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认为，以西医开颅为主，再辅以林凡的针灸定神，这样可以有效增加这场手术的成功率。林凡，你觉得呢？”
张默问完，两位院长均眼含期待地望向林凡，等待着他的结论。也许两人都没察觉，在不知不觉间，林凡在他们心中的分量甚至已经达到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地步。林凡沉吟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具体情况还要等我看完病人才能做决断，不过在我看来，无论西医中医只要能以最小的容错率最大程度地治好病患，都是值得取用的。”
这句话，可谓是令张默和谷风听得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中西医之争，由来已久。西医注重日益发达的各种检测仪器，中医讲究人体经脉和脏腑变化，前者依赖科技，后者依赖经验。但正像林凡所说的，无论中医西医，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治病救人。能够以最小的容错率最大程度地将病患治好，这，才是医者本心！戴上消毒帽，穿上消毒衣裤和鞋套，林凡在两名院长的陪同下，走进了手术室。患者是个六十岁出头的老妇人，应该是被注射了麻药，此刻正安详地躺在手术台上沉睡着。两名辅助医师正在给老人确定身体各项机能情况，见张默三人进来，两人下意识均列开一个身位。“如何了？”
张默瞥了一眼连接在老人身上的各项仪器上的数字，问道。“一切正常，手术可以立即开始。”
回答他的是靠左边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胖医生，这个人林凡有点眼熟，似乎是当初跟随在谷风身边的一个科室主任。林凡冲对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将手搭在老妇人左腕上，开始把起了脉。“张院长，这是……”胖医生有些不解道。张默沉吟道：“是这样，林院长在中医方面的造诣大家早已有目共睹，所以这次为了增加手术成功率，我准备将中西医结合起来。”
“这怎么可以？院长，患者的体征我原本就用仪器探测过了，再让林医生用中医诊脉，这样会耽搁时间的啊，到时候延误病情可就麻烦了。”
胖医生皱着眉说道。张默正待解释一番，忽听林凡开口道：“病人百会穴跳动的很厉害，此处屯了大量的积液，不宜开颅，否则积液会不受束缚，入侵大脑其他中枢神经。”
“胡说八道，”胖医生顿时不依了，强辩道：“我已经检查了很多遍，病人除了小脑垂体出现Y型畸变影响智力之外，其他情况一切良好，非常适合做开颅手术。”
“你做的核磁共振还是CT？”
林凡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这是由中心医院转移过来的病人，那边已经做过核磁共振，我们又何必麻烦再做一遍？我给她的大脑做了整个CT分析，完全没有你所说的积液现象。”
胖医生说到这里，声音隐隐带着一丝不屑道：“林医生，你在针灸方面固然技艺超凡，令人不得不钦佩，可在诊断方面还是要相信科学，毕竟一个人就算经验再丰富也有可能会出错，然而机器的出错率却在千万分之一。”
“张院长，交给你了。”
林凡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将锅甩给了张默。张默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谢医生，就按照林院长说的，你去准备一下对患者脑部进行核磁共振的设备吧。”
姓谢的胖医生不情不愿地转身准备离开手术室，却听林凡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了。”
几人正纳闷间，就见林凡右手拇食二指捏着一根银针，作势就要朝老妇人的头顶百会穴扎去。“你疯了！”
姓谢的胖医生忍不住惊叫出声道：“你明知道她脑部存在积液，现在还给她下针，那样极有可能会造成积液扩散啊！”
张默眼角抽了抽，下意识瞥了一眼谷风。谷风目光落在手术台上的老妇人头部，沉吟道：“林凡，你有几分把握？”
林凡耸了耸肩道：“我想说是百之分百，可又怕有人说我是夸夸其谈。放心吧，谷院长，我这针灸引流至少要比手术引流方便快捷的多，而且后期感染概率极低。何况你们找我来，不就是让我帮忙降低手术风险的么？”
闻言，胖医生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想要发飙，却被张默用眼神制止住。而张默这边随后则是老脸一红，故意将目光转向其他方向。找林凡帮忙的确是他和谷风的主意，可现在又因为担心林凡的技术不过关而心存顾忌，此事他们确实做的不地道。只有谷风目光坚定地望向林凡道：“林凡，你动手吧，我相信你的针灸之术。”
林凡点点头，突然朝胖医生嘴角一勾道：“谢医生，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中医！”
话音刚落，就见林凡握针的手指凌空一旋，银针仿佛一根无形的电光，迅疾无比地扎向老妇人的头顶百会。“叩天门！”
谷风瞳孔骤然一缩，忍不住惊呼了出来，道：“这是金匮……针术？”
“没错。”
林凡一边如鬼斧神工一般将银针在老妇人头顶大小各处穴位上点刺着，一边好整以暇道：“所出为井，所溜为荥，所注为输，所行为经，所入为合。金匮十二针天术，一叩天门夺命魂，二点天灯气自行，三补天裂血气旺，四斩天阙脉充盈……”金匮十二针，号称与天夺命的针术，谷风也就只在一些古札手记中有幸目睹过，但还从来不知这门针术居然真的存在。如果说鬼门十三针是中医针灸的登峰造极，那么金匮十二针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来之笔了。两者迄今都已几乎成了传说中的存在。谷风如同欣赏一门美妙绝伦的艺术品一般观摩着林凡的运针、下针和收针，心中已差不多将对林凡的佩服，转化为由衷的敬仰了。“玻璃器皿！”
就在这时，林凡的一声清喝突然将四个守在手术室充当观众的人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