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低矮胡同,赵亮亮随着他这句话想起了即将结束改造的帝国大厦,再又由帝国大厦的改造想起了那座大楼是50年前建成的,便对转头看来的寇清凯开口道:“那就要看您的构想是否能够实现了。”
“哈哈,你这家伙,也会拍马屁了。”
寇清凯神情一愣后大笑两声,不想他话音未落前面陡然传来了个声音:“笑什么笑,吓人一跳,滚蛋!”
“放什么屁呢,丫给爷有多远滚多远!别欠削!”
眉头一挑赵亮亮飞快翻身下了车子时,前面的寇清凯也跟着下了车子,不过开口就是呵斥起他来:“小赵,这是我的不对,这位同志,抱歉抱歉。”
前面的住家门口处,随着声音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出现,男的长的身高马大留着大平头,只是好像很长时间没剪了,像个帽子似的扣在脑袋上,一双眼睛却亮。 女的则留着齐耳短发,一双眼睛神情闪烁,发现来人都推着自行车,慌忙转身走了:“我走了。”
“我,我送送你。”
男的显然也发现了寇清凯和赵亮亮穿着不同,没有理会拿眼狠瞪自己的,明显是跟班或者手下的人,嘴上说着追着女人的身影远去了。 “噢,咱们打扰人家谈朋友了。”
寇清凯收回目光冲着赵亮亮说了,接着便推起自行车上了车子,不想身后骑车追来的赵亮亮开口道:“孤男寡女的窝在墙角,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什么呢?”
“哈,小赵我发现你怎么比我还老传统?”
眉头高高扬起,寇清凯面带讶异的看了眼赵亮亮说过,他还以为这家伙在华盛顿和纽约待了那么长时间,思想上应该会解放点。 下意识的,赵亮亮脱口道:“您以为我是建国啊。”
想起郑建国的感情生活,寇清凯先前的愉悦心情是消散不少,不说以他这个级别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单是从寇阳寇斌范萍那传来的零零碎碎,也能让他在心底自由心证些东西了。 当然,赵亮亮这货说这个话很可能是无意的,寇清凯当然不会做出附和他的行径,而是改口道:“建国也是年轻罢了。”
知道先前说话有问题,赵亮亮便没去接这个话,而是想起什么似的改口道:“以后您出门的时候,还是带上生活秘书比较好,现在情况不如以前了。”
按照寇清凯的级别,他出行当然是可以带警卫的,不过他嫌招摇就没让人跟着,甚至是配车都很少使用,出行都是靠自行车和公交,再不行就步行。 当然,赵亮亮也知道这是寇清凯看在年关上给人放了假,便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儿后感叹道:“现在有家属下夜班的,都要家人去接才行了。”
寇清凯的眉头皱起:“经济现在没搞上去,倒是这个情况和纽约差不多了。”
寇清凯在纽约待了总共不到一个星期,可就是这一个星期里面,他除了知道郑建国是卡米尔男朋友的身份之外,还了解到这家伙的身家已经突破了百亿美元,出行不是私人车队就是私人飞机。 当然,在这之外便是广播电视报纸上美利坚人们的生活状态,经济富足精神空虚的吃喝玩乐嗑,贫富差距比从共和国到美利坚还遥远。 倒是对于每天都少不了的枪击事件,寇清凯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有前面的物欲横流导致的拜金主义大行其道下,笑贫不笑娼的坑蒙拐骗偷都是小意思了。 那种随处可见的持枪抢劫,才是资本经济发展到贫富巨大的主要特征,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啪” 正自胡思乱想着一声鞭炮传来,寇清凯就听赵亮亮开口道:“您过年要是没地儿去,不如到我家里热闹热闹。”
“不去打扰你们了,我已经答应人去齐省办事处过年。”
寇清凯面带微笑的拒绝过,只是在骑上车子往回走的时候,便又开口说了句道:“早就听说建国公司的烟花秀,今年可以大饱眼福了。”
当寇清凯说起烟花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远在万里之外的郑建国,也在和人说起这玩意来:“以前家里没钱,买了鞭炮回来都是拆开了放,用香点着——” 嘴上说着,郑建国一手拿着点燃的香,一手捏了个拆开后的鞭炮,点然后飞快扔了出去。 只是不知火药捻装药太多,还是使用了新配方,原本应该扔出后才炸的鞭炮,在离开手指的瞬间,便猛然炸开:“砰。”
“靠!”
