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还没来得及处理,我发现这本写大纲的笔记本里,许多地方和我原先写的不一样……”听到这里,魏辰逸不免问她:“你?你是这个故事的……”“编剧。”
她说,“我便是这部剧的编剧琉阿璃。我的真名叫楚璃,琉阿璃是我的代用。”
魏辰逸震惊不已,愣得许久才把喉间的话说出来:“所以,怎么不一样?”
琉阿璃坐下,心情沉重得如冥冥夜色:“我发现故事被改了。”
“谁改了?”
魏辰逸心骤快。“如你所见,故事自己在改。”
“……”琉阿璃又说:“或者说……是穆秋寻改了这个故事?”
“什么意思?”
“穆秋寻本该死了,她确实是死了,后来穆秋寻并不是原来的穆秋寻。”
“是慕慕!”
他激动,“慕慕也进了这个故事!”
“是的。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她。”
“她说过,她看了这部电视剧,然后掉进来,成为了炮灰女配。”
“事实上,穆秋寻不笨,只是活在象牙塔,受到赵以莲的蒙骗。原剧中,穆艳夏本无意成为太子妃,是为了母亲的心愿而嫁给楚瑾瑜,讲得故事里,也都是她在人世间的无奈……可进了这部剧后,我却发现一切都不一样……她自私自利,当周围一切对她有利时,她温柔大方,但是当有人在她之上,她就容忍不了……我试图把故事改回来,但改不了,直至,我一觉醒来也进了这部剧里。”
“所以你想让楚瑾瑜成为西月的国君,让故事回到原来的轨迹?”
“嗯。”
她点头,“我既然进来了,这个故事就势必受到影响。”
她翻开其中的一页:“这里,是我曾经写的结局,楚瑾瑜的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晚上,大师手上的乾坤玉射出蓝光,直通天际,是祥瑞。但是,前后所有的字没有了,唯独留下这一句。我想,就是这个乾坤玉,才能让我们回去吧。”
“大师是谁?”
他问。“便是我。”
她说。魏辰逸又问:“大概一年前,你跟我说,只有杀了她和楚君烨,我们才能回去,也是如此么?”
“嗯,他们不死,楚瑾瑜很难登记。特别是楚君烨……”“你也曾把他写死?”
“原故事里,他已经死了。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死。”
她眉头皱得很紧,“我曾经给他安排过好几场刺杀,可都失败了。”
他惊愕:“你的意思是,他能与你对抗?”
“嗯!”
她说,“写过无数次,但没有用,他在这个故事里,像是主宰了自己的命运。”
啊……“所以你把他写进填bug的虚境里?”
她点头:“嗯。可是,故事不能没有缘由,能让他自愿进入那个地方的缘由,只有穆秋寻。”
这……这真的太荒唐了!魏辰逸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不相信!“你把笔记本给我!”
他说着,就从她手里拿过笔记本和笔,然后放开空白处,试着写上“楚君烨”三个字,但每写一笔,都会散去。“这本子只有我能在上面写字。”
他看向她,不相信。她又说:“有人尝试想写点什么,和你的情况一样。”
他又试着写上其他子,每写一笔,随之就会消失。“我没骗你。”
她说,“我跟你目的一样,离开这里回家去。”
顿了顿,她又说:“或许……把楚君烨给杀了,我们三个都能回去。”
琉阿璃说的“三个人”包括了“穆秋寻”。“她在bug里!”
他怒瞪着她,满是怨恨。琉阿璃翻开笔记本,说:“这一页本来写楚君烨进了虚境里的,现在上面的字也没有了。”
魏辰逸翻了翻,确实找不到昨天看的那一页了。他又狐疑地细细查看,并没有被撕掉那一页的痕迹。“那这算怎么回事?”
他问。“我也不知道。”
她说,“十几年前,我曾让一个人掉进去过,但是……”“但是什么?”
见她欲言又止,他问。“后来没再见过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她眸子里有哀伤。但这小出不了他的愤怒。“你先别急着要杀我。”
她见他眼里有杀气,就说,“如果我们猜错,他们已经回来了。”
是的,他动了杀心。魏辰逸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糊弄的人。琉阿璃分析:“赫太后就要穆党连根拔起,等他们自相残杀后,楚瑾瑜的势力必定是最大的。再说,这朝中表面是赫太后掌控一切,但暗地里却是楚瑾瑜帷幄运筹。可为什么我笔记本里还是没法书写楚瑾瑜成为帝王的结局呢?我猜……”她话说到这里,他也就明白了。除非是楚君烨回来,且短时间内整顿好所有势力把楚瑾瑜将一军,要不然西月国必定是楚瑾瑜的。他冷哼:“即便是楚君烨回来,那也不代表慕慕完好!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琉阿璃也黑着脸瞪他。僵持了片刻,魏辰逸放言:“琉阿璃,她若不在,我必不会放过你!”
琉阿璃知道,他再不走,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杀了自己。她坐在椅子上,重重叹气:“造得什么孽?一个小透明编辑,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讽刺!”
苍白的脸色,红唇紧抿。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受她欺骗的人。呆呆地不知想了多久,她捂着胸口,难过得双眼荡着透明的液体:“你以为只有你在心痛么?”
……半个月后。小恩子急匆匆走向端仪宫,到了宫门时,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恰好麦嬷嬷走到门口,见他焦灼慌忙,打招呼:“恩公公有急事?”
“这是穆大人的折子,还劳烦嬷嬷尽快交给太后娘娘!”
一刻钟后,端仪宫传来赫太后拍桌子的巨响。惊得上上下下,无一人不战战兢兢。“好一个穆清立!好一个老狐狸!”
赫太后眯了眯眼,都掩盖不住杀气。她气得浑身颤抖:“把哀家当猴子耍得团团转!”
麦嬷嬷在一旁也看到了信里的内容,也知道赫太后布的局被打乱了。“太后息怒。”
娄嬷嬷给她扇风,说,“暑气重,莫要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