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1 / 1)

一会儿,她眼眶湿润了起来。在极度用力后,行动未有取得成果,也难免沮丧。明理见到她滑落下两滴泪珠,轻声哀求她认错。“我不会原谅你的。”

阿雪吸了吸鼻子对他说道。“我让你打几下好吧,对不起。”

“不行!”

他没有追问她为什么,他深知这是她的小把戏,也是女人在生气后不肯做出让步的举动,甚至是商量的余地,其实内心已经被击溃。他拿起筷子夹了口鱼,这次似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当鱼肉递到她嘴前,她才停止了挣扎。“还好我刚多扒了几口饭,才能和你玩这么久,我看你碗里还剩这么多,一定还没吃多少吧,快吃吧,不吃怎么会有力气玩呢。”

她冷冷的面部张开了嘴,衔下了递来鱼肉。他问还想吃什么菜,帮她夹,而她似乎变得更冷酷了起来,没有理会他的话。他将一道道菜都夹到了她的嘴边,而她也没有在他夹菜时有过挣扎了,直至她扭头拒绝递来的饭菜。“该原谅我了吧,我也要吃饭了。”

说完他就往口中递食物,而她则在这时有明显的挣扎。“喂,你不能这样吧,我都喂你吃了。”

阿雪此时破涕为笑,转而又感失态,吸了吸鼻子继续摆着一副高傲的表情,只是这次没有再瞪着明理,而是看向天花板。他见她已经没有了威胁,又抽了张纸,捂着她的鼻子,“擤吧”,她也很是配合地擤了几下。此刻她被逗笑:“你要怎么道歉,几句对不起那是不行的。”

他终于等到她想好与自己谈判的条件,便也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要干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去做。”

“你想拿什么赔偿,说说看。”

明理深知这一套女人心,便说了几个无害自己的小事情,什么打扫一周房屋,洗一个星期的碗之类的……阿雪并没有表示认可,显然是不满足这些。“你想要什么呀?那下午去商城你想买什么,我帮你买好了。”

“还不够,要所有的东西都你付钱才行。”

“那你想买什么?总要说说看吧。”

“还没想好,等到了商城再说。”

他听她这番话后,认定了她没有预谋想要宰自己,内心不由窃喜。若是她说出几个想买的东西,这也代表她会在此事上狠狠地报复。“可以,一言为定。”

说完明理便放开了她。被放出牢笼的阿雪不重不轻地往他身上打了一拳,似乎在和平时这一举动是占据优势或拿了便宜的。明理安心吃起了饭,想她不过是在商城里多停留几家服装店,又或是看见哪儿有好吃的就拉着过去付钱而已。即使是没有这次的保证,他也会这样做的,毕竟以往逛街时她都是那样娇气的。收拾桌子洗完碗后明理回到沙发,面带胜利者的微笑对着阿鼎与明澄投过来的目光,还朝着沙发上的几人说“大家收拾一下吧,过会准备出发啦”。阿雪洋洋得意询问阿鼎要买些什么,一会又问他们要买些什么才好,一会又翻看手机,好似在搜索些什么流行的东西。阿鼎倒是很讨好她,一同跟着她左看右看。明澄去到房中准备好要投递的信,发现了信的封口没有被胶水闭合,弹了开来。他想到肯定是阿雪的杰作,随之打开抽屉,拿出那支像口红一样的固态胶,转了好些圈,终于冒出了头后对着封口又是涂了几下。信封这会是黏上去了,但仍不太稳固,原来是固态胶已经过期了好几年。夹着信去到了客厅,他叮嘱阿鼎到了商城记得提醒自己买固态胶。阿雪闻声,又望见他腋下的信封,朝着他吐了吐舌头。直到被催了好几次,阿雪才去到楼上更衣。十几分钟后,明澄不见动静,指使阿鼎上去喊,明理则半路拉着他去热车了。汽车的水温升到了九十度,阿雪从门中出来,反锁后才慢吞吞下了阶级。她穿了双白色的靴子,看起来很是精巧,又搭身风衣,裤子怎么看都像是与上衣下鞋匹配。她慢慢走来,似乎故意让车上几人欣赏自身的美丽。他们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见她还这般悠哉,摁了几声喇叭。她这才撩着的裙摆,小步跑了过来。“我这身好看吗?”

