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不过五点半，天已经黑了，街上霓虹闪烁。隔着一条街道的某辆车里，季霆深神情冷酷地看着街对面窗户里的程晚词和季霆渊。程晚词又叫来服务员，应该是加了几个菜，对面的男人笑意盈盈。季霆深看得额头青筋直蹦。这时，手机响了，温如寒打来的。“……晚期？”
季霆深挑了挑眉：“能活多久？”
不知道温如寒说了什么，季霆深挂了电话后又盯着那边看了半天。“从明天开始你还是跟着少奶奶。”
雷邢从后视镜不解地看着季霆深：“可是少奶奶说……”季霆深：“就说任小姐嫌你碍眼。”
雷邢满头雾水地应是。吃完饭，季霆渊把程晚词送去了季氏，然后他回了老宅。楚枂正在吃饭，月子餐比较清淡，楚枂平时喜欢吃辣，晚餐吃的很慢。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佣人过来问季霆渊吃了没有，季霆渊说吃了，然后上了楼。刚准备换衣服，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这老宅子的隔音很好，隔壁房间门大概关着，声音比较小。想着看护孩子的佣人很快就会发现，季霆渊没有理会。等他换好了衣服，孩子还在哭。想到自己要死了，这辈子也不会有别的孩子了，季霆渊这才过去。隔壁的门果然关着，推开厚重的木门婴儿的哭声就变得十分尖锐刺耳。季霆渊皱了皱眉。婴儿床里，小宝宝因为哭得太狠已经把脸憋得通红。季霆渊看着他，却完全没有想要抱一抱的意思。孩子现在看不出来到底像谁，不过就眉眼那一块绝对是得了季家的优良基因。高鼻梁，双眼皮大眼睛，丑不了。他把手搭在婴儿床上，轻轻摇了摇。但小宝宝还是哭得非常厉害，应该是尿了或者拉了。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两个佣人争先恐后地跑进来，看到季霆渊明显一愣。季霆渊站到一边，示意她们过来看看孩子。佣人赶紧抱起了孩子，麻利的打开尿不湿，果然是拉了。季霆渊刚准备走，楚枂上来了。看到他居然在这个房间明显也是一愣。季霆渊看了看孩子，问了句：“叫什么名字？”
楚枂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儿子。“行远，季行远。”
楚枂说。季霆渊没说什么，就这么默认了这个名字。楚枂没管他，赶紧去看孩子。佣人手脚麻利地给小少爷洗了屁屁，又换上干净的尿不湿，穿好裤子，小家伙扭头又睡了过去。一个用人小声道：“楚小姐，我们进来的时候二少正在哄小少爷呢。”
楚枂一愣：“是吗？”
“是啊，他在摇摇篮。哄孩子这事儿男人怎么可能会，二少估计也不敢抱小少爷，我看他其实挺关心小少爷的，毕竟是他儿子。”
楚枂冷冷一笑，还是那句：“是吗？”
她亲眼见过季霆渊哄小橙子。他给小橙子换尿不湿，冲奶粉，甚至连拍奶嗝都相当熟练。他不是不会哄孩子，他只是不哄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