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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1 / 1)

书城二楼,许多人坐在楼梯护栏下的石墩上。他紧跟阿月,直到停留在贴着文学栏目的书架旁,这才敢左顾右看起来。她选好书,反身问他找什么,他回答敷衍,始终在她身边寻找。很快他便拿了本书,她又领着他找位置。她坐在了地上,他不敢随从,打着找书的幌子去别处找座椅。偌大的书馆这会显得极其狭小,不过他也逐渐理解为何要叫书店,很快便打消了找寻的念头,原路回到了起点。

“找个椅子坐吧,书没翻几页人就要累死了。”

“图书馆里有座位,但那里藏书少。只有附近的店铺有座位,但不能拿这里的书过去看。”

“烂地方,那还是去图书馆吧。”

“怎么?这里配不上你的少爷架子,坐地上让你身份下降了?”

“我可没有,是这里不好。这样怎么看书,看不进书来这里又有什么用,走吧,去图书馆,知识是足以满足我们的。”

“那人家寒窗苦读,也算不能读书吗?你坏毛病真多。”

“算了,不和你讲了。去店铺吧,顺便吃点东西。哎,那里会不会吵啊,不过比这里好一点就行。”

“你到底是不是来看书的,好像翻书都要别人帮你翻一样。不想看就直说,去别处好了。难怪你学习差,就是理由多。”

“当然看书啊,我只想找个座位坐着看而已。你想去店铺吗?”

“理由这么多,就是懒。”

二人放下书,去到了家甜点店。明澄将菜单交给阿月,而她点完后又将菜单交还给了他。他点了杯饮品便递还给了工作人员,而后去服务台付钱。

“坐在这多好,人少,书刊也不错,找找总能发现值得一看的书嘛。”

阿月不理会,瞪了他一眼面向别处。

“看什么书,我帮你找。”

“我不看书了,你的态度太差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要一堆贬低话。真差劲,一点都没有小时候那样真诚了,太令我失望了。”

“哪有这样,我只是觉得这样看书很不妥。你冤枉我了——好吧,我错了,你刚拿的是什么,我给你买来。”

“不要了,不想看了,没兴趣了,你导致的。”

“好好好,我错了,那你肯原谅我了吗?”

“不原谅,态度太不诚恳。”

“那我也不理你好了,看看你是什么感受。”

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明澄面向她看,而阿月面向他处。上了甜点也不见阿月吃,明澄似占据优势一般,丝毫不客气喝着饮品吃着甜点。

拍了拍面包屑,他停下了口,留了部分给她。而她仍是没将身前人当回事。

“喂,这算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吗?什么原因?意见不合吗?”

阿月回头给了他冷眼,发出“哼”的一声,又不再正视他了。明澄不觉难堪,只当做是阿雪那般人。

许久过去,桌上甜品纹丝不动,终于他有了疑惑。阿雪不过冷谈,可过一会也会收下好处,顺势双方下个台阶;再不然是不屑的,那也是会接收好意,只不过是“不拿白不拿”用作讽刺。如此,那便是阿月故意为之,不然是不如阿雪那般实相。

面前人不是一般人,他想要为之化解,并将想表达的都说出来,让她明白自己的用心。

“我知道错了,可这是外面,你不能让我太招摇。我想为我解释,但那样要花太久时间,还是回家再说吧。”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又说不愿陪我坐在地上,你是不是觉得你最特别?”

阿月红了眼,他赶忙坐向她身旁,为她拭了试眼睛。尽管他想解释,哪怕是一句“不是这样的”,却也在疑惑之间慌了阵脚。她闪躲,他以为弄痛了她,便收回了手,将纸巾放回了她手心。她收下纸巾,向眼睛轻点几点,而后自顾拿起了甜点。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谢谢你的谅解,我知道你不会莫名其妙的。”

“你什么意思?”