阿雪问了众人。阿鼎鼓掌示好,一脸纯真孩子样说了些朴素的夸赞话。她又看向明理投来的目光,似乎也很期待他能像阿鼎那样。明理起哄说“商场会因你而变得繁荣,衣物不过是你的陪衬”,明澄随众,也夸赞了几句,但他嘴笨,很快就没词了。车开到出口,明澄停下了车,走进了一个快递驿站。付好钱,他待工作人员将信封塞进硬纸壳里并将打印的地址贴上后才出门。几人在车上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商城,明澄让他们先下车走去商场,自己则去地下室停车。几人从大门进去,而他在地下室一圈圈找寻着空位,终于见一辆车从车位中挪了出来,这才停好了车。电话得知他们在三楼娱乐区,明澄寻着指示牌,找到了他们。阿鼎抱着一篮子游戏币,在看阿雪抓娃娃,而明理正站在一排赛车游戏座位后饶有兴趣看着。他从阿鼎篮子里抓了一大把游戏币,也在一旁抓起了娃娃。投币后,传来卡通人物提醒的声音,摆动摇杆对准娃娃将按钮拍了下去——一声遗憾的语音从机箱中传来,旁边的阿鼎也传来一声不甘,紧接着机箱中又传来教人鼓励的话,他只好又将游戏币投了进去。这会他不仅比划来比划去,还站在娃娃机侧面来印证机械爪有没有最大限度对准,可结果还是很遗憾,娃娃在提上去时都纹丝不动,却在洞口上方落了下来,砸在挡板上,又弹到娃娃的栖息地上。被连耍两次,更是不甘,他便格外认真对待第三次。很顺利,他抓到了娃娃,阿鼎迅速蹲了下去将娃娃举起,拿给身旁的阿雪看,更像是鼓励他们的用苦良心没有白费。娃娃是一个可爱的卡通角色,也只有阿雪和阿鼎会喜欢,他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便交给了阿鼎。阿雪这边抓了快有十次,可还是没有战利品,明澄便让她不要再抓下去。他深知这些娃娃机的套路,即便是人为再精准,也能被里面做的手脚设计成颗粒无收。想用游戏币换取娃娃犹如在龙口夺食,像某种吐着信子的乌龟在引诱鱼儿上钩罢了。阿雪又去到一个套玻璃球的游戏机面前,那儿只有些妇女带着小孩围绕,似乎是个低龄游戏,看样子她是想要去弄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弥补失落。明澄攥着十几个游戏币,在游戏城里转悠了起来,最终停在了推币机那。只见几声“铛铛”声,他捞出币后就走去另一台推币机,又见几声“铛铛”,便又去其它机器里边观察了起来。而明理已经坐在了赛车上,与并排的几位玩家竞争名次。赛车区的声浪远比其它地方要强烈,动作幅度也更为剧烈,只见几位玩家同步将方向盘转向一边,又将变挡杆撞出“咚”的一声,更像是离合器过快结合碰的顿挫声。他们右脚紧压在油门上不放,另一只脚则最快速地切换左右。随着几圈激烈争夺,智慧与勇气并用的他们先后奔向了最后的黄黑线,也传来几声不甘的酣畅。没有起身也没有投币的明理显然是赢得了比赛,正摆动方向盘选择下一局的场景。阿雪篮子里装满了小玩意,看样子游戏币也见底。明澄在服务台拿了个篮子,装满了他去推币机推来的游戏币。这会他没有再一台台去观察,而是专攻一台,将游戏币整齐排列在手掌间,对准投币口“哗哗”落进去,看来收获颇多。他的目的是立在“悬崖口”的游戏币筑城的大厦,阵势像是势在必得。他旁边围了很多人,似乎都想见证这大快人心的时刻。没了游戏币的阿雪和阿鼎捧着怪物球和娃娃一并站在明理了后面,看他一人狂欢,将一些个挑战者打得去别排机位玩。他将没有用完的游戏币给了他们,让他们再去别处玩会。钱币轰然倒下砸到同是金属的盛币口里,发出清脆且又沉闷的声响,引来大批人观看,连工作人员都来见证这不寻常见的时刻,还拿来好几个篮子一齐帮他收集。那些弹落在地面上的,还有些贪玩的小孩会捡起装入自己的口袋。明澄叫来他们,递了一手游戏币,说让他们玩得开心点。将游戏币寄存在服务台后,他去挨个找到他们分享了这个痛快的消息。阿雪握着仅剩的几个游戏币跟在了明澄后面,明理也将还能继续玩的赛车丢在了一边,起身同他一起去了服务台。清点过后一共是一千多枚游戏币,仅那座金币塔就有近八百枚。几人见收获颇大,没有再玩下去了,全存入了明理的会员卡。出了游戏城,阿雪提议去吃些东西。兄弟二人则没了兴致,由着她东走西走,阿鼎则正随着她开心地甩着手。最终阿雪领着他们去了一家小吃店,入座后,店员就将菜单一人一份递到了眼前。明澄感慨着服务周到,却早已被落下。见他还在对菜谱作文字斟酌,阿雪便夺过菜谱,主动帮他点了起来。不过三分钟,店员端来四倍奶茶,然后陆续端来零食。阿鼎吃得开心,大口往嘴里送;阿雪像个淑女,一口奶茶一口丸子的,一点都不像刚点菜时的豪爽;兄弟二人只是尝个鲜,他们知道最后会有余,吃剩下的足够。“吃相这么好呀,看来对得起今天这身打扮。”

