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没想到这个轧钢厂。 竟然还存在着这么大的黑色区域。 陈瑜的目光停留在了张三从眉中沿着鼻梁顺势到脖颈的疤痕。 说道:“所以你们现在不上班是因为.....” “咱们辖区就只有一个轧钢厂,除了轧钢厂以外的都是一些饭馆和超市,但是这些岗位上的人几乎都是店长的亲戚朋友,我们这群一点都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平时就是去做人力车夫,挣一点外快。平时没有活的时候就在胡同里呆着......”张三说着。 陈瑜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们曾经受到过压迫,被人暴力殴打过,所以现在为了保护自己,也装成不好惹样子,打压周围的人对吗?”
小混混们沉默了。 陈瑜心里明白,说道:“你们这样也是正常的,人在受到伤害之后,往往为了保护自己,变成施害者的样子。”
“其实这不是主要原因......”张三支支吾吾地说着。 “那是?”
“我们现在慢慢壮大起来,我这群兄弟们都是受过肖主任压迫的,我们想要报复他。”
张三咬着牙说道。 “报复他?你们不会是想武力解决吧?”
陈瑜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你们这样做,不仅不会对这个肖主任造成任何威胁。而且他如果报警,警局又有他的人,这样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你们,说不定,到时候他一个故意伤害罪下来。你们都得坐牢。”
小混混们听了,面面相觑。 “那这可怎么办啊......” 陈瑜冷笑了一下。 说道:“这件事你们放心,交给我就好了。这个肖主任,我来帮你们搞下来。”
...... 第二天。 陈瑜一觉醒来。 看到桌子上的一片狼精。 揉了揉太阳穴。 昨天发生的一切。 好像是梦。 陈瑜推着自行车。 刚走出胡同。 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又把自己给弄到树上去了?怕高就别爬,怎么天天上树呢?”
陈瑜朝那边看去。 发现还是熟悉的配方。 熟悉的味道。 同一个营救的消防队员。 和同一个被营救的刘全。 “不是,哥,真不是我自己爬上去的。”
刘全解释道。 此时的刘全由于被挂了一晚上。 他抱着胳臂瑟瑟发抖。 “对,是别人把你变上去的。”
消防队员无奈地说道。 “告诉你啊,下次别再爬这么高了。你这就属于耗费警力了,再这样我可不来了。”
消防员告诫玩刘全。 跳上消防车,把车开走了。 陈瑜笑了笑,骑上车子。 “诶!陈瑜!你别跑!”
刘全看到陈瑜。 立马就朝陈瑜跑了过来。 “啧,这个刘全真是不长脑子啊,还敢跟过来。”
陈瑜抬起右手。 “room!” 刘全只觉得周身一转。 下一秒又待到了刚刚下来的那颗树上。 “陈瑜!你妈!!!!!”
刘全的声音划破云霄。 陈瑜看都没看刘全。 直接登上车子就去了轧钢厂。 消防队员刚到消防站。 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警情处接起电话。 “喂是消防局吗,这里是西北胡同,胡同口树上挂这个人呢,你们快来。”
通知到刚下车的消防员。 刚去营救回来的消费员叉着腰暗骂一声。 “你妈,玩呢是吧。”
...... 轧钢厂里。 陈瑜将医务室的事情安排妥当。 脱下白大褂,走出了医务室。 来到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生产车间。 生产车间就是用一个大铁皮围成一个大大的长方形。 其中分成了好几个车间。 而车间后面就是员工的宿舍。 宿舍一般住的都是农村来的。 因为轧钢厂在城里。 离着农村很远。 在城里住的通常下班之后就回家。 只有这些住的远的才会在场子里住。 而这些农村来的。 往往就是张三说的,家里没有什么背景的人。 这可是建国初期。 交通并不发达。 不想陈瑜前世生活的21世纪。 就算生活在农村。 但是在城市里也有自己的圈子。 但是现在不一样。 这个时代住在农村的人。 往往祖上全部都是农民。 平时就靠种地和饲养牲畜为生。 他们的圈子就只是在农村。 陈瑜了解到,张三他们就是从农村来的。 来到这钢铁厂。 被肖主任歧视。 在生活工作上被压榨。 在肉体上被欺辱。 肖主任就是看准了这群人没有人给他们撑腰。 所以才这样针对他们。 陈瑜进入走到车间门口。 立刻就被连个拿着棍棒的人拦了下来。 “你谁啊!你是不是车间的人啊!你工作证呢?”
