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她实在没办法了。就跪在书房门口,哭得双眼都肿了。穆清立把她叫进去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老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跪在地上,用帕子擦眼泪。穆清立也开口让她起来,等阿板回来说:“老爷,大小姐来了。”
他才说:“起来吧。”
赵以莲觉得特别羞辱,却不得不忍气吞声。没有穆清立的允许,她只敢站在他旁边。“爹爹,赵娘。”
她乖巧请安,穆清立才开口:“都坐吧。”
穆清立喝了一口清茶:“以莲,如今寻儿也大了,店铺就交还给她吧。”
赵以莲哪敢说个“不”字,手紧紧抓着帕子,却低眉微笑道:“老爷说的是,如今寻丫头也长大了,我也不用事事操劳了。只是——”她稍稍抬眼:“只是今日运气不佳,店铺屡屡发生事故,这要好几万两银子,弥补的银票我竟拿不出一丁点儿了。”
屋里沉默得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有。穆清立皱眉:“朝中俸禄、庄子的收成、还有店铺这些年的收益,怎么连几万两都拿不出?”
被质疑得不知如何是好,赵以莲紧张地揣着手。这额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好一会儿才憋出句话:“这……这府里开销大,今年丧事喜事都多,应酬的礼钱也花费不少。店铺生意不如往年,庄里收获也不好,府里的公子丫头们都大了,添丫头的添丫头,衣裳首饰哪一件能少?再说寻丫头上半年害了病,就费了不少钱。”
谁不知道,她园子里的丫头比别人多了两个,哪个园子里的人没染上个风寒什么的,还拿她生病说是。难不成这崇德府的银子都被自己花了不成?穆秋寻听到后面那句,心里窝火,却好着脾气笑了笑:“赵娘记错了吧?我园子里的丫头比她们是要多些,但都是我自己钱,因为店铺是我娘留下的,当年赵娘说过,我领的钱是其他姐妹的双份,至于丫头们,每人配六个,但我园子里确实多了两个,但那两个不是花我自己的月钱吗?”
这些账本里都写着的,她赖不了,忙说:“瞧我这记性,确实如此。”
穆秋寻又说:“我的病古怪,太医看过两次后,请的都是外面的郎中,也都是我园子里出的钱。”
“府里人多事杂,我这也记不清太多。”
赵以莲又来个装糊涂。“确实。”
穆秋寻笑了笑说,“这府里大小事都要赵娘打理,前些年我年幼无法管理铺子。现在也该担当起来,不能事事都要赵娘操劳。”
赵以莲看了一眼穆清立,见他意已决,也就不敢说什么了。就拉着她的手,慈母般欣慰:“我们寻丫头长大了,也不知道你二妹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么懂事。”
“赵娘谦虚了,二妹一直都乖巧懂事。爹爹从前总说,我要有二妹一般他就欣慰了不是吗?”
她说这话,拿捏恰到好处,穆清立听了不但就觉得讽刺,反倒认为她在拉近和继母的距离,甚是愉悦。赵以莲见覆水难收,就顺道提了句:“那你舅舅的事……”她停顿了很一会儿,穆秋寻都没说话,穆清立皱眉捋胡子道:“这件事是四皇子的决定,这两天下朝后,我也试着跟四皇子说,但他总避开,不怎么好办。”
“这可怎么办?”
她拿着帕子哭泣,“我就这一个哥哥,潘才也是根独苗儿。”
“你暂且放心,潘才侄儿的性命应当无忧。”
“老爷——”他这话,让赵以莲更加七上八下了,什么叫“侄儿的性命无忧”,那她大哥呢!“我听说舅舅被抓是因为买凶杀人,被官府的人当场抓获?”
穆秋寻眨巴着眼,一脸无辜问道。赵以莲捂着胸口哭泣,穆清立听着心烦,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是买凶杀人,不过人没杀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看向她,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假装思忖而低眉。“这事先搁着,过几天看知府那边的消息如何。”
穆清立这么说了,穆秋寻辞了离开。等她一走,赵以莲就扑倒他怀里哭:“老爷……这可怎么办……”穆秋寻还在门外,就听到这凄惨的哭喊,心里冷笑。墨香担心问:“老爷要是心软,找小姐去求情,小姐去找未来姑爷吗?”
她笑了笑:“看心情。”
墨香越来越觉得小姐难捉摸了,她忙跟上去。果然,隔天穆立清就找她说起这事。她好不容易和穆清立关系好起来,自然不会随意破坏。她说道:“爹爹,我也打听过了,舅舅和侄子要过几日才审,我写了信,四皇子还没回,或许是四皇子生气不愿意回。等我忙完店铺的事,亲自找四皇子求求情。”
“这事还真为难你了。”
等穆清立走了后,之桃不开心说道:“他们这么混账,何不让他们在大牢里好好呆着?”
穆秋寻但笑不语,为了他们求他?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