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判断出顾季夜的真正用途。容瑾肆手中的枪再一次放下了。顾季夜的行为很是古怪,至少在他看来,他们并不是完全站在对立面上。同样有此想法的还有唐悦。她在草地上痛哭一顿之后,抱着质问的心态来到了废弃工厂,找了根老化的绳索,借助外力,从外墙爬到了二楼窗外。唐悦和容瑾肆站的角度一样,毕竟不是当事人,她能够很清楚地判断顾季夜的这番话中,蕴含的意思不少。先前他说的羞辱她的话,唐悦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但顾季夜羞辱简世清的言语中,却处处透露着异常。唐悦抓紧绳索,将身体隐藏到窗户旁的墙壁后面,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顾季夜带的人不多,而且有他自己的私心在里面,所以外围并没有他们的人,相反是包围着工厂的警察率先发现了挂在窗外的唐悦。方才和唐悦待在一处的女警察认出了她的背影,立刻报告给局长情况。情况有变,局长当即下令行动提前,保证人质的安全。而工厂里面,被顾季夜故意激怒的简黎,绝对忍受不了有人这样侮辱她早逝的父母,即使这人之前是她的好朋友,也不行。“顾、季、夜,”简黎一字一顿,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杀意。听的顾季夜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后脚跟不着痕迹地后移了几厘米。这可都是那个人让他说的,简黎啊简黎,事后你可一定要听我的解释!顾季夜在内心狂吼,希冀简黎可以听到,但他注定要失望了。简黎已经毫不犹豫将他从朋友的名单中划出了。过了今日,他们再见,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顾季夜,钱我给你了,资料也给你了,不管你信不信,就这些东西。现在,遵照你的承诺,把承宣放了!”
简黎平静的神情之下暗藏波涛,要不是顾及着段承宣的安危,她早就一脚踹在了顾季夜的脸上。双份的对峙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纵使顾季夜心中万般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但那个人派来监视他的几个打手,已经自觉地并排在他的面前,双腿稳稳扎在地上,手中黑黢黢的枪口直直对着简黎。他们在等待命令,顾季夜的命令。这是简黎的认为。但顾季夜明白,他要是迟迟不下令,这群人可以自作主张,将这里的所有人杀了。所以他必须在事态还在自己的掌控之前,尽早做出打算。顾季夜拨开眼前并排的黑衣人,站到了他们的前面,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望向对面的简黎,闭了闭眼,随即说道:“简黎,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只好也把你绑起来了。”
简黎眉头舒然皱紧,“你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啊。我把你绑起来,两个人质都在我的手里,这样的话,我想要的证据就会送到我的手上。哦,对了,你们两个人的话,这份钱肯定不够赎你们两个,那就再送份一样的吧!”
顾季夜说着,身后的黑衣人已经有了行动。简黎看着他们不断逼近的身影,快速判断能从他们手中逃走的概率。令人失望的是,概率很小,几近于无。于是她没有挣扎,任由这群黑衣人将她的手背到身后捆住。这里只有一把椅子,被段承宣占着。想着以后还要征求段大哥的原谅,顾季夜思考两秒,没有把段承宣撵走。但是简黎才是他最操心的人,不能气着、不能累着、更不能伤着……几番权衡之下,顾季夜将简黎恭恭敬敬地请到了自己的沙发上。虽然手被捆着,但捆的力道并不大,顾季夜悄悄给她松了一些,不至于勒出一道红痕来。做完这些,那群黑衣人似乎也放了心,没有一直盯着顾季夜。顾季夜拿出手机,装摸做样地打了个电话。是打给容瑾肆的。容瑾肆藏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铃声,他想关也来不及了。霎时间,一阵寂静。容瑾肆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彰显着他此刻的不悦。准确来说,是对自己竟然忘记将手机调成关机模式的蠢笨,进行浓烈地自我谴责。沙发上的简黎正思考他要把电话打给谁的时候,听到铃声,微微瞪大了眼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堵墙。但她知道,那堵墙后面是上二楼的阶梯,因为她刚从那儿走上来。是谁躲在后面?顾季夜又是打给谁的?分不清对面是敌是友,简黎身体乍然紧绷,盯着那堵墙的目光如有实质,恨不得直接穿破看清后面人的真面目。和简黎有同样疑问的还有正吊在外面的唐悦。不过她比简黎幸运了一点。从她的角度的确看不到那人的真面目,于是她轻荡绳索,脚踩着墙壁来到了另一扇窗户的旁边,悄悄向里面望去。“……”怎么会是容瑾肆!?顾季夜打电话给容瑾肆?唐悦脑子里顿时成了一团浆糊,有些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绑架这件事,容瑾肆知情还是不知情?顾季夜谋划这件事,是不是和容瑾肆一起谋划的?容瑾肆在这其中有扮演了什么角色?种种疑问浮上心头,唐悦一时想不明白,只好隐去身形,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继续观察。在电话铃声响起的一秒,顾季夜愣了一秒,又快速反应过来他这通电话是致命的,手忙脚乱地将电话摁断,但晚了一步,该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顾季夜:“……”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