,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把我赶出去,我要去报官!”
年轻妇人听了,冷笑起来:“你是我儿子的亲祖母,当然要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们,如今你一把老骨头,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到你付出的时候,结果你一句没钱就想打发我们?”
“做梦!还想报官?去把她的另一条腿也打断!”
小厮们闻言,抄起旁边的木棍,表情凶狠地朝老妇人走去。
老妇人见状,满脸恐惧地往外爬,一边爬一边蜷缩着身子:“你们敢,来人呐,杀人了!”
沈恂初此时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簪子,他不想让云千裳就等,本想立即就走。
结果下一刻却看见了老妇人的脸,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死老太婆,还不滚,金天就让你好好尝尝教训,再敢提报官,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小厮们举起棍子,对准老妇人的右腿就要狠狠地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