明理打量阿雪。“关你什么事,你付钱就好了。”

她并没有忘记他签下“为一切买单”的条约。他没敢再戏谑,也就在一旁看着,时而迸出几句赞美的话,还将签子上的肉都剔了下来。明澄全部尝了个鲜,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拿起根羊肉串在一旁细嚼,等待他们发出吃饱时的满足感。明理问阿雪下一步去哪里,她说去二楼的服装区逛一逛。那一层有近三十家品牌服装店,不管是儿童、成人,还是头上戴的帽子、脚下穿的袜子,应有尽有。楼层设计成圆形,恐是没想让女人走出去。听到逛服装,在座几位就想到以往阿雪在这上面耗费的许多美好时光,她能在里面试穿直至天黑。倘若是有天黑这一信号让她发觉也罢,可这却又是从早到晚照得通明,让人不知今夕是何夕,此刻是几时。明理现在有些后悔先让她吃零食,应该等到她逛饿了再以此为由远离服装层。兄弟二人谦让了几下,将他们剩下的都解决掉了,这才准备起身。阿雪牵着阿鼎悠哉奔向电梯,而明理拿着他俩的奶茶追随,明澄则拎着袋子跟在最后。到达二楼没走几步,她就进了所视的第一家店。将衣服靠在身前照着镜子,三番几次后她终于选好了几件满意的,扯着明理去试衣间。明澄带阿鼎去了少年区,给他挑了几件,又领着去了换衣间,看了不错后就去了服务台。明澄对服装没有什么欲望,能应对四季便是,对衣物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贴身衣物纯棉的便是。二人围着过道转了圈后回到明理身边。等了几分钟,阿雪才从里面出来,示意几人评价,慢悠悠转了个圈。每次出来明理都一阵高度赞美,让其快点做决定,但她并不买账,仍是将预选的衣物都试一遍。现在明澄他们来了,她好似又多了意见,可只有阿鼎会根据自己的喜好说出几句颜色不好看的傻话。良久,兄弟二人已经变得敷衍,虽不乏是真实的赞美,但语气上已经很不耐烦了。她依旧不紧不慢进出试衣间,终于篮子里的衣服已经换了个遍,可也没有看好其中一件,则穿着自己的风衣又出来了。见她将衣服归还给试衣间的工作人员,二人算是舒了一口气。出门,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二人心情舒畅了起来,可她仰着头走了几步又进入了一家。几人跟了上去,但明理没有再陪着她挑选,而是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不一会,她手上挂着几件衣服,示意他们坐在试衣间的座位。明澄找了个去地下室放东西的理由,领着阿鼎出去了。这烦苦了门口的明理,不管他如何做出评价,她还是以自己的喜爱做选择。地下室回来的二人,已没了重负,而明理躺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只有她出来时才会开口。没过多久,她又换回了自己的衣物,领着他们出门了。身轻如燕的她悠哉,时而向里张望一下,便又漫步于长廊。身后的几人渐渐没了精气,便寻着围栏,看向一楼大厅的人群。其中有个舞台,是个供儿童少年唱歌跳舞的地方。很多人将目光投向舞台,仿佛是给他们这群人放松的一个机会,也是来这唯一可以消遣的娱乐项目。她又进了一家店,但这次几人没再跟上,都趴在了栏杆上。叫了他们几声,索性就一人进去了,没过一会,她又从里面出来,一同站在围栏旁。“你们在干嘛呀?”