拿着棍棒的人凶神恶煞地问道。 陈瑜打量了下他们。 想道,这两个人就是肖主任的人吧。 年度大会全员参加。 这两个人竟然不认识医务室主任。 估计这两个人平时不参与轧钢厂的事务。 只是为肖主任卖力。 工资一类的,估计也只是肖主任给发放。 “啊,不好意思,我是医务室的人,走错了。”
陈瑜打诨道。 那两个人听陈瑜这么说。 立马把棍棒扔到了身后。 说道:“医务室的人啊,那你快走,别耽误车间的人上班。”
“啊,好,我马上走。”
陈瑜说完,假装往回走。 把自己挡在了墙角后面。 这两人应该就是肖主任的人了。 看到其他部门的员工,就会把棍棒扔下。 看来肖主任这个黑色区域。 还怕人被其他人看到啊。 不过不好意思了。 我今天就要好好地看看了。 陈瑜想到这里。 超强感知力全然打开。 车间外轮廓的这一层铁皮再陈瑜的眼里。 瞬间变成了透明的。 陈瑜调整了一下视觉大小。 自己仿佛进入了这轧钢厂的车间。 车间里堆杂着大机器和一些废钢。 车间的机器嗡嗡的响着。 吵得陈瑜头疼。 工人在大机器之间的狭小空隙里忙碌着。 只不过第一车间的。 都是些中年人。 应该不是张三说的那类人。 陈瑜的视角继续向里走去。 离轧钢厂的黑色区域越来越近。 接连三个车间。 都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陈瑜来到了第四车间。 不知道是不是照应了这个四。 刚看到第四车间的陈瑜。 仿佛看到什么是人间地狱。 这里的人员密集程度。... 是别的车间的三倍。 看样子几乎都是年轻的小伙子。 其中也不乏有一些长相年长的人。 陈瑜不能辨别是不是因为工作疲惫而显老。 但是陈瑜发现。 这些人清一色地看上去十分的瘦弱。 而且面色蜡黄。 黑眼圈厚重的打在眼的周围。 他们这个样子,简直就不能说是正常的人类。 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这里的机器声轰鸣。 却依然掩盖不住他们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看着他们现在不成人样的样子。 陈瑜的脑海里渐渐浮起了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满清贵族吸食大/烟的人群的照片。 此时的他们,面貌与这些人别无二至。 只不过一个是被毒?品蚕食而至。 而他们却是被人活生生地打压至此。 陈瑜的心里一阵唏嘘。 这些人披头散发。 穿着破烂的汗衫。 胳膊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漏在外面。 有新有旧,甚至有些地方。 因为动作太大。 身上有些结痂的地方。 因为高强度的工作。 而涨破,新血掩盖着旧疤。 这群人之间。 有些穿的白白净净的小伙子。 拿着电棒。 游走在他们之间巡逻。 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动作麻利点!我看谁敢开小差!”