“没有。”

吃完甜点二人出门,没了看书的心情,饶了几圈又回到花山旁的露天广场。期间二人少话,他不敢再随性抛出几个自认为有趣的话题,而她也只是静静的样子。

有了心结便耐不住,他试探开口,让她介绍眼前风景——高楼是何楼,脚下地又有哪些故事。她只是漫不经心回应。

“你还在生气吗?”

“你觉得在生气那就在生气。”

“这是什么回答呀?”

“就是这样的回答意思。”

“那我觉得你现在想去找你爸妈,正巧,我也想,那就一起去吧。”

“我不想。我问你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好,我是不会撒谎的,你是知道的。”

“你的嘴巴一点都不笨,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

“如实回答的话就是我嘴巴很笨,偶然能说一大堆却事后又想不起来。如果不笨又怎么会惹你生气,我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夸你了,只觉得不能亲近你而愧疚,怕你觉得我对你不好。我不认识很多女孩子,要说的话,一个是我的中学老师,还一个就是你了,在一个就是妹妹阿雪了,噢,还一个,我父亲的现娶老婆了。如果我能哄很多女孩子,那为什么哄不好你,还不是我嘴笨。”

“亏你说出这话,我这些年也没白等你。”

“我才是等了好多年呢,你都不知道你们的离开我有多伤心——哎,算了,现在不讲这个,在风景和美丽的你里面太过于冗长了。你在身边时那些话已然没了意义,把你晾在一旁也太失风度了。”

“这些年我才不好过,想你时只能让爸妈打电话给你父亲,打听你的消息……”

“知道你很想念啦,所以不要让不愉快的事情占有彼此的心了。我是笨蛋这事也只有你知道,所以你要替我保守秘密,让别人知道了那还就危险了。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从来没有骗过你。”

“我想你的时候还哭了,你实话说,你有没有为我哭过?”

“没有,但我也无比思念,很多时候都会想到……”

“没有就算了,知道你是绝情的。我又不怪你,就是不许你狡辩。”

“不怪我就好,那我放心了,但我也没狡辩,是每天都很想的那种——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突然问起我还没有准备,只会支支吾吾像假的一样。”

“那说说你为什么不陪我坐在地上吧。”

“这都过去了,还是不提了,我都快忘了我之前要说什么。”

“必须说,休想瞒过去。”

“我想一想——就是坐在地上不好看书呀。”

“有什么不好看的,大家都这样,你是不是觉得你高人一等啊。”

“干嘛要说这么重的话,还是不要讲了,你又要生气了。”

阿月“哼”了声,转身扶在栏杆上面向远处了,而他也跟着扶向栏杆,同她一并眺望。

“说了肯定要生气,不如不说。”

“说吧,那只是你的见解。”

“我很听话的,你让我说我就说,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小时候我就很听话,你爸爸还要我有点主见呢,可我还是相信你,因为这事我还被你妈妈笑话呢。”

“你记错了吧,我可没有指挥你,我可是一直跟着你后面跑。”

“那不是长大了一些吗,我才尽到男子汉职责带着你,我当时还是很民主的。”

“不要说远了,少用以前搪塞我,你还能像以前就好了,见面第一天就敢耍我。”

“还想念一念以前的开心事呢,之前说想听,现在却又阻止我,真是不懂你。那天看你不理睬我,也不和我打招呼,甚至不好好看我,所以才活跃气氛同你拉近一些距离嘛。哎,那天说的话你理解了没有?不知道你爸爸有没有想到,待会问问他。”

“还不是生疏了——少拿这个说事,而且你也在餐桌上调戏了我,算是扯平,现在问你的是,是不是看不起我坐地上的行为。”

“心疼你,怕你弯腰受累。可能我嘴笨说错了话,让你误会了。”

“像是怪我选地不好一样,就你最特别要坐,还要有靠背……”

“有什么奇怪,这地方大是大了点,看起来豪华,但没有基本的东西就是要接受批评的嘛。后来我想通了,你又不听——这是书店,保证利益最大化不设置座位,是书店的考虑,干嘛非要‘顾前不顾后’。”

“真是偏见,还不是一副傲慢的样子,就这样还指望我原谅你?”

