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韩攸宁皱了皱眉,“岂不是还要多个人知道?”
段毅道,“今晚是世子负责领队巡逻,他是在战场上杀人的,最是敏锐。要出府,没可能躲过他的。”
韩攸宁勉强道,“行叭,正好我也缺个帮手。你去寻他过来。”
韩攸宁回了房等着。 韩思行很快被请了过来。 他笑呵呵揉乱了妹子的发髻,“小丫头,大晚上的不睡觉,寻大哥来什么事?”
韩攸宁神色严肃,“听段毅说你今夜领队巡逻,除非你放水,要不然没人能偷偷出府。”
韩思行脸色一变,“你要和晋王爷私奔?”
韩攸宁白了他一眼,“我若要私奔,白日里正大光明地离开就是,有必要非要晚上走吗?”
“哦,也对。”
韩思行转而眼睛一瞪,“你还真打算私奔?”
“你觉得呢?”
“若真是到了非要嫁给那小傻子的地步,你跟着晋王私奔也是条出路。”
韩思行紧蹙着剑眉,一副任重道远的样子,“少不得我还要顶着被父亲毒打的风险替你打掩护,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韩攸宁叹了口气,“好,我若是私奔,定然第一个告诉你。”
房外守着的段毅皱眉。 这兄妹两个,怎么就在“私奔”上绕不开了呢? 正事呢? 韩攸宁扶着韩思行坐下,正色道,“大哥你坐好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韩思行见她胖嘟嘟的小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的紧。 他捏了捏胖丫头的脸颊,“说说看,是什么消息能让我堂堂五品将军坐不稳?”
韩攸宁先说了第一件事,郑妈妈母女。 韩思行很淡定。 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种事还吓不到他,虽说老夫人的狠心挺超出他意外的,不过不至于让他坐不稳。 韩攸宁又说了第二件事,母亲葬身火海,应是老夫人和卢管事勾结所为。 韩思行脸上起了怒气。不过这件事妹妹事先跟他提过自己的怀疑,他也算有了个心理准备。还能压的住。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个卢管事居然是个坏的。 韩攸宁又说了第三件事,老夫人和卢管事的奸情。 韩思齐勃然大怒,蹭地站了起来,额间青筋暴起,手里的长剑铮然出鞘,拔腿就往外冲,“我去宰了那对奸夫淫妇去!”
韩攸宁淡声道,“段毅。”
段毅把韩思行给堵住了,长剑归鞘,将他推回了房内。 韩攸宁摁着他坐下,“大哥方才怎么夸口的?堂堂五品将军,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沉得住气了?”
韩思行俊朗的脸上满是戾气,怒道,“是个血性男儿就忍不下!老虔婆,好好的国公府被她搞得乌烟瘴气,咱好好的家让她拆的七零八落!”
韩攸宁缓声安抚,“大哥,事情的前后你也都知道了,无凭无据的你去找她,她也不会认。就算闹到官府去,她也会反咬一口说我们忤逆不孝。到时打草惊蛇了,你再想查证可就难了。”
在韩攸宁的安抚之下,韩思行深吸了几次气,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沉着脸,“那你说,你是打算怎么做?”
韩攸宁坐到他身边,与他并排坐着,说着自己的计划,“你先把郑妈妈送去玉娘那里安置下来,再去寻霍总镖头一趟,让他寻到翡翠下落,用个隐秘的身份把她买下来。然后我在内院盯老夫人,你在外院盯着卢管事,盯他的行踪,查他的过往,寻他的软肋。他们俩既然有奸情,就算藏得再严实,也总能留下蛛丝马迹。”
“好,就按你说的办。”
韩思行说完,又疑惑看着韩攸宁,“我总觉得你应该是个天真无邪的小糊涂蛋,怎么这么精明沉稳呢?”
毕竟在母亲肚子里时,她可调皮了,隔着肚皮天天踹他。 韩攸宁静静回视着道,“你想想,换作你,从七月走到现在,还能不能天真无邪的起来。”
韩思行沉默了一会,搂着妹妹的肩膀重重拍了拍,叹息道,“你受苦了。”
韩攸宁肩膀被那一巴掌拍的,跟被卸掉了一般,淡淡道,“的确挺受苦的,我这肩膀似乎断了。”
韩思行蓦然反应过来,忙蹲在她身前,小心翼翼托着她的手背急急问,“丫头,真断了?”
韩攸宁看他当真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没有。大哥,你性子不能跟父亲那般,太过刚正,很容易被骗。你看父亲,这三四十年被老夫人骗成了什么样子,到现在了还要给她下跪请罪。还有祖父,想必也是这样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被骗了一辈子。”
韩思行见她没事,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捏着她的腮帮子道,“小丫头,刚夸了你句沉稳,你就教训起哥哥来了?你就说,我打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长大,不像父亲像谁?”
韩攸宁嘟着腮帮子含含糊糊说话,“大哥,你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
韩思行松开手,刚往外走了几步,又撤了回来,皱眉道,“你方才说起来老夫人的奸情时,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闺阁女子的羞涩都没有。这样可不行,以后怎么嫁人?以后你再遇上这样的话题,就算装,也得给我装出脸红来,实在装不出来就搓红了。听到没?”
“好,听到了。”
韩思行出了房口,又回头叮嘱,“要私奔一定跟我说一声……” 韩攸宁砰地关上了门。 第二日韩攸宁一切照旧,去议事厅,在内宅里里转一圈再去春晖堂。 韩清莲跟着她,帮她打下手。 经过荷塘的时候,那边风平浪静,谁也没想到那里昨晚谋划了一场凶杀。 刚到春晖堂门口,便见卢管事从里面出来。 不怪老夫人会对他动心。 卢管事一身藏青绸布直缀,虽已经年纪大了,却依然是高大儒雅,眉目间一股清正之气。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 他见到韩攸宁停了脚步,躬身沉声请安,“大小姐。”
韩攸宁侧身避开,客气道,“卢管事不必如此客气。你这是寻老夫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