监工的人,厉声喊道。 陈瑜看到这幅场景。 冷汗流了下来。 这是人工作的地方吗。 要不是陈瑜知道这是在轧钢厂里面。 陈瑜都以为,这事大航海时期。 被贩卖到欧美的黑奴。 说这是恐怖金?三?角地区被绑去的劳动力都不为过。 这个肖主任,为了自己的利益。 背着工厂领导。 做出这些草菅人命的事。 难道他拿着这些钱。 真的安的下心去花吗。 陈瑜将超强感知力关闭。 离开了轧钢厂车间。 到了下班的时候。 陈瑜在办公楼底下等着于海棠。 “陈医生,我来了。”
于海棠蹦跶着走了过来。 陈瑜朝于海棠温柔的笑了笑。 说道:“于海棠,我以后就不送你回家了。”
于海棠听到这里。 失落地看向陈瑜。 问道:“那刘全......再来惹我怎么办啊。”
陈瑜温柔地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托别人保护你了。至于刘全嘛,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于海棠心里感激陈瑜。 但是听到陈瑜说以后不会再送她回家了。 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那,陈医生我走了。”
于海棠失落地低着头。 往停车亭走去。 被救下的刘全。 此时正躲在于海棠回家必经的胡同蹲着她。 刘全算着,离于海棠下班的时间还早。 就蹲在地上。 看着蚂蚁搬家。 看的正投入的时候。 有人走了过来。 一脚踩在了刘全面前。 “谁特么的在这找事呢?”
刘全暴躁地抬起头。 正好对上了张三的眼光。 刘全立马就怂了。 一脸讨好地笑着。 说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谁是你大哥,刘全。”
张三冷冰冰地说道。 “哎呦大哥,怎么见外了。”
刘全说着。 立马站起来。 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烟来。 抽出一根递给了张三。 张三把烟叼到了嘴里。 刘全看见了,立马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 划着,给张三点上了。 刘全看了看张三身后的兄弟。 立马把烟递了过去。 挨个人点了火。 然后走到了张三的面前。 “哥,来找我什么事啊?”
刘全问道。 张三朝着刘全的脸吐了一口烟。 说道:“我记得你家不在这边啊,你在这是干嘛呢。”
说完,张三朝地下弹了弹烟灰。 刘全听了露出一副讨好的笑。 说道:“大哥,我这不是来接我媳妇嘛。”
“你媳妇,于海棠?刘全啊,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纠缠着人家了。”
张三把抽了一般的烟扔在了地上。 踩了一脚。 “哥,您怎么说呢,什么叫我纠缠着人家啊。”
刘全听了这话,可有些不乐意。 但是他也害怕张三和张三手下的这帮兄弟。 所以还是保持着讨好的笑容。 “你就说你走不走吧。”
张三冷漠地说道。 “我不走。”
刘全倔强的说着。 “好!”
张三说完这句好。 一脚朝刘全的小腹踹了上去。 “你......” 刘全捂着肚子痛苦的说道。 “刘全要是你再出现在于海棠面前一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张三凶狠的说着。 “好啊,你们也跟陈瑜一伙了是吗!”
刘全不服气地大吼着。 张三不屑地看着刘全。 说道:“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全向来就是一根筋。 其实完全可以说他傻。 被陈瑜吊到树上了两会之后。 他还敢冲。 吊了三回还不知道怕。 现在面对张三的威胁,还是楞。 说道:“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于海棠的。”
刘全自以为他用情至深。 实则在众人眼里。 他的所作所为。 其实是十分的病态。 “好,那就对不起了。”
张三说着,带着兄弟们蜂拥而上。 刘全躺在地上被他们又踢又打。 张三看时间差不多了。 就命令兄弟们把刘全拖走了。 于海棠骑着车子。 往家走,虽然陈瑜说过。 再也不会让刘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但是于海棠心里还是充满着担心。 她特别的害怕。 害怕再次在路上被刘全拦下。 就这样,于海棠战战兢兢地走了一路。 直到到了家。 也没有见到刘全的半个影子。 于海棠将车子推进了家门。 然后把门紧闭。 才放心地呼出了一口气。 ...... 四合院里。 陈瑜吃过晚饭之后。 望着天花板发呆。 想着今天在轧钢厂看到的事。 心里一阵刺痛。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留学的时候。 身处异国他乡。 无依无靠,为了赚取生活费。 去给那群白人打工。 当时自己被安排到厂子里。 做流水线的工作。 上层的领导都是白人。 而车间里大多数都是yue南人。 自己在车间同样也是被上层的人辱骂。 甚至上层的人都不拿自己当人看带。 极差的工作环境中,赚取着微薄的工资。 陈瑜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生活。 于是辞职了,正是因为这段经历。 陈瑜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绝对不能再来这里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