“干嘛又这样说我,就算是偏见我也没伤害任何一个人啊,难道我有大声说‘这书店不欢迎人’吗?”

“我坐地上时,你的离开呢?”

“不和你坐在地上是因为看不起你对吧?不要这样认为了,我只是觉得坐久了要酸痛的。”

“可我还觉得你的举动对我不尊重,还是很过意不去——算了,就这样吧,我忘记好了。”

“这让我怎么安心,都不敢离开你半步了。”

“那还不抱住我。”

明澄扭扭捏捏,说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合礼仪。阿月窃笑着面向他等回应。他按捺不住疑虑,在扭头观察时,二人对上了眼,不知是不甘胆怯还是怀有愧疚抑或是下定好了决心,他这才缓缓靠近了过去,而同时她也拥了上去。二人调整了几个脚步,停留在了最舒适的姿态,以最接近彼此的距离说起了悄悄话……

口袋震动响起,明澄动了动,阿月留恋,不愿分开。他只好缓缓将手机从口袋拿出。她发问是谁,他举起手机说是正文叔打来的;她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听着通话,手仍不甘地缚着他。正文叔说准备集合吃饭,早点出发去餐馆点菜。集合地点在先前分开时的广场,夫妇二人正在等候。

听闻到关键词,她松开了手,眼巴巴望着手机,随即又张望左右。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将手扶回了栏杆,趴在那看着下面没什么可看的风景。

朝着个方向招了招手,他挂断了电话,向前走了几步,再招了招手,这才引得不远处正文夫妇二人的回应。

夫妇二人与明澄二人互相接近,直至相遇,最后两两并排向前走动。

“你们刚上来的啊?我们在附件走了好几圈了,一直在等这个点叫你们吃饭。”

“我们早上来了,怎么没看见你们……”

她敲了敲他,他这才收住了话。

“刚不久上来的,给他介绍了山顶上石像的故事。”

阿月说道。

“不错,能知道这些事值得表扬。这座城的繁荣就是这位伟人造就的,他的功劳是不能估量的……”

“我觉得也是,要不然这里还是一群渔民,不过现在靠收租我只觉不尽人意。”

“一方水养一方人,靠海就靠打渔,靠农田就种田生活嘛,都是一样的。”

“土地国有,却也能让一群人获取暴利,简直藐视王法啊,亏几十年前打了地主,没想到又回归了状况;其它地方倒是打得一蹶不振,这里过得倒是风声水起。这么一想,伟人也不太伟大,让德行与王法退了不少,以后会发生什么也不可估量。”

“哈哈,早些年听你父亲说你家以前是地主,听到被抄家的滋味肯定会不好受的,现在看见有人用土地赚钱也不好受对吧。”

“哈哈,确实如此吧,但抄家就抄吧,全国都是如此,心与心之间也能有个被践踏过后的自我安慰。作为新世纪的人,没有多大对抄家的仇恨,仇恨的只是所谓农民的人肆意掠夺我们家的财产,仿佛是下达了一条允许多数人抢夺少数人的命令一样。至于什么平分不平分的您觉得那些强盗会想这么多吗,不过是见什么抢什么,连睡觉的棉被也抢去了,这不就是杀人吗。就棉被的事来说吧,钱财固然太过于敏感——听说后来又打了一床棉被,但被发现后又被抢去了……这类事怎么不会让人心痛啊——算了,不多说败坏的事。”

虽说有些不看好收租获利的人,但其中也有部分是对其产生了微妙的感觉,至少有担忧他们会被大多数的人再次掠夺资产;可想一想现在这些人过得这么好,也不会有被抄家的机会,也就不那么想了,更多是想起我自家以前的事。于此,我讲的那些不好的事只是其中之一,家庭分崩之余更是,更何况我家还只是全国千万家其中之一。这得令文明倒退多少年啊,要是没有像您这样品德说得过去的人去坚守,哪里会有现在的模样啊,早就敲着石头打着铁,被它国榨取血液了。”

“过去的事还是不要提起了,现在我们过得不错就好了……”

“也不,您看看现在的人,没几个过得真正幸福,都被某些规矩似的东西沦为了机器,像行尸一般。见了这景象,身为人的我同样能在情理之中感受;不过又说回来,只是我的感受,至于本人感受或许只符合他们自身的幸福准则。您身为公务员,看的比我多,还能如此淡泊,我应该再像小时候那样向您学习。您说当时孔子说出那句‘既往不咎’的时候,内心该是多痛苦啊?”