感受着手指间传来的疼痛,郑建国看了看指尖,发现没有被火药的燃烧冲到,也就将剩下拆开的,扔回了鞭炮堆里:“不行,技术好久不练,差点炸到。”
旁边,大约翰良久才开口道:“先生,您的手没事吧?”
“没事。”
面现讪讪的看着买回来的鞭炮和烟花,郑建国侧头看了看安迪,开口道:“你们放的时候,把这个引线接长点,别伤到了。”
“好的,BOSS。”
目光闪烁了下应过,安迪便发现旁边博尔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禁面现好奇道:“你以前点过这个?”
“哦,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有家人也是华裔,他们在庆祝节日的时候就会放这个,我那时候块头也大。”
博尔特说着挑了挑眉头,大黑脸上一副你懂得模样,看的安迪也就点了点头:“那好,到时候这些家伙交给你了。”
“安迪,你该出发去接卡米尔和乔安娜了。”
大约翰的声音远远传来,安迪便转身跑了过去,留下身后的博尔特走到了拆开的鞭炮前,用粗大的手指捏出个鞭炮,走到旁边插在地上点燃,接着飞快转了身:“砰。”
已经到了城堡门口的郑建国回头看了,便转身进了屋里面,只见走廊边上贴了个身形高大,神情略带紧张的陌生中年人。 当然,之所以说是陌生,这是因为郑建国可以确认自己没见过他,不过瞅着他身上的管家燕尾服,就听身后的大约翰开口道:“先生,霍夫曼是新的副管家,戈登离开后将由他接手戈登的工作” 霍夫曼双手微微攥了攥,高高的鹰钩鼻脸上露出个微笑:“先生。”
“霍夫曼,以后就麻烦你了。”
郑建国说着探出了手,霍夫曼飞快看了眼旁边的大约翰,在他点了下头后才和郑建国握了握手:“非常荣幸能为您服务,先生。”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大约翰,也可以找我。”
一触即松的放开手,郑建国话音未落就见旁边郑富贵走来,接着使了个眼色后消失,他也就冲着霍夫曼点了下头,大步追了过去。 客厅里,郑富贵眼神闪烁的看着儿子到了面前,面现诧异道:“你娘说你要都娶了?”
“——” 面对着自家老爹,郑建国感觉到了嗓子眼的借口便堵住了,好在这个理由他已经重复了没有八遍也有五遍,顶着老爹的异样注视缓缓开口道:“爹,您知道她们长的一模一样吧?”
“嗯。”
郑富贵点了点头,他亲眼见过就不下三四次,当时就想过郑建国是怎么分清姐妹俩的,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更好奇了:“然后你就都想娶了?”
“——” 陡然发现老爹说的就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儿,郑建国摇了摇头道:“不是,是的——” “——” 轮到郑富贵面现无语的时候,郑建国飞快开口道:“我之前没想着都娶了,就是后来由于她们一模一样,我在有次喝了酒后把乔安娜当成了卡米尔——” “行了,我知道了。”
眨了眨眼,郑富贵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左右看过发现没有杜小妹和郑秋花在,心里松了口气后跳过这个话题:“那她们没说什么?”
“我给卡米尔说了下,乔安娜和她一样,也就是她和乔安娜一样,如果乔安娜嫁给了别人,那我的感觉就会是卡米尔也嫁给了别人,反过来的话也会这样——” 郑建国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过,郑富贵的双眼又瞪大了些,继续满脸无语道:“你,那你到时候娶哪个?”