“你还是不要买衣服了,选了这么久都没确定好。”

明理借故说道。“还不是你没好好帮我选,就是怪你不耐烦我才没选好的。”

他没想与之争论,便没有再回答,依然望着传来一丝安神之音的舞台。还想购物的阿雪见无人响应,就想把阿鼎带去,但明澄把他抱住,没有让她得逞。无果,不悦的她只能要求明理之前答应话,硬是把他拉开了围栏的倚靠。楼上不能不尽兴的明澄带着阿鼎乘坐电梯下楼了,找了个靠边的位置。舞台的座位已经占了好些人,看似都是与他一样没了购物兴致的人。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女孩们身着礼服长裙,踩着高跟鞋,整体只有孩童的身材与不属于她们这个年龄段的气质。男孩们一个个都像大人一样,穿着开襟的礼服,梳着被灯光照的发亮的“背头”,脚下也是被照得发亮的皮鞋,十足难以名状不符合年龄段的打扮。评惯了阿雪的他对此只有“不伦不类”四个字,并非是贬低他们本人也非服装,而是他们凑在一起的样子,比儿时从电视上看到接吻的画面还更不自然。他觉得西式服装还是得让外国人穿才像回事,自己人怎么穿都能从中说出几条不像样的例子,就好比于让外国人穿上本国的衣冠华服,恐怕见了会想把刚吃的饭吐出,且还得朝他们脸上吐。游神于各个场景的明澄加重了几分不自然,这些小孩至此接受了他们分辨不出正与不正的服装。连本国或他国的文化的表面性质都没有分清楚,就披上了“自由”的外衣,好比一根供人食用的丝瓜藤没有笔直的竹棍立在身旁一样,就连靠近阳光的距离也矮了几分。他又想到衣柜里每年穿不了几次的西装,也只有参加父亲邀请的宴席才有机会穿,而走在马路上却时常能遇见打领带的人,难道他们生活的环境就已经有“自由”的境况吗?这也难怪,毕竟本国的衣冠也没有主张投入百姓,就不能认为那些穿西服的人有其它想法了,只是因为无衣可穿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恐怕那些接受“自由”或是这群稚嫩的孩童也是一样,都是由本国的无有才选择他国的现成。如此,倒也是认同了那些穿着西服行走在大街上的人及身穿洁白婚纱一般的连衣裙女孩,并在他们舞罢、音罢时率先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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