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闻言,一只手握拳,在旁边的桌子上愤恨地砸了一下:“朕待会再去处置那个毒妇!”
一旁的皇后见状,眼中眸光一闪。
随即她朝云千裳走去,脸上挂着一抹担忧之色,眼底还隐着一片阴冷。
“想不到柳氏竟然如此狠毒,本宫竟然被她平日里装出来的模样给骗了,只是这柳氏也忒蠢了,即便心中记恨你,也不能在只有你们两人共处的时候推了你。”
“这样一来,你小产,大家不就第一时间认为她是推你的罪魁祸首吗?”
听了皇后的话,其她人也有所反应过来。
是啊,柳氏既然能做曹府夫人管理一府,又怎么可能是如此愚蠢之人?
按理来说,她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啊。
最起码也不能在那种四处无人的情况下,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见她们纷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云千裳,皇后心中阴笑一声。
云千裳脸色泛白,嘴唇因为许久未进水,干裂起皮。
她躺在床头,有气无力道:“臣妾也不知曹夫人为何会那么记恨我,明知我有身孕,竟然还推我。”
“皇后娘娘,如果换做是您,您记恨一个人,想要报复她,难不成还会分时间吗?”
“至于曹夫人为何会推我,你们应该去问她,而不是来问我这个受害人。”
皇后听了她的话,表情顿时一僵。
她若是记恨一个人,自然恨不得第一时间就铲除她,不择手段。
不过这话她如何说得出口?
在大多数眼中,她可是以为温顺贤惠的皇后!
其她人纷纷把视线收回,心中的狐疑被打消。
是啊,如今八王妃才是受害者,她的身份又不知比柳氏尊贵多少,怎么可能为了陷害柳氏,让自己小产呢?
何况有哪个母亲,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今日八王妃是为了赴柳氏的约,才去的松山寺,这代表什么?代表在八王妃心里,一直是信任柳氏的。”
“只是没想到柳氏藏得这样深,竟然暗自记恨王妃。”
“还请皇上一定不要轻易放过柳氏,为八王妃做主!”
“……”
皇后听到这些声音,心中暗骂晦气!
一群蠢货,被人家三言两语就蛊惑了去,竟然还维护云千裳这个贱人。
贱人今日小产,是活该!
她巴不得她腹中的孩子赶紧去死,如今有人替她动了手,自然是皆大欢喜。
只是云千裳小产,还不足以让她消气。
她得亲眼看着对方万劫不复才行!
皇后想到这里,眼底隐藏着一抹阴狠,她看向床边的顾太医,语气担忧地问。
“顾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年纪轻轻,能力却比那几位老太医都强,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可诊断出了什么结果?”
沈政也把目光投向顾太医,眼神有一些复杂。
顾太医闻言低垂着头,让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并未与沈政对视。
云千裳放在被褥下面的手慢慢握紧了。
她到底有没有小产,其他太医或许能被她设下的障眼法迷惑,从而诊断不出来。
但她不确定顾太医是否会被骗过去。
他可是沈政的人,如果诊断出来她没有小产,为了沈政也会把事实说出来,届时自己的处境可想而知。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顾太医。
屋子里一时间寂静极了,针落有声。
寻常人受到此等关注,面上或多或少会露怯,顾太医却将表情掩藏得很好。
连云千裳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八王妃确实小产,而且身体及其虚弱,日后恐怕要好生调理,才不会落下病根。”顾太医语速缓慢地说。
听完他的话,云千裳心底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她又觉得疑惑。
顾太医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蹊跷,还是在故意替她圆谎?
沈政好似对他很是信任,眼底的怀疑当即打消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在八王府待上一段时间,好生为八王妃调理身体。”他看着顾太医吩咐道。
“微臣遵旨。”
皇后暗中盯着顾太医的后背,目光如刀。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云千裳,就是折腾,她也得把云千裳的身体折腾垮了!
“皇上,顾太医的能力即便再厉害,也难保不会有出错的时候,不如臣妾把太医院其他几位太医也一并叫来,让他们挨个给八王妃诊脉,也好以防万一。”
皇后柔声道,那表情,好像真的在处处为别人着想一般。
云千裳看着她,眼底划过一抹深沉。
她万万不会相信皇后能有如此好心。
小产过的女人,身体和精神方面本就脆弱无比,此时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何况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若是都请过来挨个给她诊脉,这样一番折腾下来,病没看好,倒是很有可能还会加重。
沈政听了皇后的话,还在犹豫,并未开口。
皇后见状,脸上露出微笑道:“皇上,臣妾这也是为了八王妃好,您不说话,那臣妾就当你答应了。”
皇后这便要吩咐老嬷嬷去宫中请太医。
沈恂初面色阴沉,眸光直直地凝聚在皇后脸上,眼神带着厌恶道:“不必了,裳儿身体虚弱,精神溃散,不宜见太多人,父皇和娘娘若是真心为裳儿好,就让她好生休息,莫让别人打搅了她。”
皇后闻言,还想再劝。
沈政却出口打断:“好了,八王爷言之有理,那边由顾太医一人留在府上为八王妃医治,其他人若是无事,就快些退去罢。”
他说完,起身带着海公公走了。
皇后站在原地,眼底飞速划过一股不甘心。
最后她暗中剜了云千裳一眼:“既如此,那王妃就好生休息,有顾太医为你医治,本宫也就放心了。”
说罢她起身便走了。
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去。
顾太医朝沈恂初行了礼后,也拎着药箱转身出门去给云千裳抓药了。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云千裳和沈恂初两人。
沈恂初直直地站在床边,他微微垂首,目光不知在看向何处,表情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