“哪个都不娶,我是说领结婚证,不过我会求婚,向她们求婚,” 好似被问了个无解的问题,郑建国倒是没和老爹说上月球让教皇圣座证婚的套路,因为这是郑富贵无法理解的东西:“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你小子翅膀硬了——” 猛然冒出这么句话,郑富贵点点头转身走了,背着双手脚步轻松,留下身后的郑建国重重松了口气,便又想起了老娘问的事儿来:“那个录像带和彩电的事儿,是怎么泄露的?”
“先生,安迪他们已经出发了。”
霍夫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郑建国也就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想起什么的开口道:“我去二楼病房了,有事儿到那里找我。”
“好的,先生。”
踩着霍夫曼的声音,郑建国回到屋里拿起要看的文件,带着上了二楼病房里,不想护士们正在给杨娜翻身擦拭,杜小妹抱着郑超超在晃悠着。 “娘,超超给我吧。”
放下拿着的文件夹,郑建国将圆睁着大大眼睛的郑超超接过,不想便见这娃张开满是口水的嘴巴,哈的笑了起来还蹬了下腿:“嘻——” “哈,叫爸爸。”
接过后放在怀里,左手托着屁股右手扶着头的郑建国才开了口,便见郑超超使劲挣扎起来,头也转向了旁边好似在找人,嘴里还啪啪的发出了声音看过,又回头看了看郑建国,哈的一声笑了。 “你爹在眼前还找啥呢。”
瞅着爷俩的模样,杜小妹面露微笑的看着笑到灿烂的郑超超,只见这小子在郑建国怀里才晃了两下,眼皮便耷拉下来却还笑着,于是转身将摇篮里的包褥收拾下,回过头后开口道:“睡了就放下吧,他这是刚吃完,应该困了。”
随着杜小妹的声音,郑超超耷拉的眼皮猛然又睁开,黑亮的双眼没有焦距的四下瞅了瞅,再次眼皮耷拉着闭上眼睛。 打量过吹弹可破的粉嫩面颊,郑建国鼻尖飘过了阵阵奶香味,便抱着郑超超微微晃起,他也就沉沉的睡去。 “放下吧,别抱习惯了。”
杜小妹小声嘀咕过,郑建国蹑手蹑脚的将孩子放回摇篮,便听杜小妹继续开口道:“没想到你抱孩子也挺有经验的,医院里练出来的?”
“嗯。”
心中一惊,郑建国看了眼老娘后点点头,他在急诊室里哪抱过几次孩子,送来的都是车接床送的,即便偶尔出现个也都是女医生和护士去接着,这些经验都是上辈子里儿子孙子身上练出来的:“我找儿科医生请教过。”
“那还算你有心了。”
杜小妹颇有感慨的嘟囔句,转头看了看里面床上被护士们摆布的杨娜,便在心中叹了口气后出了门:“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那娘有和没有一般——” “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脑海中闪过某句歌词,郑建国心中虽然感觉老娘说法不对,却也没办法开口说些什么,眼前的郑超超还没长大就不说了,那乔安娜和卡米尔这姐妹俩的不同性格,可不就是因为一个被妈妈从小呵护,一个跟着老爹和继母早早有了叛逆之心? 不知老娘是不是在提醒自己这个事儿? 郑建国瞅着摇篮里的郑超超愣了下神,他原本打算是3年或者4年后,等到自己结束培训,再把这娃接到身边,然后在他记事儿之前给他个完整的家,爸爸妈妈——虽然妈妈可能会多个。 然而考虑到3年后,卡米尔和乔安娜也才大三或者大四,这就会势必导致她们无法将精力放在家庭中,或者学业上。 也就是说,想要达到自己设想中的生活,需要等到5年,或者6年后。 而那时,郑超超已经6岁,或者7岁,该上小学了。 想到这里,郑建国不禁摸了摸郑超超放在包褥外的手,六岁的孩子已经有记忆了,如果不把他接到自己的身边,到时候叛逆性格什么的,可就会影响到他的身心健康! 猛然间,郑建国对于老娘先前的话,又有了新的感悟:“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那娘和没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