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晚词去了安泰医院。她已经换上了春装,薄款的米色呢大衣,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季霆渊做完检查出来,看到她愣了一下。太阳很暖,没有风,两人就在医院的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着晒太阳。“季慎之那边查到了一些东西,雷邢还在深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程晚词说。季霆渊:“他投资的酒吧查过吗?”
程晚词:“已经让人盯着了,最近季慎之非常谨慎。”
太阳有些晃眼,季霆渊眯了眯眼:“大哥做事一向缜密,有他在,早晚会真相大白的。”
程晚词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就当他是在真心实意的夸季霆深。季霆渊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程晚词道:“国外有个专家对肺癌很有研究,你去看看吧。”
季霆渊:“是楚枂找过你吧?”
“……”程晚词道:“你还年轻,不应该就这么放弃。就算不考虑你自己,难道你不想想行远吗?你那么喜欢小孩子,他可是你的儿子,他刚不到四十天,你甚至都没有为他办一个满月宴。”
“……”恰好远处跑过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那孩子很瘦,剃了光头,手里拿着一只风车跑得欢快,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一个微微有些胖的老太太。“楠楠不要跑,小心摔着。”
“我就要跑,就要跑,整天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烦都烦死了。”
一老一小从两人面前跑过去,那孩子手背上全是针眼,都青了。季霆渊道:“比起他来我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
“你这又是何必呢?”
程晚词很生气:“好好活着不好吗?就算不为行远,不为楚枂,你就为了你自己,好好活着不行吗?”
季霆渊转头看着她:“你为什么不提你自己?”
“……”程晚词腾地一声站起来,“季霆渊,我不需要你为我活!从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你是你,我是我,我希望你为了你自己努力一次。”
她深深地看着他:“我不想去追究你以前做过什么,我只希望以后你能好好的。”
说完,程晚词转身离开。季霆渊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心里没办法平静。程晚词说她不会追究他以前做过什么,也就是说,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她都知道。医院的停车场,季霆深不知道什么来的,正懒洋洋地靠在车门上打电话。看见她,季霆深脑袋偏了一下,示意她上车。程晚词就快步朝着她的男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