“还需要漫长的一段时间,但……”

“说什么说,不要再说了,吃个饭的心情都被你惹没了。干儿子,你也不准说了。怪你叔非要讲些什么伟人的事,现在好了,越说越远了。谁再说我就要嘴巴了,在外面也要打,长大了也是要教训你的。”

正文婶严声。

二人同声发出了示歉,连忙换了个话题。

阿月时而碰一碰他的手,让他转过头来看自己的取笑,而惹得他不爽。他单手搭在她身上用了用力,痛得她跑去正文夫妇二人身旁。

几人去到家现代化餐厅,格局摆布与传统桌椅不同,菜色与服务固然也有些不同。菜单上的任意一道菜都画满了一面纸,诱人的食材边上固然也标注了价格,二者也同样映入了眼帘。他怀疑收如此之贵的价格是给菜单上的图画做功夫了,尽管没点餐上菜,但还是向夫妇二人提出了见解。待守候桌前的工作人员被另几位客人吸引过去,他又向几人说出了服务的不满,指出收此价格应该让工作人员亲手执餐具将食物送入口中。见解被取笑,他又说是故意为之,且表明认真态度,可转而来的便是教训了。他不再翻看菜单,待工作人员回来时问了有没有蛋炒饭,随后又问其他人吃不吃……

没有蛋炒饭,桌上摆了碗白米饭,他就着他们点的菜下饭了。得知那碗白米饭的价格也不菲时,他先是张望,没发现没有工作人员的存在,疑问南城是不是土地贫瘠种不出水稻;转而又问各地而来投身热血的年轻人每日吃的是什么,是否是他们从自己的老家抗着大米来到这,且还需施舍一部分给本地……面对明澄都要顾左右而言的机密,三人没有回答,只是嗤嗤笑着,仿佛其中夹着难以读懂的道理。

饭后,四人出店铺,在大街上散着步。正文婶提议去逛商城,问明澄时得到随意答应,而阿月说不愿去。最后夫妇二人坐地铁离开,而明澄二人则留在此地商量下一步去哪儿。

二人开车行驶回家方向,她坐在驾驶座专注着开车,他则坐在副驾驶扭头望向窗外。

“不害怕了?”

“啊,嗯,不会了,很熟练了,就是停车的时候不能一步到位,要来回很多次,还有时分不清左右。”

“现在才算是学会了,很棒,短短几天就会了。停车慢点就慢点,将车开入方框里就好。”

“停车不熟练会开也不行,不然不敢下车了,现在是因为你在。”

“一定要有人给你看着才敢倒车?”

“万一是马路边的侧方位,那我可开不准,来往的车多危险啊。”

“地下室能行,其它地方肯定行。停车的时候注意周围,慢慢挪总是会进去的。”

“慢慢的照成道路堵塞多不好啊。”

“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对吧,其实不必理会那些正常行驶的车,只要他们来了你停下或避让就好,做到不发生碰撞,何况没有人会主动去撞车吧。法律不会规定一个人停车不能超过多久,所以你大可慢慢停,心理无压力慢慢地去停;换句话说,你的停车合乎法律,谁敢藐视法律来撞你呢。现在的恐惧与不敢就是对法律与准则的不敬,若是有人催你那也是对法律的不敬;一个对法律都不遵守的人催你,何必要去理会呢。”

“开车的时候说一大堆,听不懂,反正我多练练停车就好了。”

“也好,开车就是要注视路面情况,没听进去是你在遵守法律法规,值得表扬……”

到小区后二人在地下室练了会倒车,心满意足后才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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