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不让我跟着了，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李雨涵这才明白过来，楚廷是在为端木言不让他跟着的事情难过呢。端木言开始的时候就不让楚廷跟着他去办公，当时是有理有据，说是李雨涵需要人照顾。可是现在李雨涵已经在驿站里混熟了，做什么事都轻车熟路了，端木言还是不让楚廷跟着。李雨涵不知道原因，只好替端木言随便编了几个理由糊弄过去：“没有，他不让你跟着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平时跟在他身边，也算是主心骨，驿站这边这么多人，也需要你来指挥着。”
李雨涵和楚廷都知道，这根本不算什么原因。但是楚廷现在需要的并不是端木言不让他跟着的原因，而是一个借口，楚廷是想证明自己是重要的，李雨涵安慰他的话正好能够印证楚廷的内心。楚廷只能选择相信李雨涵说的话来自我安慰。端木言跟着赵之光一直快步往官府那边走，其实端木言身边没有护卫只有一个赵之光，就这样直接走在街上是很危险的，要是楚廷跟着，肯定不会放心端木言就这样暴露在人群之中，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端木言倒是对赵之光放心得紧，只要赵之光在身边，端木言总觉得很安心。赵之光一边走着一边跟端木言介绍情况：“咱现在是怎么样，先去见见这个春兰？”
刘敬的嘴已经撬不动了，端木言很清楚，现在只能是从春兰身上寻找突破口。端木言同意赵之光的提议，换了个方向，先去见见这个春兰。春兰和刘敬被关押在不同的两间牢房，端木言去审春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刘敬这个人十分警觉，要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很有可能就能揣测出端木言的下一步计划。端木言第一次见到春兰，只能说是真的有被惊艳到。明明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四处都是杂草，灰尘土壤，墙上还有陈年污垢，显得如此破旧不堪。偏偏春兰穿着一件天青色纱裙，不像其他牢房里的犯人一样，躺得东倒西歪一脸颓色。春兰衣服还是干干净净，就这样安静地靠坐在墙边，据牢役所说，春兰保持这样的状态一晚上了，没有躺下过，困了就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眯一会。这样轻松的姿态，不像是在牢房里，更像是在休闲度假。春兰听到有此起彼伏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淡淡地瞥了端木言一眼。赵之光她昨天见过了，只有端木言是生面孔，不用介绍春兰都猜得出他是谁。春兰轻轻笑了笑：“这位应该就是端木言，端木大人吧。之前只听得其人，不曾见过，今日一见，还真与我想象的有些不同。”
端木言没应答春兰的客套话，春兰和其他犯人截然相反的反应让端木言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春兰看上去太过于落落大方，举止得体，就连说话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春兰入狱之后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喊冤，就看她这样的反应，端木言能断定春兰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和刘敬不同，刘敬是铁了心不配合，怎么问都问不出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但是这个春兰，看上去十分配合，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人，越会四两拨千斤，看上去什么都说了，其实一琢磨，跟没说一样的。端木言在官场上见过不少春兰这样的人，最后都爬上了高位，端木言的直觉告诉自己，春兰这个女人不能小觑。端木言俯下身和春兰平视，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春兰没有觉得半点不自在，反而眯起了眼睛微微笑道：“端木大人在看什么？”
果然如赵之光和白初所说，春兰的五官和脸型都和刘敬有六成相似。不过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春兰的线条更加柔和，看上去更加温婉可人，但又不失英气。也正是因为这张脸和其他的姑娘不同，才颇受青睐。春兰接客不多，更是常常罩着面纱，隔着一层蒙蒙的纱，都看不清长相，所以很多人都没有发现春兰和刘敬的长相具有相似之处。端木言问道：“你和刘敬是什么关系？”
端木言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春兰什么都不说的准备，毕竟刘敬也是这样，端木言问他什么都当做没听到一样，固执地把脸转向一边，眼睛都到处乱瞥就是不看端木言。端木言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在听到春兰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问的问题之后，端木言不由得有些吃惊。春兰清晰地回答了端木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含糊其辞：“刘敬是我的哥哥，同父同母的哥哥。”
端木言之前已经看过了刘敬的户籍，并没有说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也没说他母亲生过第二个孩子。端木言皱着眉头琢磨着会不会登记户籍的人出了纰漏，亦或者是刘敬的爹娘有意春兰似乎有读心术一般，端木言一皱眉，她就清楚端木言在想些什么，主动给端木言答疑解惑：“我和刘敬是同胞出生，一出生我就被买走了，也是五六年前养父母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好在他们之前留了买我的契约，我才找到了刘敬，认回了哥哥。”
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卖儿鬻女说出去是会遭人唾弃的，也难怪刘敬的爹娘一直把刘敬还有一个妹妹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要不是春兰主动找回来，刘敬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端木言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他看了春兰几眼，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反倒是春兰鼓励端木言说出来：“端木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出来好了，春兰一定知无不言。”
春兰都这么说了，端木言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我调查过，你们家并不算穷困，养一个女儿还是负担得起的，为什么要把你卖了？”
春兰刚出生就被卖了，说明这是早有预谋的，亦或者是十分着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与钱财有关。春兰的回话也印证了端木言的猜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娘怀胎的时候说了，她怀的是龙凤胎。我娘本来还十分高兴，以为这是什么天大的喜事。谁知道算命先生说，这女儿家不能和儿子一起养，命里相克。”
“我娘就信得这些算命先生说的话，一听说她的儿子会被我牵连，早早就找好了下家接手，他们就站在屋外头等着，我一出生就被抱走了。”
春兰说着说着，还看了端木言一眼，“你肯定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吧？都是我阿爹阿娘说的，啊，是养我的阿爹阿娘。他们生了重病，我又没许人家，怕我以后受欺负，才把身世告诉我，要我来寻自己的哥哥。”