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黎谨遵医嘱,一直待在房间里。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做饭声,心里有一瞬间的向往。柴米油盐的日子,再加上个小崽子,似乎也不错呢!手悄然抚在肚子上,温柔地笑了。午饭做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寂静了,紧接着是两道正式的嗓音,好像是那天来家里的两位警察。因为简黎也是当事人,而且当时和顾季夜对峙的时候,还故意将监听器拿掉,警察需要对她进行例行询问。段承宣跟着进来,容瑾肆将手中的活计放下,最后一个进了门。苏知知搀着段母,安慰着她。看到简黎躺在床上,脚上还绑着石膏和绷带,两位警察的脸上也显出担忧之色,语气放缓了许多,“简女士,我们现在要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实话实说。”
简黎点点头,“一定。”
“根据你和绑匪的对话,你和绑匪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简黎点头,“对,我们之前是朋友。”
抬头看了容瑾肆一眼,容瑾肆上前替她回答。“警察同志,绑匪叫顾季夜,和我是从小长大的朋友。”
警察又看向容瑾肆,见他一直在照顾着简黎,不由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
“普通朋友。”
“……”警察颇有些无语,“你们商量一下再说吧。”
简黎和容瑾肆谁也不肯让谁,段承宣见状,直接替他们回答了。“是离了婚的普通朋友关系。”
容瑾肆倏然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你插什么嘴!?“简女士,中间有一段时间你把监听器拿走了,对不对?”
“是的。”
“为什么?”
“……”简黎沉默了,思考片刻,说道:“因为他接下去要说的话,是关于我朋友的,我不希望其他人听到顾季夜羞辱我的朋友。”
“哪个朋友?是叫唐悦的吗?”
简黎抬头看向他们,眼中尽是疑惑。“两位同志怎么知道的?”
“唐悦当时就在警车上,顾季夜说的话,她全听到了。”
“什么……?”
简黎愣住了。她忽然回想起唐悦突然出现救了她和段承宣的事情。原来当时唐悦就在警察上了,所以顾季夜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唐悦她,该有多伤心啊……简黎再次咒骂起顾季夜。“简女士,唐悦现在在顾季夜的手上,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
简黎呆滞地摇头。就在此时,容瑾肆突然站出来说道:“警察同志,顾季夜不会伤害唐悦的。”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为什么?”
容瑾肆坚定地说道:“因为顾季夜做这一切根本不是他自愿的。他说的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的,根本不是他的心里话。他自始至终都喜欢着唐悦,将她掳走,也一定会好好待她。”
“等等,照你的说法,顾季夜这个绑匪还成了什么深情的家伙了?”
其中的一位女警察颇为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啊?绑架你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他爱你?容瑾肆被她问的一噎,“不、我不是……”简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容瑾肆一眼。就算顾季夜真是被逼的,他这张嘴也有把顾季夜说成黑的了。“咳咳……警察同志,顾季夜是不是自愿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现在担心的是唐悦的安危,她被绑匪掳走,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那天顾季夜说的后天老地方见面,但是那一天又反悔了,没见着人。这么多天过去……”简黎面上的担忧愈加凝重。“简女士,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出人质,你也要好好休养。”
事情问完了,两位警察也走了。经过这么一遭,其实谁都没心情吃中午饭了。除了容瑾肆认为顾季夜不会伤害唐悦,其他人心里都没底。“黎黎,我把饭菜端进来,你就在床上带着别动。”
简黎冲着段承宣微微一笑,“谢谢了。”
一顿饭最终吃得索然无味,简黎躺下睡了个午觉,梦里她竟然梦到了唐悦和顾季夜。梦里的唐悦被关在一个黢黑的地下室,那里没有阳光,没有风,没有水,只有头顶的一盏小黄灯微微摇晃,像极了电视中的审讯室。而唐悦被五花大绑着,身上全是血淋淋的伤口,她的呼吸微弱,几不可闻。连着几天几夜滴水未进,唐悦嘴唇发干,连说话都极其困难。而罪魁祸首正坐在她的对面大吃大喝,还故意发出吃东西的声音,很是可恶。“唐悦,唐悦!……”……“去一边跪着去!看着我吃!”
顾季夜被当头砸了一拳,又被人一脚踢到了床下,双腿听话地贴着地面,看着床上的唐悦悠哉悠哉地吃水果,心中敢怒不敢言。明明是被他掳来做人质的,可是,有这么快活的阶下囚吗?!饿了有海鲜大餐,渴了有冰镇果汁,无聊时有游艇带着她去看海,累了直接往床上一躺,睡得舒舒服服,还有顾季夜这个天生的劳动力伺候着。除了不能和外界联系以外,唐悦这几天过的生活,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巅峰。“顾大少爷,给我拿块小蛋糕来!”
顾季夜从地上站起身,蔫蔫地走到冷藏区,端起一个纸杯蛋糕,喂到唐悦的嘴边。唐悦连手都不用动,嘴一张,蛋糕就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唯一费劲的,就是还需要自己嚼。吃完蛋糕,顾季夜站在她的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唐悦啃完最后一个莲雾,汁水四溅,香甜的不得了,然后抬眼施舍般看他一眼,“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都快要被我养废了吗?”
唐悦丝毫不在意,“那又怎么了?这是对你说错话的惩罚。”
“可我当时也不是故意想那样说的啊……而且,你就没想着要逃出去?”
“这里生活这么好,有吃有喝,有海有鱼,我为什么要出去?”
顾季夜一拍脑门,顿觉懊恼。他当时怎么就想不开,要说那些混账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