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发福,肚子像是怀胎八月的女人的肚子,脸上肥肉横溢,眼神凶狠险煞。
此人正是齐柏贤。
“做得好,回去后都有赏!”
几人听了,顿时高兴地大喊出声。
“谢老爷赏赐、谢老爷赏赐!”
齐柏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火光大放的方向,脸上缓缓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敢和我作对的人都死了,今天只是先给你们一个小教训,若是再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乱,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算了的!”
他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随后转身上车。
“回府,看看那位姓云的高官老爷想通了没有!”
马车即将启程,然而前路不知从何处,突然哗啦啦地钻出来一群身穿官府服饰的人。
他们把齐柏贤的马车死死地围了起来,各个严阵以待,表情肃杀。
“站住!车上的人滚下来,劝你们赶快束手就擒,否则,王爷王妃上报朝廷,你们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其中一人大声喊道。
被包围的那几个人顿时慌乱成一片,纷纷抱头蹲下来,开口求饶。
车里的齐柏贤眼神一沉,他掀开车帘,看见面前的人后,脸上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这不是李大人吗?李大人别闹了,咱们可是老朋友了,这么多年我们齐家也没少给你送银子,不知我齐家犯了什么事,竟惹得大人亲自过来?”
李大人一听他的话,顿时紧张地往后面看了一眼。
随后他转过头来愤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们齐家送过来的银子,本官可一分一毫都没要!”
“烧了所有粮车的人,是你派去的吧?还敢跟我在这里装蒜,来人,把他押下来,等王爷王妃来了再处置!”
官兵们立马上前,把所有人,包括齐柏贤在内,都给强行按在了地上,双手背后绑上绳子,丝毫动弹不得。
齐柏贤瞪着李大人,眼睛像是要喷火。
“李有仁你这个畜牲!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我动手,年底的分红你是不想要了?!”
“还不赶紧把老子放开,老子还能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的话音突然一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大人背后的方向。
只见云千裳和沈恂初并肩朝这边走来。
二人均样貌出众,气质矜贵强大,即使放在人堆里,也能被一眼发现,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齐闵也一袭锦衣,大刀阔斧地跟在后面。
周围的人纷纷跪下来行礼。
“微臣见过王爷、王妃,王爷王妃千安。”
李大人最是殷勤,跪着爬上前来,拿出帕子要为沈恂初擦鞋头。
被影一冷着脸挡了回去。
他才怯怯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动弹了。
齐柏贤瞧了他那谄媚的模样,冷笑一声。
“李大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贱啊,以前怎么舔老子,现在就怎么舔他们。”
“怎么,是老子没年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你竟然赶背叛老子,你这个卑鄙小人!”
他的话音刚落,李大人脸色大变。
他连忙偷偷观察了一番沈恂初的表情,跪下来连连解释。
“王爷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想临死前再拉个垫背的,微臣何时受过他一分一毫的银子,微臣拿着朝廷的俸禄,忠心耿耿地为朝廷办事……”
沈恂初眼底划过一丝不耐,抬手打断他。
“让人把所有被烧完的粮车都抬过来。”
影一影二立马走去让人抬车了。
李大人依旧惊魂未定地站在那里,唯恐齐柏贤再说出什么能让他掉脑袋的话。
先前他手下的人无意间冒犯了云千裳和沈恂初,为了将功补过,他才上赶着带人来抓齐柏贤。
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云千裳瞧见了他的表情,淡笑着走过来,轻声开口道。语气中带着安抚的意味。
“大人不必惊慌,之前的事情,大人也是丝毫不知情,不知者无罪,本王妃和王爷不会过多追究。”
“更何况大人今日立了大功,王爷和我都看在眼里,大人只要忠心耿耿为了朝廷,王爷也一定会尽心提拔你的。”
听了她的话,李大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心彻底安了下来。
他感激涕零地看着云千裳:“多谢王爷王妃给微臣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微臣一定不负所望!”
随后,他跟打了鸡血一样,让人又把齐柏贤身上的枷锁上得更紧了。
不一会,所有粮车便被抬了过来。
足足三十几辆,上面的粮食袋子全部被烧完了,一粒粮食也不剩。
幸亏这还只是先装了一部分,前期赈灾三十多车粮便够了,后期却少不了还要从齐家陆陆续续地运粮。
齐家的长老们看到这一幕,心疼得两眼通红,不住地摇头叹气。
“这个畜牲,这么多粮食,不知能救边疆多少条人命啊!”
“现在全被他毁于一旦,真是造孽!”
“我们齐家怎么就养出他这么个残害手足、卑鄙无耻的白眼狼……”
齐闵垂着头,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双臂在不停的颤抖,手背上出现青筋。
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齐柏贤戴着枷锁,幸灾乐祸地冷笑连连。
“你们活该!现在我是齐家的家主,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运不走粮食!我就是全部烧了,也不能便宜你们这些贱种!”
“还有齐闵你这个小杂碎,你爹娘和你大哥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还不快去死!”
齐闵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突然断裂。
他猩红着双眼,不受控制地往前冲,想要活活掐死齐柏贤。
“你这个畜牲!你合该下地狱!”
影二见此,急忙上前把他拦了下来。
失控地齐闵像是一头牛犊,他险些都控制不住。
齐柏贤见了,笑得更欢了。
他转头看向云千裳,贪婪下贱地舔了舔嘴角,语气恶心极了。
“王妃长的国色天香,只是不知,这伺候人的本事,与那万人骑的花魁相比如何呀?”
沈恂初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持剑上前,干脆利落地一刀斩断了齐柏贤的脐下三寸。
听着耳边骤然响起的凄厉叫声,眼神愈发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